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聲在巨大的空間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充滿了歇斯底里的挑釁。話音未落,碟陸星老板已經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公牛,朝著擂台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星球之主,而是一個輸光了一切只剩下最後一條命去賭的賭徒,他撞翻了沿途的座椅,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驚慌失措的賓客,他的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陳楚,他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去挑戰那個毀滅了他一切的根源,哪怕是同歸于盡!
他要用自己的死亡,來撕下陳楚那張冷酷的面具,向全宇宙的權貴證明,這個所謂的傳奇,也不過是一個需要靠陰謀和手下才能取勝的家伙。
他的沖鋒,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屬于梟雄末路的悲壯氣勢,他體內的能量在瘋狂涌動,雖然遠不及擂台上那兩位的水平,但也足以讓他像一顆小型隕石般,在人群中沖開一條通路。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碟陸星老板沖出去的瞬間,分布在會場各個角落的如同鋼鐵雕塑般的颶風營救隊隊員們,動了。
“唰唰唰——”
整齊劃一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那是他們身上先進的軍用外骨骼鎧甲的關節啟動聲,這些由陳楚親手創建的宇宙中最頂級的武裝力量,他們都是身經百戰,反應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數十名隊員從四面八方,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閃電,撲向了那個瘋狂的身影,他們的動作迅捷、精準而致命,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他們就像一群被激活的獵殺機器,瞬間在碟陸星老板和擂台之間,構築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鋼鐵防線。
“滋——”
能量武器上膛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手中的熱線槍槍口亮起了刺目的紅光,那是能量高度凝聚的征兆,數十道致命的紅外線瞄準光束,如同死神的視線,瞬間全部聚焦在了碟陸星老板的胸口、眉心等致命要害上。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緊張的氣氛被拉到了極致,仿佛一根繃緊到極限的琴弦,隨時都可能斷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毫不懷疑,只要那個瘋狂的男人再往前一步,他就會在零點零一秒內,被高能熱線將會在他身上穿透無數熟透的細孔。
碟陸星老板的腳步,也在這道鋼鐵防線和死亡光束的威懾下,戛然而止,他停在原地,身體因為慣性和無法抑制的憤怒而劇烈顫抖,他看著眼前這些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金屬面罩,看著那些鎖定在他身上的死亡紅點,瘋狂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遲滯。
對峙。
一場凡人之軀與鋼鐵洪流的對峙。一場絕望與秩序的對峙。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千鈞一發的緊張局面所震懾,颶風營救隊的指揮官,一個面罩上有著紅色v字標記的男人,已經舉起了手,即將下達“清除”的指令。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幾乎不帶任何煙火氣的動作,改變了一切。
柳暗,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很慢,很優雅,仿佛不是在應對一場一觸即發的危機,而是在月光下起身漫步,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繡著暗金紋路的禮服,隨著她的動作,如同流動的夜色。那張黑色的面紗,遮擋了她的容顏,卻無法遮擋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靜默的無形氣場。
當她站起的那一刻,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擴散開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被一只溫柔而又絕對權威的手輕輕撫平,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殺氣騰騰的颶風營救隊隊員,都下意識地轉向了她。
她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她那戴著黑色絲質手套的右手,對著那群鋼鐵戰士,輕輕地、向下揮了揮。
這是一個簡單到極致的動作。沒有能量波動,沒有精神威壓,甚至沒有一絲聲音,然而,這個動作所蘊含的意志,卻如同神諭,擁有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
“ 嚓。”
颶風營救隊的指揮官,那個即將下令格殺的男人,毫不猶豫地收回了手勢,緊接著,所有隊員手中的熱線槍,槍口的紅光瞬間熄滅,然後整齊劃一地垂下。那些鎖定在碟陸星老板身上的致命紅外線,也如同退潮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道由鋼鐵與殺意構築的洪流,在她一個輕描淡寫的揮手間,便冰消瓦解。他們依舊站在那里,但已經從獵殺的猛獸,變回了沉默的守衛。
全場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寂靜。
如果說,陳風萍的超速再生帶給他們的是對生命形態的震撼,那麼柳暗此刻所展現的,則是對權力的、最極致的掌控,她甚至不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僅僅是一個最簡單的手勢,就能讓一支宇宙頂級的、殺戮成性的軍隊,瞬間令行禁止。
這是一種怎樣的威嚴?
這是一種怎樣的控制力?
在場的權貴們,無一不是玩弄權術的頂尖高手,他們看著柳暗,心中涌起的恐懼,甚至超過了看到陳風萍的“神跡”。力量固然可怕,但一個能夠將如此可怕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智慧超群的頭腦,才是真正讓人不寒而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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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于明白,這場婚禮,這場賭局,從始至終的真正主角,或許並不是那個傳奇般的陳楚,而是他身邊這位,始終藏在面紗之後的女人。
隨著颶風營救隊的退下,那道無形的屏障消失了,碟陸星老板發現自己面前的道路,再次變得暢通無阻。
他有片刻的茫然,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殺神會突然放過自己。但他已經沒有心力去思考其中的緣由。他那被憤怒和絕望燒得只剩下一片焦土的腦海里,只剩下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目標。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都灌注于雙腿。下一秒,他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般沖天而起,越過最後幾米的距離,重重地落在了擂台的邊緣上。
“砰!”
沉重的落地聲,顯示出他此刻情緒的重量,他單膝跪在擂台的帆布上,名貴的西裝上沾滿了灰塵與酒漬,但他毫不在意。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充血的眼楮,完全無視了擂台中央那個剛剛秒殺了罪龍、此刻正像一尊殺神般冷冷注視著他的陳風萍。
在碟陸星老板的視野里,陳風萍仿佛只是空氣,他那燃燒著一切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距離,越過了擂台的範圍,死死地、如同兩枚燒紅的烙鐵,釘在了觀眾席主位上那個男人的身上。
陳楚。
這一刻,整個地下拳擊酒吧的焦點,再次發生了轉移。
擂台,這個本應是勝利者享受榮光的舞台,此刻卻變成了失敗者發起最後挑戰的祭壇,而擂台上的真正勝利者陳風萍,反而被晾在了一邊,成了一個尷尬的旁觀者。
陳風萍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能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那股沖天的怨氣和死志,他往前踏了一步,身上那股剛剛收斂的殺氣再次彌漫開來,在他看來,任何膽敢向他父親發出挑釁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他不需要父親出手,他自己就能輕易地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捏碎。
然而,碟陸星老板依舊沒有看他一眼,他的全部心神,他的整個世界,都凝聚成了那一道跨越空間的、充滿了怨毒與決絕的視線,牢牢鎖定著陳楚。
一股無形的、滔天的殺氣,從碟陸星老板的身上爆發出來,這股殺氣並非源于他自身的力量有多麼強大,而是源于他此刻已經舍棄了一切的、純粹的毀滅意志,它就像一股精神上的狂風,吹拂著他身上那件破爛的名貴西裝,讓衣角獵獵作響。
這股氣勢是如此的決絕,以至于連他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而壓抑,一些修為較低的賓客,甚至感到了一陣心悸,仿佛被一頭瀕死的洪荒巨獸用最後的生命力瞪視著。
整個會場,數千雙來自五大星域頂級人物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瞬間全部聚焦在了那個被挑戰的中心——陳楚的身上。
他們想看看,這個五大星域的傳奇男人,這個一手締造了颶風營救隊、培養出陳風萍這樣怪物的存在,在面對這樣一個螻蟻般的、卻又帶著必死決心的挑戰時,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是會像剛才的柳暗一樣,用一種不屑一顧的方式,讓手下將其抹殺?
還是會因為對方的挑釁而動怒?
亦或是他會親自下場,接受這個瘋子的挑戰?
每一個選擇,都將向在場的所有人,傳遞出不同的信息,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場挑戰,更是一場關乎陳楚個人威望與性格的、公開的展示。
五大星域的統治者們,正用他們最銳利的目光,剖析著即將發生的一切,試圖從中解讀出這位未來星海霸主的行為模式與弱點。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碟陸星老板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目光中,陳楚,終于有了動作。
陳楚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杯子與桌面接觸,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幾乎不可聞的“嗒”聲,然而在這極致的安靜中,這聲輕響卻如同暮鼓晨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沒有看擂台上那個狀若瘋魔的男人,而是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柳暗,面紗之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能讀懂她眼神中的詢問與默許,他們之間,無需言語,一個眼神的交匯,便已勝過千言萬語。
柳暗微微頷首,那是一種全然的信任與支持——無論他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會為他鋪平道路。
得到了柳暗的默許,陳楚才緩緩地、將他的目光,投向了擂台。
陳楚的眼神,平靜如萬年不化的冰湖,沒有憤怒,沒有不屑,沒有憐憫,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碟陸星老板,仿佛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一片飄落的樹葉。然而,正是這種極致的平靜,反而比任何憤怒的眼神都更具壓迫感,那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的、絕對的俯視。
然後,在數千雙眼楮的注視下,陳楚緩緩地站了起來。
陳楚的動作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慢,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感與韻律感,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他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禮服,動作一絲不苟,仿佛不是要去參加一場生死決斗,而是要去赴一場優雅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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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身上沒有任何驚人的氣勢爆發,也沒有任何能量的外泄,他就那樣平靜地站著,卻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整個宇宙的中心。所有的光線,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意志,都在這一刻向他匯聚。
他,就是傳奇本身。
陳楚邁開了腳步。
一步,一步,沉穩地,朝著擂台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聲並不響,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跳節拍上,整個奢華的地下酒吧,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共鳴腔,隨著他的腳步而脈動。
他走過的地方,人群如摩西分海般,無聲地向兩側退開,為他讓出一條寬闊的、通往命運的道路。那些平日里在各自星域作威作福的權貴們,此刻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他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源自時間長河的厚重與威嚴。
這是一個活著的傳奇,他曾經獨自挑戰數百萬行尸旅軍蟻大軍,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史詩,而現在,這部史詩,正邁開腳步,走擂台。
擂台上的陳風萍,看到陳楚走來,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不屬于他。
陳楚走到了擂台之下,停住了腳步,他沒有立刻拾級而上,而是抬起頭,靜靜地仰望著,他的目光越過那幾級沾染著血跡的台階,最終落在了台階之上,那個用自己的生命作為最後賭注的男人身上。
碟陸星老板正俯視著他,臉上的肌肉因極度的仇恨而扭曲,形成一個猙獰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怨毒、不甘和一絲同歸于盡的快意。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擂台,擁抱這最後的瘋狂。
“上來吧,陳楚!”他的聲音嘶啞,卻又尖利得刺耳,在寂靜的酒吧內回蕩,“別像個懦夫一樣躲在女人背後!你毀了我的帝國,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我們就在這里,用最原始的方式,一決生死!”
他恨,他恨極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這種恨意並非源于商業競爭的失敗,而是一種根植于骨髓的屈辱感。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精心算計的傻瓜,一步步走進對方布下的天羅地網,直到最後才恍然大悟,卻已無力回天,他需要一場血戰,一場能夠讓他找回一絲尊嚴的血戰,哪怕代價是死亡。
整個酒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陳楚的回答,接受一個瘋子的挑戰,似乎有失身份;但若不接受,又會在五大星域的權貴面前顯得怯懦,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也是對他心性與膽魄的終極考驗。
陳楚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水,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絲毫波瀾,他凝視著台上那個歇斯底里的男人,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在觀察一個病入膏肓的患者。
“我當然會上來。”片刻之後,陳楚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人群中傳來一陣微不可察的騷動,很顯然,陳楚接受了挑戰。
然而,陳楚的話並沒有結束。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地補充道“不過,在上來之前,我想給你,也給在座的各位,看一段全息影像。”
“全息影像……”
碟陸星老板臉上的獰笑僵住了。他愣在那里,大腦因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而陷入了短暫的空白。影像?在這個時候?這是什麼新的羞辱方式嗎?他無法理解,也無從猜測。他所有的思緒都還沉浸在即將到來的血腥決斗中,而陳楚卻輕描淡寫地將劇本引向了一個完全未知的方向。
不待他想明白,陳楚已經動了,沒有復雜的指令,沒有啟動任何實體設備,他只是隨意地抬起手臂,向著酒吧上方的空曠處,輕輕一揮。
這個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一位指揮家在樂章的開端,揮動了他的指揮棒,隨著他手勢的落下,一道柔和的藍光在半空中迅速擴展、交織、塑形。空氣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能量嗡鳴聲,無數光點匯聚成流,最終在酒吧穹頂之下,構成了一幅巨大無比的全息屏幕。
這塊屏幕是如此龐大,幾乎覆蓋了整個酒吧的中央區域,將下方的一切都籠罩在它投射出的光影之中,它的清晰度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仿佛一扇通往另一個真實世界的窗口被憑空打開。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目光被這突如其來的奇景所吸引。
屏幕上,畫面穩定下來,呈現出的場景讓許多人感到熟悉——那正是碟陸星最負盛名、最奢華的星際賭場。
主畫面中,一群人正圍坐在一張巨大的賭桌旁。為首的幾人,在場的許多異能者都認得,正是陳楚麾下最得力的干將——拳神和周全等人。他們此刻的樣子,與平日里精悍干練的形象大相徑庭,一個個都像是沉迷于賭博的豪客,時而為了一手好牌而放聲大笑,時而又為了一次失利而捶胸頓足,演技堪稱完美。
然而,真正讓觀眾心頭一震的,是主屏幕旁邊分割出的幾個小型監控畫面,這些小屏幕以不同的角度,展示著賭場的後台監控,。在那里,一群賭場的團隊成員正緊張地盯著數據流,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貪婪,他們低聲商議著,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一道道指令被輸入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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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分屏,精準地捕捉到了荷官在發牌時一個微乎其微的動作——他的指尖在牌的邊緣輕輕一捻,一個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芯片便完成了數據的交換。另一個分屏則顯示,後台的計算機正在實時分析拳神等人的下注習慣,並以毫秒級的速度調整著賭局的概率。
賭場出千!
這個念頭如同電流般瞬間擊中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大腦,當這些畫面被如此清晰、如此不容置疑地拼接在一起時,真相已經昭然若揭,酒吧內的寂靜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壓抑的、充滿了震驚與憤怒的嗡嗡聲。
在五大星域的灰色地帶,賭場有著自己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它們可以利用概率優勢、利用人性的貪婪來賺取天文數字的財富,這被視為合法的“掠奪”。但是,出千,尤其是針對有頭有臉的豪客出千,卻是絕對的禁忌,這不僅是對客人的欺詐,更是對整個行業信譽的毀滅性打擊,一旦被證實,這家賭場將會立刻成為所有勢力的公敵,被無情地吞噬和瓜分。
“這……這是偽造的!是污蔑!”碟陸星老板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反駁,但他的辯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因為影像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地顯示著他那座賭場的標志,那些後台工作人員,也都是他最熟悉的面孔。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這僅僅是陳楚為他準備的公開處決的開始。
全息屏幕的畫面陡然一轉,所有的分屏都消失了,只剩下主屏幕,畫面聚焦到了一個奢華的辦公室,碟陸星老板正坐在他那張由稀有星獸皮革制成的巨大座椅上,畫面中的他,意氣風發,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貪婪笑容。
然後,他的聲音,經過處理後變得無比清晰,響徹了整個酒吧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的賭注是‘晨曦號’飛船?很好!這艘船上面的東西我要定了!繼續加大力度,把他們逼到絕境!至少要讓他們輸三萬億,把他們徹底吃掉,讓他們知道,在碟陸星,我就是天!”
當這段錄音播放完畢,整個酒吧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死寂。
如果說出千是行業禁忌,那麼這段話,就是赤裸裸的犯罪宣言,這種吃相,已經不是難看,而是丑陋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在場的權貴們,看向碟陸星老板的眼神徹底變了,先前的同情、看戲的心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鄙夷、警惕和毫不掩飾的厭惡。在他們眼中,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一個梟雄,而是一個不擇手段、破壞規矩的卑劣小人,他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名“玩家”的資格。
而擂台上的碟陸星老板,在听到自己聲音的那一刻,他臉上的血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最後變成了一片慘白,如同死人的臉,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了胸口。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里只能發出“ ”的漏氣聲。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所謂的賭局,從一開始就是陳楚為他設下的陷阱,陳楚早就知道他會出千,甚至故意引誘他出千,並用他無法想象的手段,記錄下了這一切,陳楚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贏得那場擂台賽,也不是贏得那場賭局,他要的,是在整個五大星域的權貴面前,徹底摧毀碟陸星老板的信譽和人格,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從一個“悲情的失敗者”,變成一個“人人唾棄的罪犯”,然後,徹底奪走他的碟陸星域。
那場歇斯底里的生死挑戰,此刻看來,是多麼的可笑,他像一個小丑,叫囂著要與對手進行一場榮譽決斗,卻不知對手早已用真相的利刃,將他的“榮譽”剝得一干二淨。
陳楚緩緩地抬起腳,踏上了第一級台階,他的動作依舊從容,但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腳步,踩在碟陸星老板崩潰的靈魂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抽離,凝固成一塊沉重而冰冷的琥珀。全息屏幕上,碟陸星老板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與他親口下達的卑劣指令,交織成一張無法掙脫的巨網,將他牢牢縛于恥辱的中心。
酒吧內,原本喧囂的空氣像是被一只無形巨手扼住,匯聚了五大星域權貴的空間,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每一雙眼楮,無論是輕蔑、震驚還是幸災樂禍,都化作了實質的利刃,一刀刀凌遲著碟陸星老板最後的尊嚴,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從自負的漲紅,到驚愕的蠟黃,最終化為一片毫無生機的慘白,那是一種被徹底剝光、暴露在宇宙中最寒冷虛空下的顏色,是靈魂被宣判死刑的顏色,額角的冷汗不再是細珠,而是匯成溪流,沿著他僵硬的面部輪廓滑落,滴在他那身昂貴考究、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的西裝上。
他試圖開口,喉嚨里卻像是被灌滿了滾燙的鉛水,只能發出“ ”的、破風箱般的嘶鳴。他輸了,輸掉了賭局,輸掉了聲譽,輸掉了未來。陳楚甚至沒有親自出手,僅僅是輕輕一揮手,就將他精心構築的帝國化為了齏粉。這比任何拳頭都更具毀滅性,因為它摧毀的,是一個人生存于世的所有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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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盡頭,並非虛無,而是瘋狂。當最後一絲理智的弦在極致的羞辱與憤怒中繃斷時,一種原始、野性的力量從碟陸星老板的靈魂深處井噴而出。
“嗷——!”
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這聲音不再是語言,而是純粹的情感宣泄,是困獸在牢籠中發出的、撼天動地的怒吼。它充滿了不甘、怨毒與毀滅一切的瘋狂。
咆哮聲化作實質的音浪,在偌大的酒吧空間內瘋狂回蕩、沖撞,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劇烈搖晃,發出“叮叮當當”的哀鳴;桌上的酒杯齊齊戰栗,一些甚至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當場碎裂。在場的賓客們,無不感到耳膜刺痛,心髒像是被一只巨錘狠狠擂擊,呼吸為之一滯。
伴隨著咆哮,碟陸星老板的雙眼被迅速涌上的血色徹底浸染,變成了兩顆燃燒的、不祥的紅寶石,那里面再也看不到一絲人類的情感,只剩下最純粹的、要將眼前一切都撕成碎片的暴戾與殺意。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賭場大亨,而是一頭被逼入絕境、即將掙脫所有束縛的深淵巨獸。
駭人听聞的一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拉開了血腥的帷幕。咆哮聲尚未完全平息,更加恐怖的景象便已上演。
“撕拉——”最先承受不住這股狂暴力量的,是他身上那件象征著身份與地位的定制西裝。
昂貴的面料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堅韌的縫線一根根崩斷,並非簡單的炸開,而是從他的脊背、肩膀、胸膛處,被一股由內而外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撐裂!布料的碎片如黑色的蝴蝶般四散飛濺,露出了他正在急劇變化的軀體。
碟陸星老板原本保養得當的皮膚,此刻正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扭曲、膨脹。皮下的肌肉虯結賁張,青黑色的血管如同一條條猙獰的毒蛇,在他的體表瘋狂游走、凸起,仿佛隨時都會破皮而出。他的整個身形都在拔高、變寬,骨骼發出“ 啪”作響的脆響,那是骨骼結構在被強行重塑的聲音。一個人的形態,正在被一種非人的力量徹底改寫。
緊接著,最驚悚的畫面出現了,在他那片已經呈現出不祥紫青色的皮膚下,開始浮現出點點暗沉的金屬光澤。起初只是微光,如同深埋地下的礦脈,但轉瞬之間,這些光點便迅速擴大、連接成片!
“嗤……嗤嗤……”
伴隨著皮肉被撕裂的細微聲響,一片片邊緣鋒利、閃爍著冷硬金屬光澤的鱗甲,竟硬生生地從他的血肉中“生長”出來!它們刺破表皮,帶著淋灕的鮮血和組織液,以一種野蠻而殘忍的方式覆蓋住他的身體。那不是覆蓋,而是融合。每一片鱗甲都像是從他的骨骼中延伸出來的,根植于他的血肉,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鱗甲的表面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細微的、如同鍛打過後的紋路,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個過程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與詭異。鮮血順著鱗甲的縫隙流淌,卻又在接觸到鱗片表面時迅速蒸發,化作絲絲白汽,仿佛那金屬鱗甲本身就蘊含著某種高溫。從脖頸到胸膛,再到手臂和後背,這層致命的“外骨骼”迅速蔓延,將他徹底改造為一個半人半械、半血肉半鋼鐵的怪物。
當最後一聲骨骼的爆響和皮肉的撕裂聲停止時,整個酒吧陷入了一種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金屬被灼燒的氣味,混合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屬于怪物的氣息。
站在擂台中央的,已經不再是碟陸星老板,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覆蓋著暗色金屬鱗甲,肌肉輪廓猙獰可怖的生物。他微微低著頭,粗重的呼吸聲如同破舊的鼓風機,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都帶著灼熱的氣流,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再是人類的憤怒或絕望,而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要將一切生命都碾碎的壓迫感。
在場的權貴們,這些見慣了星際風浪的大人物,此刻臉上只剩下呆滯與恐懼,他們下意識地撐住椅子的護手,身體僵硬,連呼吸都刻意放緩,生怕任何一絲響動都會引來那個怪物的注意。
在死寂的籠罩下,那怪物緩緩抬起了頭,那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紅色眼眸,穿透了所有喧囂與浮華,死死地鎖定了擂台另一端的陳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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