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玩我是吧?”
在元老再次拿來一分刺殺名單之後,余步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元老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問道,“此話怎講?”
“你丫準備差遣我到什麼時候?”這老頭子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真的以為我是軟柿子隨便拿捏的嗎?
元老回應,“嗯,的確是辛苦你了,不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能幫多做點事就多做點嘛,等我找到你恩人之後,我想用也用不上了呀!”
老頭子倒是實在,不遮不掩,就用你怎麼了?誰叫你有求于我呢?
“你確定你在找嗎?”余步被他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沖上去一巴掌從其天靈蓋上拍下去,保準他一命嗚呼。
元老則是萬分肯定的說道,“我已經利用了一切能夠利用的力量,在全力幫你尋找。”
“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余步滿臉黑線,合著我還要感謝你不成,你丫利用我干了多少壞事?
元老卻是不服,瞪大了一直醉眼惺忪的一對小眼,反駁道,“我壞?還有你壞嗎?我讓你小子出去殺人,你真的殺了嗎?真以為拿些身外之物就能迷惑老頭子我了?”
哦豁!
余步心中微微震動,果然這糟老頭子壞得很,竟然防著我咧,只是他怎麼知道我沒有真的殺死他們?
老頭子翹了翹並沒有多少的胡子,一臉得意的說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那些人根本就是我的人,自然會告訴我真相,那些所謂死在床上的家伙,也是你讓他們裝死的吧?”
嘶!
我就說這糟老頭子蔫壞了,竟然設計我,這是試探嗎?出于什麼目的?
余步沒有回應,倒要看看他能編出什麼借口來,小爺我要是不滿意,還真有可能一巴掌拍死他,要挾我的人可還沒有出生呢!
老頭子卻是渾不在意余步那稍稍有些威脅之意的眼神,搖頭晃腦的樣子,給人一種要死的樣子,說道,“我孫女的老師,豈能品性不好?”
“就是因為這個?”余步才不相信,僅僅為了這個,可還有很多更為簡單的辦法,之所以這麼布局,應該還有更大的目的,余步首先想到的,還是有可能很快就會到來的動亂。
“嘿嘿!”
元老露出一絲狡黠,給余步的感覺,今日這老頭子甚是有些“調皮”,說道,“我打第一眼瞧見你,就知道你宅心仁厚,胸懷天下蒼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我你…
余步差點就爆出粗口了,你丫哪只眼楮瞧出來的,小爺我給你摳出來,還有…這糟老頭子怎麼還會運用我們東方的成語了?是這幾天跟伊芙琳學來的嗎?還胸懷天下,好孩子…我呸,你既然看出來了,還這番設計試探我?
余步自然不會跟他胡攪蠻纏,而是開門見山,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終于等到余步這麼問,老頭子臉上仿似有著一朵菊花盛開,咧嘴道,“也沒什麼,想讓你拯救一下奴隸而已!”
而已嗎?你確定你讓我拯救的不是一個兩個?怎麼听起來好像,這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
余步沒有過多糾結,而是問道,“你怎麼就覺得我會答應你呢?”
老頭子好像一切都勝券在握,回應道,“都說了,你宅心仁厚,胸懷天下蒼生…”
“打住!”
眼看老頭子蔫壞的又開始拍馬屁,余步便覺一陣“惡心”,立刻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再度問道,“你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
元老邪邪一笑,“我苟活到今天已是萬幸,要不是科隆城的平民和奴隸愛戴,早該死一百次了。”
這一點,這老頭子的確沒有說謊,余步在莊園之中一個多月下來,通過細心觀察不難發現,那些奴隸竟是心甘情願的勞作,就像是來報恩的一樣,皆是盡心盡力,足以說明,這糟老頭子對于奴隸來說,起碼沒有將他們當做畜生看待和使喚。
“你是不怕死了,但是伊芙琳呢?”你丫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活夠了不怕死,但是你總不能不擔心你那最愛的孫女吧?
元老依舊老神在在,回應道,“怕什麼?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恩人了?”
“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嗎?”余步目光一眯,但凡威脅過我的,幾乎已經都成為地下亡魂了。
老頭子此刻,突然正了正神,說道,“如果你答應我救救這些可憐的奴隸,就算要我去死一百倍,我也願意!”
“切!”
余步輕嗤一聲,“就算我願意,你有一百條命?區區一條命卻想賭這麼多人的命,你還真是個十足的賭徒啊!”
這老頭子,不但壓上了自己的命,更是壓上了最最疼愛的孫女之命,包括那些所謂的刺殺名單,如果余步真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斷,這些人可都要慘死了,到最後他們爺孫二人怕也不能善了。
然而,他卻毅然決然的選擇賭下去,倒不是他真的是一個大賭徒,而是迫于無奈,很顯然,他是沒得選了,只能搏一搏,而且還是這般以小博大。
“是什麼原因,讓您這位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元老市政官,卻要這番不惜一切的想要拯救這些奴隸的呢?”在幾乎所有大奴隸主的眼中,這一幫奴隸根本就和牛馬畜生一樣,只是他們賺錢的工具,怎麼他就不一樣呢?
說實話,余步如果只是一介普通人的話,不一定能夠抵擋這種時時處處有人伺候,而且尊貴無憂的生活,除非有著什麼特別的原因,余步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元老深思悠遠,很顯然是在回憶往事,只不過很快又被之整個“吞下”,只化作一句簡單的述說,“是他們救下伊芙琳的命,不然我就要成為孤家寡人嘍!”
听起來,稀松平常,甚至好像在述說一件別人家的故事,但是余步能夠听出隱藏在故事之後的落寞與悲哀。
不難想象,那是一場禍及伊芙琳包括他的父母的災難,只不過最終伊芙琳僥幸活了下來,而她的父母已然遭遇不幸,也難怪伊芙琳從未提及她的父母,更未見過家中這有可能的身影。
也難怪這老頭近乎溺愛的疼惜著伊芙琳,反過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感激奴隸,衍生出這種拯救所有奴隸的想法。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回,只要你幫我尋回我的恩人,我一定竭盡全能幫你,也算是幫那些可憐的奴隸,另外,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伊芙琳!”
這段時間的相處,余步同伊芙琳已然有了一絲感情,在這老頭子的教導下,並未生出嬌慣的不良秉性,反而甚是純良和善,也一定程度上,加大余步對于“糟老頭子”的信任。
這一刻,元老的臉上,才真心露出笑顏如花的喜色,激動的更是老淚縱橫。
“喂!你現在可別掛啊!憑我一個人可完成不了你的大業啊!”眼看老頭子有種可以死而瞑目的架勢,余步忍不住低嘯一聲。
老頭子當即斜瞥余步,佯裝嗔怒,但是臉上仍舊盛開的笑容,卻是擋不住內心的歡喜。
余步也是嘴角上揚,此次雙方的相遇,還真說不好究竟是誰好運了,有著這樣的一個老頭,想來尋找師尊將會更加容易,而有著余步,老頭子的大業又能更進一步,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肯定會比原來更好。
……
再次面對伊芙琳之時,余步便是將之當做花花那樣對待,亦是如同師尊對他那般,完完全全將之當做徒弟來教導,而不是之前那種有些交易成分夾雜的關系。
勢必傾囊相授,也勢必更加嚴厲,以至于伊芙琳在其折磨之下,好幾次委屈的大哭出聲,一旁的埃坎看得齜牙咧嘴,有些憐香惜玉的憤恨,卻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面對敵人,你也會這樣嗎?”余步卻是毫不客氣的訓斥,那有些蹩腳的羅馬語,既好笑又好氣。
伊芙琳卻是狠狠的搖了搖頭,回應道,“不是的老師,我是恨我自己,怎麼總是不能達到老師的要求?!”
余步瞳孔微微一縮,原來是這樣麼?是我錯怪她了呀,看來…還是我將她逼得太緊了呀,她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長這麼大也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可是…余步一想到未來的禍事,便是心中一緊,眼下就算在這羅馬之中,他能護她一時,又怎麼護她一世,無論在哪也要直面那場禍事,唯有擁有自保的能力,才有可能真的安全無虞,才能完成余步答應老頭子算是交代後世的“遺願”啊!
如此,余步甩去心中想要安慰一聲的想法,轉而繼續端著嚴厲,呵斥道,“哭能解決問題嗎?哭就能掩飾你的弱小嗎?哭就能讓你突飛猛進了嗎?唯一能夠暴露的,就是你的懦弱和不堪!”
坐在地上抱著腦袋的伊芙琳,嬌軀猛然一顫,好似靈魂都遭受了痛擊,一雙好看的栗色瞳仁,卻是收縮到了極致,迷茫和不安讓她的身體更加局促蜷縮,竟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埃坎終于忍不下去,用漢語稍稍有些怨氣的提示,也不敢太過放肆,惹得余步也是微微一愣,難道的確是我太過分了嗎?
就在余步猶豫掙扎過後,想要出言安慰之時,伊芙琳卻是徒然站了起來,盡管身體還在顫抖,但是卻有堅定在其眼中緩緩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