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征途

第640章 絕對力量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羅霸道A 本章︰第640章 絕對力量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停止了流淌。空氣,則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流動的粒子,凝固成一塊沉重而透明的琥珀。整個“拳擊手”酒吧,在此刻,陷入了一種比先前任何喧囂時刻都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

    這並非是尋常的安靜,它是有重量、有質感、有溫度的,它壓在每個人的耳膜上,讓心跳聲變得如同擂鼓般清晰可聞,燈光依舊昏暗,混合著煙草、酒精和汗液的復雜氣味在凝滯的空氣中發酵,卻無法帶來一絲一毫的活氣,人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不約而同地匯聚在兩個焦點上——擂台上的那位,與擂台下的這一位。

    無聲的對峙,在這一刻,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種純粹意志的較量,是氣場的踫撞,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是最嗜血的賭徒,還是最冷靜的看客,都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他們感覺到,一種遠超普通格斗的、更為原始和恐怖的力量正在醞釀。這股力量的中心,便是那兩個男人。

    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一道無形的疆界將他們分隔,卻又將他們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封閉而緊張的力場。

    酒吧里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與白的剪影。酒保停下了擦拭杯子的動作,手中的白布僵在半空;賭客們忘記了手中的籌碼和酒杯,身體前傾,眼神中充滿了驚駭與期待;就連那些平日里最張揚的保鏢,此刻也悄然後退,仿佛生怕自己不經意間的呼吸會引爆這顆懸于一線的炸彈。

    擂台之上,罪龍身上的戰意已經攀升到了一個凡人無法理解的,他的肌肉縴維在皮膚下微微顫動,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力量積蓄得過于飽滿,幾近溢出,汗水從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滲出,卻並未滴落,而是在他周身升騰的無形熱浪中瞬間蒸,。他的呼吸深沉而悠長,每一次吸氣都仿佛在吞噬周圍的光線與空氣,每一次呼氣,都帶出一股硫磺般灼熱的氣息。

    他眼中的世界已經簡化到了極致,只剩下擂台下方那個靜立不動的身影——陳楚。那個男人,像一座亙古不變的山巒,沉穩、靜默,仿佛與整個酒吧的緊張氣氛隔絕開來。

    這種極致的靜,對于此刻動到極致的罪龍而言,是最大的挑釁。

    終于,這滿溢的戰意沖破了理智的堤壩,罪龍忍不住了,他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需要用聲音來撕裂這片令人發瘋的寂靜。

    “上來!”

    罪龍的聲音並不算響亮,甚至有些沙啞,但其中蘊含的穿透力卻讓每個人都心頭一震,那不是請求,不是邀請,而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隨著話音,罪龍緩緩地抬起了他的右臂,手臂的動作穩定得如同機械,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的食指,像一桿蓄勢待發的長槍,筆直地、精準地指向了陳楚。那根手指上,似乎凝聚了他全部的意志與戰意,帶著一股灼人的壓迫感。

    然而,陳楚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依然佇立如山,仿佛罪龍的挑釁只是一陣拂過山崗的微風,無法撼動其分毫,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有力,它像一面鏡子,將罪龍所有的狂暴與戰意盡數反射了回去。

    這種無視,讓罪龍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他胸膛劇烈起伏,體內的力量仿佛要破體而出。

    “上來!”

    這一次,聲音化作了咆哮,罪龍緩緩地張開了雙臂,一個擁抱天空的姿態,卻充滿了毀滅與征服的意味,隨著他這個動作,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更令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他那不算太長的頭發,竟無風自動,一根根倒豎而起,沖天狂舞!它們不再是柔軟的發絲,而像是無數扭動的黑色電蛇,在他頭頂匯聚成一團狂亂的魔雲,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宛如一尊從地獄深淵中掙脫枷鎖、降臨人間的魔神,散發著令人心膽俱裂的恐怖氣息。

    在罪龍那近乎神魔般的威壓之下,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陳楚,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沒有絲毫波瀾,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將罪龍掀起的滔天巨浪盡數吞噬。

    “不,你沒有資格!”

    這六個字,清晰、冷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審判意味。它們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罪龍用氣勢營造的魔神假象,直刺其核心。

    整個酒吧的空氣仿佛因為這句話而再度凝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對實力如此恐怖的罪龍,這個男人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在質疑他的資格?

    罪龍那雙鋒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陳楚身上,瞳孔在一瞬間收縮到了極致,那目光不再是純粹的戰意,而是化作了實質性的殺氣,冰冷、銳利,仿佛能穿透骨骼,將人的靈魂凌遲。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在這一瞬間,陳楚的身體恐怕早已被洞穿了無數次,化為齏粉。

    然而,陳楚仿佛對這足以嚇破常人膽的目光毫無所覺。他的嘴角,反而緩緩地向上勾起,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里,沒有畏懼,沒有退縮,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近乎戲謔的從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拳擊酒吧的插隊費是一千萬,”陳楚的聲音依舊平淡,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而你,挑戰我的費用是——三萬億!”

    “三萬億”這個數字,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驚雷,在寂靜的酒吧里轟然炸響。

    人們的思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們甚至懷疑自己听錯了。一千萬的插隊費已經足夠駭人听聞,而三萬億是什麼概念?那是一個足以買下某些小國家的財富,是一個超越了在場所有人想象極限的天文數字。用這樣一個數字,作為一場挑戰的“費用”?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值三萬億?!”罪龍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冷峻臉龐上,終于擠出了一抹極度嘲弄的笑容。這嘲笑,是他此刻唯一能用來掩飾內心震動的武器,他以為對方會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卻沒想到是如此荒謬可笑的一個數字,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懦夫用來逃避戰斗的拙劣借口。

    陳楚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他輕輕搖了搖頭,那從容不迫的態度,仿佛是在與朋友閑聊家常,而不是在進行一場生死對峙。

    “我當然不值三萬億,”他淡淡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但是,我的賭注是我的生命。”

    他頓了頓,目光平靜地迎向罪龍那燃燒著怒火的眼楮,繼續說道“如果你贏了,三萬億不用給我,你還可以拿走我的命。這,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嗎?”

    這句話讓罪龍的呼吸一滯。

    “當然,”陳楚的話鋒一轉,那平淡的語氣中陡然多了一絲冰冷的鋒芒,“如果你輸了,你要給我三萬億!”

    這番話的邏輯簡單而又殘酷,它將一場純粹的暴力挑戰,瞬間升格為一場賭上了性命與天價財富的終極豪賭。

    陳楚用一種看似公平的方式,構建了一個絕對不公平的賭局,他將自己的生命作為入場券,然後為對手設置了一個對方根本無法企及的對等賭注,他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用一種更高維度的方式,碾壓對手。

    站在擂台上的罪龍,惡狠狠地盯著陳楚,他那魔神般的氣勢,在“三萬億”這個冰冷的數字面前,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賭上自己的命,也可以賭上他擁有的一切,但他沒有三萬億,這個數字,就像一道橫亙在他與陳楚之間的天塹,一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可以撕裂鋼鐵,可以震懾人心,可以用純粹的暴力摧毀一切有形的障礙,但他無法憑空變出三萬億。

    陳楚用他最不屑、也最無力的東西——金錢,構建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將他牢牢地擋在了“資格”的大門之外。

    罪龍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憤怒,這比任何拳腳上的失敗都更讓他感到恥辱。他空有一身毀天滅地的力量,卻被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字擋住了去路。

    他沉默了,在這場意志的交鋒中,他的第一次沉默,代表了他的第一次潰敗。

    看到了罪龍的遲滯與掙扎,陳楚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漠的憐憫。他輕輕聳了聳肩,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充滿了無盡的輕蔑。

    “我說了你沒有資格,”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敲在罪龍的心髒上,“因為,你只是一條狗。”

    “狗”這個字一出口,酒吧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幾度。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這是最赤裸、最惡毒的羞辱!

    陳楚沒有停下,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一條豢養在籠子里面的惡狗。放你出來咬人,你就咬;不讓你咬,你就不能咬。”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罪龍作為一名武者的、一個男人的所有尊嚴,它不僅否定了他的力量,更否定了他的人格,將他定義為一個沒有自我意志、任人擺布的工具,他那身引以為傲的、足以讓神魔退避的力量,在陳楚的口中,不過是主人手中一條可以隨時收緊的鎖鏈。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從罪龍的喉嚨最深處爆發出來,那不是憤怒的咆哮,而是尊嚴被徹底撕碎後,靈魂發出的痛苦悲鳴。他猛然仰起頭,朝向酒吧那昏暗的天花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

    嘯聲如龍吟,如虎嘯,更如一道實質的沖擊波,它洞穿金石,震得整個酒吧的玻璃制品嗡嗡作響,一些離得近的杯子甚至當場碎裂。在場的觀眾們只覺得耳膜刺痛,大腦一片空白,心髒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一些膽小的人甚至被這聲長嘯嚇得癱軟在地,面無人色。這嘯聲中,蘊含著無盡的屈辱、瘋狂與毀滅一切的欲望。

    長嘯過後,罪龍那雙赤紅的眼楮再次鎖定了陳楚,他不再言語,因為語言已經無法承載他此刻的怒火。他要用行動,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暴力,來洗刷這份奇恥大辱!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朝著陳楚的方向走過來,他的腳步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沉重、壓抑,充滿了不祥的預兆,當他走到擂台邊緣,踫到那粗壯的圍繩時,他停下了腳步。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面更精彩!

    他沒有像正常拳手那樣彎腰鑽出去,而是伸出雙手,閃電般抓住了上下兩條圍繩,那是由多股鋼絲擰成的、足以承受千斤巨力的圍繩,此刻在他手中,卻像是脆弱的麻線。

    罪龍雙臂的肌肉瞬間墳起,青筋如虯龍般暴突。他猛然向兩側發力!

    “ 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起。那兩條極為堅固的擂台圍繩,竟然被他活生生地、同時撕斷!斷口處火星四濺,鋼絲的殘端向兩邊彈射開去,發出“ 啪”的聲響。他親手撕裂了困住他的“囚籠”!

    罪龍從被他撕開的缺口處,一步跳下擂台,他雙腳落地,整個地面都為之震顫,無視了規則,無視了一切,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個平靜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陳楚。

    他就像一頭徹底著魔的凶獸,朝著陳楚一步一步走過去,他的步伐不再緩慢,而是充滿了毀滅性的節奏感,他身上散發出的狂暴氣息,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

    “攔住他!快攔住他!”裁判和工作人員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尖叫著沖上前去,試圖阻止這場即將失控的災難。他們是專業的,他們身強力壯,但在此刻的罪龍面前,他們渺小得如同螳臂當車的螻蟻。

    罪龍甚至沒有正眼看他們,他只是在前進的過程中稍微震動了一下雙臂,一股磅礡巨力瞬間爆發,那些試圖抓住他、攔住他的工作人員,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火車撞到的稻草人,一個個慘叫著,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出去,撞翻了桌椅,飛出數十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罪龍的眼中,自始至終,只有陳楚,他前進的道路上,一切阻礙都將被摧毀,無論是人,還是物,擋在他面前的桌椅板凳,被他隨手一揮,便化作漫天飛舞的碎片,堅固的實木桌子在他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撞得粉碎。他就像一輛失控的重型坦克,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在酒吧內碾出一條毀滅之路。

    這駭人听聞的景象,終于讓那些心存僥幸的觀眾們徹底崩潰了,他們尖叫著,哭喊著,紛紛從座位上跳起來,手腳並用地向著遠離罪龍的方向四散奔逃,只為能離那個化身為毀滅的男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而在這片混亂與毀滅的中心,風暴的盡頭,陳楚依然站在原地。

    陳楚看著那頭沖破一切枷鎖、向自己奔襲而來的狂獸,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平靜表情。

    酒吧內的空氣,早已凝固成一塊渾濁的琥珀,將尖叫、恐懼與絕望悉數封存。刺耳的警報聲與碎裂聲交織成一曲末日交響,而陳楚,便是這片喧囂地獄中唯一的休止符。

    陳楚佇立如舊,手中端著酒杯,仿佛身處另一個維度的時空,外界的一切狂亂,無論是飛濺的玻璃碎片,還是驚惶失措的人影,都無法在他身上激起一絲漣漪,他的姿態沒有絲毫的緊繃,手指甚至還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輕輕摩挲,仿佛在品味一杯年份久遠的佳釀,而非面對一場生死危機。

    那張臉,平靜得近乎冷酷。沒有驚慌,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他的雙眸深邃如夜,宛若兩口千年古井,倒映著眼前那頭沖破一切枷鎖、正向自己狂奔而來的“罪龍”,卻不起半點波瀾,那頭巨獸的身影在他瞳孔中被拉扯、扭曲,最終縮小成一個微不足道的黑點,仿佛只是夏夜里一只誤闖燈火的飛蛾,無足輕重。

    這種平靜並非偽裝,而是一種源自骨髓的漠然,它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的混亂與他徹底隔絕。時間在他身上似乎流淌得格外緩慢,慢到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每一粒在燈光下翻飛的塵埃,慢到可以听見遠處女人壓抑的啜泣,慢到可以分辨出那頭狂獸每一次踏地時,地板傳來的沉悶震顫,然而,這一切信息都如同流過光滑磐石的溪水,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他看著那頭被冠以“罪龍”之名的生物,那具由純粹暴力與毀滅欲望構成的軀體,正以無可阻擋之勢碾碎沿途的一切。陳楚的視線越過它,似乎看到了更遙遠、更虛無的所在,他的平靜,本身就是一種最極致的宣言,一種對眼前這股毀滅力量的無聲藐視。

    “罪龍”的沖鋒,是一場純粹的、不加任何修飾的暴力展演,他並非在“奔跑”,而是在“撞擊”整個空間,空氣在他面前被擠壓、撕裂,發出不堪重負的尖嘯。他每一步落下,整個酒吧的地面都隨之哀鳴,堅實的地板仿佛變成了脆弱的鼓面,被無形的巨錘一次次擂響。

    他一路披荊斬棘,所謂的“荊棘”,是那些由合金與實木打造的桌椅,是那些曾經象征著奢華與安逸的吧台與隔斷。在他面前,這些堅固的物體脆弱得如同紙糊。一張厚重的橡木方桌被他蠻橫的膝蓋撞得粉碎,木屑與殘渣如爆炸般向四周飛濺,劃破了人們的衣衫和皮膚。高腳吧台在他一記隨意的揮臂下,被從中截斷,無數酒瓶、杯盞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化作滿地晶瑩而危險的碎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人們的尖叫早已變了調,從最初的驚恐轉為瀕死的絕望,他們連滾帶爬地向兩側躲避,像被激流沖刷的沙礫,狼狽不堪。然而,“罪龍”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風暴中心唯一靜止的奇點——陳楚所在的卡座。

    他就是一頭掙脫了神話枷鎖的凶獸,將人間法則踐踏于腳下,他的眼中沒有人類的情感,只有最原始的、鎖定獵物的饑渴與殘忍。

    罪龍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沖撞出一個窟窿,他身上賁張的肌肉虯結如岩石,每一次發力都讓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像一條條猙獰的青色小蛇。汗水與不知是誰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流淌,反射著酒吧內迷離而混亂的燈光,平添了幾分地獄惡鬼般的凶煞之氣。

    他離陳楚越來越近,那股混雜著汗臭、血腥和狂暴氣息的熱風已經撲面而來,吹動了陳楚額前的幾縷發絲。這頭人形的攻城槌,即將抵達他此行的終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介入了這場野蠻的毀滅,金屬系異能者穆術動了,她並非如“罪龍”那般大開大合,她的動作充滿了某種韻律與美感,仿佛不是在戰斗,而是在演繹一曲無聲的樂章。

    穆術站在卡座的邊緣,一頭烏黑的長發無風自動,如墨色的綢緞般在身後飄揚,她的雙臂抬起,在胸前劃出一道優雅而復雜的軌跡,十指縴長,在迷亂的光影中交錯、翻飛,如同最靈巧的織工,正在編織一張無形的命運之網,空氣中傳來一陣細微的嗡鳴,那是金屬元素被喚醒、被調動的共振聲。

    緊接著,奇跡發生了。

    酒吧內所有含鐵的物質都開始響應她的召喚,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復古吊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金屬支架開始扭曲、變形;瓖嵌在牆壁上的裝飾性鐵藝花紋,仿佛活了過來,從牆體中緩緩“滲出”;甚至連吧台下方的鋼筋龍骨,也開始發出斷裂前的“咯咯”聲。

    這些原本堅硬、冰冷的金屬,此刻卻失去了固有的形態,在穆術的意志下塌陷、融化,變成一灘灘閃爍著銀灰色光澤的金屬液體,它們像擁有生命一般,匯聚成數道洪流,從四面八方涌向“罪龍”。

    說來話長,這一切的發生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就在“罪龍”那只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即將觸及卡座邊緣的瞬間,那些金屬洪流已經後發先至,它們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在“罪龍”的四周急速盤旋、升騰、交織、凝固!

    “錚——”

    一聲清脆而響亮的金屬交擊聲響徹全場,蓋過了所有的噪音,一個由純粹鋼鐵構成的牢籠憑空出現,將罪龍那精悍的身軀嚴絲合縫地困在其中,牢籠的鐵柱足有成年人的手臂粗細,表面還殘留著剛剛由液態凝固而成的波紋,散發著一股灼熱的氣息,每一根鐵柱都深深地嵌入地面與天花板,構成了一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絕對囚牢。

    穆術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決然與驕傲,這是她能力的極致體現,是秩序對混亂的精準狙擊,酒吧內死一般的寂靜了片刻,隨即,被壓抑的喘息聲和劫後余生的慶幸聲,如同潮水般涌起。人們看著那台被困住的殺人機器,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比夏日的冰雹還要短暫。

    牢籠中的“罪龍”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或掙扎,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禁錮住自己的手臂粗的鐵柱,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種近乎于憐憫的嘲弄。

    “嘎……”

    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從牢籠內部傳來,那不是金屬斷裂的脆響,而是其結構在無法抗拒的巨力下,被硬生生扭曲、拉伸時發出的痛苦呻,。這聲音不大,卻像一根無形的鋼針,精準地刺破了在場每個人剛剛鼓起的希望氣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牢籠之中,只見“罪龍”緩緩抬起雙手,以一種極其隨意、甚至可以說是輕慢的姿態,搭在了面前的兩根鐵柱上。他的動作不帶絲毫煙火氣,就像普通人伸手推開一扇虛掩的木門。

    然後,他只是輕輕地向外一扒拉。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火花四濺的特效。那足以承受數噸沖擊力的、由穆術異能精華所鑄的堅固鐵柱,就像兩根柔軟的面條,被他毫不費力地向兩側掰開,堅硬的鋼鐵在他手中,失去了所有引以為傲的物理屬性,變得溫順而脆弱。

    穆術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那是一種血色盡褪的、毫無生機的白,她引以為傲的、足以操控萬物的金屬異能,在此刻顯得像一個幼稚的笑話,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構成牢籠的金屬元素在哀嚎,它們屈服于一種更加原始、更加霸道的法則之下——那就是純粹的、不講任何道理的絕對力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一切異能,都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它們不過是頑童在巨神腳下堆砌的沙堡,一個浪頭便足以沖刷得無影無蹤。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毫無疑問,罪龍就是那個掌握了絕對力量的巨神,他掰開的不僅僅是鐵籠,更是穆術作為一名異能者的尊嚴與信念。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雙曾經編織出鋼鐵奇跡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指尖冰涼。

    當那被掰彎的鐵柱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定格在空中時,酒吧內的氣氛,也隨之跌入了另一個更深、更冷的冰點,剛剛升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冰水當頭澆滅,連青煙都未曾留下一縷。

    緊張,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氛圍,那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與窒息的恐懼,像濃稠的沼氣,扼住了每一個人的喉嚨。

    沒有人再敢發出聲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人們的臉上凝固著同一種表情——驚悸。那是一種親眼目睹神跡後,世界觀被徹底顛覆的呆滯與茫然。他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死死地釘在“罪龍”身上,隨著他的每一個微小動作而牽動全身的神經。

    罪龍從那個被他自己撕開的豁口中,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身後那件扭曲的“藝術品”,也沒有理會那個臉色慘白的金屬異能者,他的世界里,仿佛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陳楚所在的卡座。

    “咚。”

    他的靴子踩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發出清脆而又沉重的聲響。在這死寂的環境里,每一步都像一記重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髒上。

    “咚。”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堅定不移,帶著一種無可撼動的壓迫感,他那精悍如同鋼鐵的身軀在搖曳的燈光下,投下了一道巨大而扭曲的陰影,那道陰影如同一塊正在擴張的黑斑,緩慢而堅定地向前蠕動,漸漸吞噬了地面,爬上了卡座。

    光線被隔絕,溫度仿佛也隨之下降了幾分,那頭代表著絕對力量的狂獸,終于走進了陳楚所在卡座的範圍。

    喜歡星河征途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星河征途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星河征途》,方便以後閱讀星河征途第640章 絕對力量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星河征途第640章 絕對力量並對星河征途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