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到了夜間,阿彪在前面走著,楊少川跟在他後面,而那個鬼影則是跟著楊少川,都一言不發地巡查著樓道。
阿彪拿著手電筒,樓道里的感應燈有時候會失靈,因此為了避免意外,他選擇常亮。
楊少川很想多問他一句,但是他告訴楊少川,別問,看那個惡鬼想在楊少川身上得到什麼。
往常阿彪見到過的受害者,被惡鬼纏身,會四肢無力,頭暈眼花,逐漸變得和惡鬼一樣,被拖走帶進那x房間,但現在楊少川並沒有,惡鬼只是安靜跟著他,像是忌憚什麼。
惡鬼的行為也讓阿彪產生些許疑惑和猜疑,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他弟弟的認可之人。
一樓很正常,經過每一道防護門阿彪都會往里面看一眼,確保安全之後才離開,楊少川從未見過這麼負責任的義警,哪怕他過去還是假面騎士暗凱的時候,也不曾這個樣子。
林卷卷家在對面的街巷里,他們暫時並不過去,楊少川也沒和阿彪說起他們,謹言慎行,他不敢完全相信這里任何人。
將一樓巡查完畢之後,他們來到二樓,到了二樓的時候,燈光忽明忽暗就變得明顯了,楊少川看到阿彪帶著手電筒,確實是個明智的主意。
樓道里燈光閃爍,還有一些房屋內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他們不知道里面在做什麼,阿彪說不去管,只要別讓小偷和凶殺犯進去就行。
楊少川內心有些想法,如果小偷和凶殺犯,把原主人殺了,自己住進去,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他剛想把這個念頭告訴阿彪,這時候就看到前方昏暗處有個人影,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麼。
楊少川看了眼阿彪,示意他,這個是不是小偷,阿彪一直盯著那個身影過了一會快步上前,楊少川就知道不需要多問了。
阿彪雷厲風行地沖上前去,那個人影見狀立馬掉頭就跑,阿彪舉起槍瞄準了對方,楊少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家伙,小偷也直接開槍打死啊?
“砰!”
隨著槍聲響起,前面昏暗中炸出一片血霧,接著那人影應聲倒地,但阿彪卻停在原地沒有上前了,楊少川也靜靜地看了一會,緊接著昏暗的樓道內,無數漆黑的東西瞬間附到了那倒地的身影之上,快速將其蠶食干淨了。
楊少川看不懂,但內心大驚。
“那個不是小偷嗎?”
“是小偷,但你不知道他偷的是什麼。”阿彪望著暗處,過了一會才將頭轉過來,“小偷到了誰家,就會把那家人的氣運以及生命吞噬干淨,最後留下一些亡魂在黑暗中游蕩……”
“那些把他吃掉的……”
“就是之前還活著的人。”
阿彪的話讓楊少川吃驚,倒不是奇驚鬼怪之類的,他什麼都能理解,什麼都能接受,只是這一下讓他稍微明白這個地方是如何運作的。
他們在二樓又多待了一會,直到那個小偷的生命再也感受不到,在資源沒那麼富足的地方,生命也是資源之一,因此他們要謹防其他不法分子的到來。
繞過了x門牌號,阿彪帶著楊少川到了三樓,三樓倒還好,每家每戶都亮著燈,不過讓楊少川疑惑的點又來了,他看到遠處有一家人正在燒紙,昏暗的環境格外顯眼。
“去四樓,這里不用管了。”阿彪也注意到了這個情形,于是立刻停了下來對楊少川說。
“是因為那個燒紙的人嗎?”
“那不是在燒紙……是在召喚,召喚他們的家人來保護這邊。”阿彪解釋了一句,“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多事了,不然回頭跟他們干起來挺無奈的……因為他們會無差別攻擊所有進入這層樓道的外來者。”
“……”
楊少川也是無語,這里夜間的規則似乎也太麻煩了些,他也不知道甦簡和陽凡二人怎麼過夜……不過她突然想起來,現在無家可歸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也幸好讓陽凡先去林卷卷家里了,雖然說這里的人不可全信,但他救過宋茗,想必他們念及這個,不會傷害陽凡吧。
四樓是徹底昏暗了,感應燈也壞了,在這種環境之下,楊少川知道真正的危險即將出現,他看了眼前面的阿彪,正一言不發地望著周圍。
楊少川不知道自己身後的惡鬼什麼時候跟上他的,但一直都沒有傷害他,這點倒是讓他沒那麼緊張,不然腹背受敵的話,還挺難辦的。
黑暗中只能緊跟著阿彪的步伐,隨著他們經過一扇扇門,楊少川忽然听到有腳步聲,阿彪也轉過身對他說“走路輕一點……”
“不是我。”楊少川連忙小聲道。
“……那還能……”阿彪說完忽然不說話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過頭繼續走。
楊少川則是懷疑自己身後是不是又跟上來了什麼東西,手已經摸索到了那把大刀上面,只要腳步聲湊近,他就往後一揮。
“噠……噠……”
楊少川和阿彪走得很快,可是身後的腳步聲似乎更快,但他們卻什麼沒看到。
詭異的感覺就像生長的根,不斷侵蝕著二人的內心,他們往前走的越快,內心的不安越清晰,那陣陣腳步聲就仿佛是走在他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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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少川感覺心跳加速很不適,他很少會有這種感受,于是將大刀掏出,對準了手掌,似乎想要劃上一刀來緩解那種不安和緊張,猶豫了片刻,咽下口水,心想著這一下應該不會得破傷風吧……
正當他要下手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打了他一下,他正嚇得有些打哆嗦,卻感覺自己好像沒多麼害怕和恐慌了。
那個打他的又是什麼呢?
他準備扭頭看一眼,也是這一扭頭,讓他瞬間毛骨悚然。
在他身後不足一米的位置,有個看著像人,卻不是人的東西正踏著勻速的步伐走來,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那圓鼓隆冬的眼珠爆出掛在慘白的面孔上,五官則是像融化一般,它跟楊少川對視著,讓楊少川內心有強烈的不適感。
難不成剛才打了自己一下的是它?不、不對!
楊少川能感受出來,剛才那一下是帶有善意的,但眼前這個怪物,身上透露著無形的詭異,散發出來的氣息撲面而來,就連它走過的地方,都出現片片腐爛。
哎等等,剛才跟在自己身後的惡鬼去哪了?
“……臥槽!”這時候阿彪也反應過來了,他剛轉身就驚呼一聲,當他看到他們身後那丑陋的東西,再次一驚“臥槽槽!”
“那個究竟是什麼。”楊少川皺著眉頭。
“呃……我們應該跑不掉了。”阿彪的聲音中流露出一些無奈和恐懼。
“怎麼……”
“視線不要離開它!”沒等楊少川轉頭,阿彪連忙阻止他,“就這樣……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你說什麼?”楊少川有些震驚,卻听他的沒回頭。
“在你之前的之前,我帶著弟弟的認可者巡查,然後就遇到了這樣的東西,他因為視線移開了,當場被絞殺。”阿彪苦澀地說道,“它不是我們的力量能殺死的,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哪里來的。”
楊少川听著感覺很詭異,有點像scp里的某些生物……不過應該不會跟那種東西扯上關系吧?要不然這個世界就真的太顛了……
鬼怪都沒搞清楚,再來基金會的東西……
“它叫什麼名字……”楊少川問。
“我們都叫它[不移視]。”阿彪回答道,“除了它以外還有兩個……分別是[不耳听],還有[不言說]。”
“我曾經帶著弟弟的認可者遇到過這些……但認可者都死了……”
“……”
楊少川蚌埠住了,他突然很想離開這棟樓,這個阿彪真的是坑,他都懷疑阿彪是不是帶人來刷業績的。
而且這個听起來好像四不和尚里的[勿視勿听勿言勿動]……
不過應該還有個吧?
“你看到這個東西好像特別吃驚,沒想到還有你解決不了的……”楊少川回想起剛才阿彪的兩陣驚訝。
“……我吃驚的是剛才跟在你背後的惡鬼,現在已經趴在你背上了。”阿彪無奈道,“本以為你是特殊的存在,現在看來,也很快要被惡鬼同化了。”
“……”楊少川這會倒是不疑惑了,“那你能看清它是什麼惡鬼嗎?丑陋還是……”
“長發,紅裙子……”
“好了夠了。”楊少川咽了下口水,光是這兩點就夠嚇人的了,沒想到逛個樓道,還跟上一個女鬼,不知道回去之後,魅凡會怎麼看自己。
楊少川想起來就苦笑,到時候說不定也是給魅凡當食物呢,不過剛才背上的女鬼是不是救了自己一命?
“我們該不會一晚上就這樣跟它對視吧?我感覺san值在狂掉……”楊少川不喜歡這種偽人之類的東西的面孔,看多了會心里不舒服。
“凌晨的時候,它會走掉的。”阿彪倒是挺沉著的。
“如果這個時候,樓道里出現小偷或者殺人犯該怎麼辦?”
“……我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楊少川頓時沉默了,確實這種情況下,無法再去想其他的了,但他擔心的不是小偷或者凶殺犯出現,而是擔心他們如果趁這個時候攻擊自己二人該如何是好。
不過他想了一會對阿彪說“我倒是有個辦法,如果他們出現,就把他們引過來,然後……”
“你是說……嘿!你他娘真是個天才……”阿彪听後一愣,很快也聯想到了,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不過你知道凶殺犯長什麼樣子嗎?”楊少川想起他房間牆壁上貼的那些照片。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帶著一把槍。”
“……”楊少川想求他別說了,越來越明顯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移視]也在盯著他們,但是楊少川能注意到,它的似乎正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朝他們挪動著。
明明剛才不足一米的,現在距離大概快要貼近自己了,他感覺自己再不跑,對方要朝自己伸手了。
“哎對了,哥,這個[不移視],沒說面對它不能動吧?”楊少川說著緩緩後退一步,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我去,弟弟你真敢想……看來是大哥太笨了!”阿彪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開始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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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少川徹底服了,他可以確定阿彪不是帶大家來給鬼怪刷業績的,他自己是真的彪。
二人慢慢後退著,但目光仍舊一直盯著[不移視],它看那二人在逐漸遠去,歪了歪腦袋也跟著‘噠噠噠……’走了上來。
“等等!有小偷!”在楊少川快步後撤的時候,阿彪忽然察覺到了身後的氣息,他連忙對楊少川喊道。
楊少川立即停下,緊接著不遠處的[不移視]也停了下來,但它會緩緩靠近,如果通過這種方式等待天亮的話……他忽然懷疑阿彪當初是怎麼挺過那一夜的。
但現在小偷在他們身後,要怎麼樣才能準確地干掉對方呢?阿彪是沒辦法用槍殺他了,因為目光不能從那個家伙身上移開。
阿彪猶豫一會,小偷和凶殺犯不一樣,小偷听到風吹草動就會逃跑,不會听你一面之詞就趕著趟送死。
實際上那個小偷也在鋌而走險,他已經注意到了楊少川二人的存在,但是他想把目標偷走再離開。
然而當他注意到不遠處那個身影的時候瞬間驚恐住了,想偷的東西也不再管,撒腿就往樓下跑。
正當他即將跑下樓的時候,楊少川忽然看到[不移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接著他和阿彪往身後望去,只見那個小偷已經被[不移視]扭斷了脖子,隨後拋下了樓。
然後它幽幽地轉過身望著楊少川二人……
“剛才我們算不算目光移開了?”阿彪尷尬地問道。
“……不算吧……”楊少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他們確實有一會沒看到它去了哪里,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沒有可能,只要它看不到我們,我們就不會被它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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