[人間道]——
此時一個面具男正盯著屏幕,看向里面,那正是[修羅道]的情形,他對一切都運籌帷幄,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會觀察一下其他[道]的情況。
然後就注意到了楊少川,手掌散發著金光,然後幫助肖脫離困境的畫面,他當然知道這是誰,只是不清楚他如何冒充黑魂的。
但這些並不重要,對于他的計劃影響微不足道,他也就沒再過多關注。
只是後面那個讓肖變得五彩斑斕,異常無比的家伙,讓他稍微注意了一下。
他轉身對著旁邊的計算機撥弄了一會,輸入一些代碼,然後計算機顯示出一個透明卻又在另外角度透出斑斕的球狀物在方塊內。
實際上那個並非球體,而是某種膠裝物體,那膠裝物體正在蠕動著,不管它怎麼動彈,都始終無法離開方塊。
“想不到……有人中招了呢……那之後又是什麼情況了呢?”說著他又看向顯示器,上面是[修羅道]會堂內之後的情形。
通過畫面看到,楊少川等人將某種東西給困住了,此時正在進行審問,但又毫無結果的樣子。
而使用那個金色牢籠的,恐怕也是楊少川。
“恩?那個似乎是……”這時候他忽然察覺過來,被困住的生物,還有遭受攻擊產生結果的肖,兩者結合之後,他頓時情緒激動,“這是好東西啊!看來得通知本體,進行回收了!”
……
另一邊,原本被困住的混沌,突然間從金色牢籠縫隙中飛射出去無數觸手,觸手就像沒有終點的樹枝,向四周擴散開來。
金屬哀鳴聲撕裂空氣,議會大廳正在活生生地解體。
隨後暗紅色的觸須如瘋狂生長的荊棘叢,從牆壁、地板、天花板的每道裂縫中噴涌而出。
一個清潔工被三條觸須同時刺穿,他的表情在臨死前還保持著難以置信。
另一個試圖使用能量武器反擊,卻反而被吸收攻擊後變異得更加龐大的觸手拍得血濺當場,眾人頓時驚慌。
“保持陣型!”主持者的按下肩膀上的按鈕,瞬間青銅裝甲上布滿半個身子,他抬起等離子炮過載發射,瞬間將一波襲來的觸須汽化,但更多的立即填補空缺,“向第三出口撤退!”
此時已經顧不得肖了,肖還處于危機當中,已經看不出半點人形,正在半空中被扭曲到逐漸透明化了。
他的叫喊聲早已消失,肖的支持者——貓臉面具,雨天,她有些哀傷地望著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的能力在此時完全派不上用場。
主持者指揮著還能戰斗的人構築臨時防線,能量屏障在觸須的瘋狂撞擊下明滅不定。
“它們在學習我們的防御模式!”他大喊,數據流在左半邊臉上的視覺傳感器上瘋狂滾動,“需要改變戰術!繁星!繁星在嗎?”
而繁星——戴著漩渦面具的他正靜立在風暴中心,反常地沒有任何動作,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對于主持者的呼喊也毫無回應。
他面具單獨的那個孔洞中的眼楮,散發著微弱的亮光,正鎖定著那些舞動的混沌觸須,在腦海中不斷模擬著整個會堂的環境和眼下的局面。
正在不斷進行觸手攔截和攻擊的楊少川這時候注意到繁星面具的孔洞中正溢出光芒來,而光芒也從最開始溫和的乳白色轉向濃郁的紅色。
“繁星,我們需要你的情感干擾能力!”主持者趕忙趁這個時間奔過來,然後向她喊道,“快嘗試擾亂它們的協同攻擊!”
繁星緩緩轉頭,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干擾?不……我在聆听它們……而這時候終于听懂了。”
“你……你在說什麼?”主持者露出驚愕以及不解的表情。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在這時,最大的那條觸須主根不惜湮滅無數血肉,終于突破了金色牢籠,直撲幸存議員最密集的區域。
主持者怒吼著擋在前方,卻被一擊打飛,青銅裝甲碎裂飛濺,面對這種怪物,即便是主持者也只有被打的份了。
而千鈞一發之際,繁星動了。
他之前從眼眶中漂浮出來的紅色液體瞬間分解成無數粒子,如銀河旋渦般圍繞核心旋轉。一股無法形容的吸力從中產生,所有觸須像被無形巨手拉扯般向他涌去。
“混沌不是災難。”繁星的聲音仿佛是通過了通過擴音器般回蕩,帶著某種非人的空靈,“是淨化……”
“淨化……繁星,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重明掙扎著從桌下爬起來,甩開身上斷截的觸手,面露不解地望著繁星。
繁星並沒去回應他,而那些觸手正在瘋狂分解著,和紅色粒子融合然後瘋狂吸入他的漩渦面具的眼眶當中。
楊少川看到這一幕感到非常熟悉,這個家伙……跟那本漫畫中的角色的能力非常相似,但卻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
“繁星!停止!”主持者掙扎著想站起來,“再繼續下去,這里會超載的!”
“超載?”繁星的聲音開始扭曲,“不……實際上這里並不需要任何東西,我之前就說了,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吸收了最後一縷混沌能量,整個人逐漸被紅色物質包裹一般。然後她看向楊少川,說出了一句只有他能听到的話︰“如果接下來你還能活著,倒是希望听听你和她發生過什麼呢……”
ta?這家伙在說什麼?
楊少川開始有些不解,可是很快反應過來,不禁咬著牙。
看樣子這家伙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楊少川猛然注意到對方想要做的事,立馬甩手,一道大型金盾浮現,然後沖所有人喊道“不想死的話就到這邊來!”
“繁星!你想做什麼?!”主持者踉蹌地走上來,他希望對方能給個解釋,為何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選擇。
“我會測試一下……混沌粒子的威力。”繁星說著面無表情地望著所有人,再也不像之前一樣充滿情緒了。
而隨後下一秒,繁星攥緊拳頭,無數白光籠罩他的眼眶,就像一場白夜。
“不——!”主持者的慘叫被爆炸的轟鳴吞沒。
楊少川沒工夫計算了,直接一個金圈包裹,將所有人,不管反應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或者是死去的全都籠罩在內。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幸存者︰重明正試圖用身體護住一個受傷的清潔工;主持者拖著殘軀擋在其他人前方;甚至那些之前質疑他的議員,此刻都只是在本能地保護自己。
一個瞬間,置換了天地,有的人在此刻忽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然後驚呼“這里……是什麼地方?”
沒人給他回答,反而激起浪潮般,其他人也紛紛抬起頭來注意到眼前的環境——那是一個公園,周圍全都是機器人和人偶,它們也像見了鬼一樣望著楊少川等人。
“轟隆——”
與此同時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從遠處響起,震動感在遙遠地這邊都能感受得到,許多機器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個機器人小孩指著蒲白說“你們是誰啊?怎麼突然出現在這里?”
蒲白還有些呆滯,他之前是最話嘮的人,可是在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們這些人听說過太多太多[修羅道]的事跡,可是真正來到底層的卻幾乎沒有,當他們現在重新審視這邊的時候,才想到自己已經脫離危機了。
而救出他們的人是……
重明表情復雜地盯著楊少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同時想到繁星也成了內亂之人,他不禁使用拳頭捶在沙地上,心中不斷地謾罵。
貓臉面具雨天正待在肖的身旁肖已經徹底化作透明人形了,就這樣靜靜地漂浮著躺在空中沉睡。
“黑魂……我還能這麼稱呼你嗎?”主持者拖著殘破的身軀走過來,跟他一起望向遠處那爆炸之後,正在向空中漂浮紅色煙霧的情形。
楊少川沒說話,而是在想著那究竟是什麼,該如何破解,這個地方他並沒有多少情感,只是看著這一切就這麼煙消雲散的話,還是挺可惜的。
“他究竟做了什麼?”姬月來到楊少川身邊,聲音中也帶有些許顫抖。
“恐怕我們只有過去才知道了。”楊少川搖搖頭,轉向主持者,“如果想過去的話,需要你的那個飛行器才行了。”
主持者沉默一會,掏出遙控器,卻發現遙控器已經碎裂“不行了,飛行器召喚不過來了。”
如此一來的話……楊少川瞥了眼眾人,剛才他所使用的能力,居然沒有人產生驚訝,不過也正常,畢竟神跡剛剛發生,所有人還處于得救了的僥幸當中。
“不如用你剛才那種能力吧……”主持者自然是察覺到了,他對楊少川說。
“可以,不過由于剛才的緣故,我現在只能讓幾個人過去了。”楊少川說著掃了眼其他人,肖現在生死不明,繁星已經背叛,其他人能跟來的……也很少。
不過蒲白和姬月倒是走了上來,姬月抹了把嘴角的髒跡道“黑魂,你有什麼想要我們做的就說吧。”
“對,我們听你的。”蒲白這時候也已經確定了,對方絕對不是曾經他認識的那個黑魂,但眼前這個似乎更對他的感覺。
“那我們四個過去吧……”主持者咳嗽一聲對楊少川說,“沒問題吧?”
“嗯嗯。”楊少川點頭,隨後像是需要積蓄重大能量一般,做出幾個手勢,之後揮動出來了金圈,“盡快通過,這個維持不了多久。”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四人通過了金圈,剩下注意到這里的人也都是一副無法言語的表情,到目前為止,似乎也能接受了。
……
四人到達[中心]會堂外面,爆炸終于平息。
金圈閃爍了幾下後消散。
楊少川癱倒在地,表現出相當疲憊的樣子,他需要借此偽裝自己的實力。而蒲白和姬月趕緊攙扶著他,幾人站在廢墟中,望著被徹底摧毀的議會大廳,還有空中不斷升起的紅煙……
煙霧正在彌漫,此時[修羅道]的天空不再是熟悉的淡藍色,而是扭曲的暗紅色能量漩渦,無數星辰在漩渦中詭異閃爍,明明不是夜空,卻能看到無數點點星雲。
“屏障消失了。”主持者望向天空緩緩說著,數據流在他左眼鏡片上瘋狂刷新,“上層給[修羅道]設下的隔離屏障……繁星的目的不是毀滅大廳……”
“他是打破了枷鎖。”姬月跟著接話,聲音里充滿前所未有的震動,“所以他所吸收的那個混沌,並不是入侵過來的,而是傳送。繁星把我們……不,他把[修羅道]連接到了另一片空間,讓我們看到了[修羅道]外面的真實情況!”
姬月懂的非常多,楊少川甚至懷疑她不是普通人類來的,而且現在她暫時還是站在自己這邊……不……不對。
楊少川想到姬月之前說的話,她或許是想自己掌控[修羅道],但是現在超脫她的控制範圍了,因此她需要盟友。
四個人中,除了楊少川,蒲白也是一竅不通,現在究竟是重新組建會堂,還是招募議員,他算不算是管理層了呢?畢竟他也參與過戰斗,守護會堂,雖然幾乎都是楊少川出發力,而且現在會堂也沒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清楚這[修羅道]之外又是什麼,他們真的需要了解那麼多東西嗎?
隨後他撓撓頭看向三人道“那咋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