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余步豁然開朗,目光瞥向湖中漂浮的一塊塊碎木,想起來,或許…另有蹊徑!
不同于補齊當初的殘缺玉簡,這里的陣紋,並不缺少任何一部分,只是被人打碎了而已,就如一個被人砸碎了的花瓶,其上的圖案,並未缺少一絲一毫。
只要撿起所有的碎片,將之一塊塊拼湊起來,就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圖案,只是彼此之間有著不少縫隙而已。
但是…這陣紋又有不同,它們彼此之間有著特別的聯系,在余步的理解之中,一旦彼此拼湊到一起,並且保持適中的距離,應該就能產生某種力場,就似之前余步所感知到的一樣。
不論船體是否完好,那個完整的陣紋,應該是可以完好如初,並且被成功激活。
也就是說,余步只要按照小船本來的模樣,將之拼湊起來,應該就能拼湊好那個完整的陣紋。
難就難在,余步沒有見到小船本來的樣貌,只能從碎木之間的稜角形狀,估摸猜測。
更難的,是這些碎木有些太多,足有成千上萬之數,並且碎渣太多稜角形狀相似,幾乎不可能拼湊完整,更有甚者,沒有沾染陣紋的部分,已經沉入湖底。
似乎又一次,被逼入死胡同!
呼!
只不過,余步輕吐一口濁氣,並未氣餒,而是目光掃視了湖泊之中,足足數十個小船,盡管都已損毀,但是卻好似看到了希望。
當即動起手來,將這些小船一個一個撈上來,放在彼此對應的岸邊,大概歸攏一下,便是從其中挑出一個相對保存比較完整的小船,開始拼湊起來。
一開始很容易,大多都是相對大些的木塊,稍微分辨便是能夠擺到相應的位置。
漸漸的,有些難以分辨的,余步則是跑到其他船體之前,幾個來回對比觀察,也慢慢的拼湊完整。
不一會兒,便是將那小船拼湊了九成左右,只剩下最後的一小部分。
然而,這也是最難的一部分,甚至就沒有可以參照的地方,而且碎渣太多,足有三五千之數,而且每一個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陣紋殘片。
這一部分,只能如同打碎的花瓶一樣,一塊一塊依據碎片的形狀彼此拼湊了!
這個過程是異常緩慢的,而且足夠消耗心神的,關鍵是還使用不了靈魂之力,這就很麻煩。
時間一點一滴的飛快流逝,余步所修復的部分卻是越來越小,某一刻甚至陷入僵局,竟是無從下手。
這是真正落入絕路了嗎?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來回踱步,視線在所有船舶之間來回徘徊,以期能夠找到破解之法。
就在打算另闢他法之際,余步的腳步卻又猛然一滯,目光深深一凝,盯著那最後的豁口,看了又看,繼而轉向下一個,一個接一個!
“掌擊!”
一聲輕喃,吐了出來,卻是布滿萬分肯定。
仔細觀察對比之下,余步發現,所有船舶的露底,都是因為不同力度的掌擊,有些甚至不止一掌。
但是眼下這個最完整的小船,僅僅只是承受了一掌,卻仍舊有著數尺見方的豁口,只是有些邊沿因為余力而爆碎,所以一開始,余步沒能看出來。
但是從一些細微的弧度,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再重新審視,就很容易發現,的確就是掌擊。
由此,首先可以斷定,這個始作俑者,也是擁有著骨紋的蠻族之人,至少也是像余步這種融合了骨紋的,而且是變身的狀態下,發出的掌擊。
一掌數尺見方,似乎體型遠不止兩丈之高。
此外,還可以根據這掌型,和紋理流線,進一步比對那最後的上千碎木,還能助推余步的修復。
只是,余步知道,僅僅這樣還不夠,還有著什麼關鍵需要找出來。
“如果是我,能夠一擊擊沉船底,我絕不會發動兩擊,更不要說再多的掌擊了!”余步看著受創程度不同的船體,慢慢帶入那個人的思緒。
不難想象,那人一開始並沒有找到陣紋的陣樞所在,所以胡亂攻擊,直到慢慢摸索到規律,繼而一擊擊潰。
按照這個思緒推理,余步從另一頭第一只小船看起,再緩緩看過來,也自是發現了些許規律。
這些掌印,反而成了一個指引,指引著余步發現這個陣紋的陣樞所在,也指引著余步理解這個陣紋的防御強弱點。
再結合之前的種種發現,余步覺得,或許可以嘗試修復小船,修復這個奇特的陣紋。
這一刻,余步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入口處那個激活狀態下的陣紋,雖與眼下這個不太一樣,但是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霎時間,余步心中的脈絡,變得格外清晰,好似有著一個完整的陣紋浮現。
借著這股特別,余步迅疾動起手來,快速的拼湊著一塊塊看似互不搭噶的碎木,卻神奇的組成一個鏤空的整體。
鏤空部分是沒有沾染陣紋的地方,那些碎木,要麼被那人直接轟碎了,要麼沉入湖底了,而連接的部分,則是陣紋的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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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片刻功夫,一個完整的陣紋浮現余步的眼前,並且整體閃起綿長的暗光,是處于激活狀態的。
當然,這是因為余步至始至終都運轉著骨蠻之力,否則也不可能使得碎木之間,仿若粘了漿糊一般彼此連接。
甚至,在陣紋形成的這一刻,宛若一個內部自洽的整體,組成一個格外穩定的結構,任憑余步用力搖擺,也不曾散落。
于是,余步將之重新推入湖中,卻沒有第一時間跳上去。
而是走到第二個小船之前,再度俯下身嘗試修復它的船底。
很顯然,余步是要鞏固甚至是領悟這陣紋的刻畫之法,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就像是將墨家機關分解下來,然後告訴你組裝方法,讓你不斷嘗試。
結果自然不會領悟墨家機關道,但是能夠熟稔這一個機關。
只要余步搞透當下的,就能運用這個陣紋,說不得還能多少了解入口處的那一個陣紋,而且有些結構相同的陣紋,以後接觸起來也會輕松很多。
這良渚古城,本就是蠻族的寶地,其中勢必有著這樣那樣的陣紋,懂些皮毛,總好過一無所知。
如此,余步浪費了不少時間,也組裝了不少小船,卻又在某一刻突然停手,並未修復所有小船。
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修復所有小船,甚至只有一個就夠了,如今收手,是因為已經徹底掌握了這個陣紋,沒必要浪費更多的時間。
不再猶豫,跳上那個放入湖中的小船,激活陣紋,當即小船堅定的游動起來,向著古城的水門而去。
這時候,余步才認真打量起眼前的水門,不過三丈左右高寬,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水橋拱門,卻有著連續六個相間排列,在余步看來就像是古城的六個拱門。
小船晃晃悠悠,也不可調控方向,飄向其中的一個水門,速度異常緩慢。
給余步的感覺,是不是因為重新修復,這陣紋還不夠完美,在力量上欠缺了什麼,甚至余步擔心,會不會半途散架,那就麻煩了!
在余步快要失去耐心,也異常擔憂的煎熬之中,終于如同蝸牛般“爬進”從左數起的第三個水門。
然而,在水門之下,余步總感覺小船停駛了,而且大有散架的趨勢。
不得不俯下身來,重新查看小船的船底陣紋,否則,怕是到不了對岸了。
“還真是有些松動了,是什麼原因?”仔細探知之後,余步發現陣紋真的就如拼接起來的破碎花瓶,隨著漿糊的干澀變得松散起來。
是缺少能量嗎?想來想去,余步覺得有可能唯一的辦法,便是為其提供骨紋之力,給其“充上”足夠的燃料。
還真有用,隨著陣紋再度閃起一陣暗光之後,小船的速度好似有了明顯的提升。
重新起身,在小船微亮的暗光映襯之下,湖水閃起一陣不算太明顯的波光,倒映在水門的上頂之上。
恍惚間,余步透過這更加微弱的波光,看到上頂之上,好似有著什麼特別的東西。
豁然抬頭,利用骨紋激活的金光,照了照上方,當即心神巨震。
這是…壁畫?一幅幅傳神的圖案,繪聲繪色,好像是記載著某個動態的故事,或者說是技藝。
是了,就是技藝!像是一段古老的傳承技藝,余步此刻斷定,這應該是源自古城建設之初的。
只是,這里光線暗淡,要不是余步踫巧在那一絲暗光的照耀之下,瞥見一絲光華,怕是很難發覺。
想來此前乘坐完好小船,快速通過這里的小船,根本不會發現這個。
只不過,相比于猜測它的由來等等原因,余步被這技藝深深的吸引了。
這…好像就是陣紋的刻畫之法!
剛好,這個時候的小船又一次緩緩停駛了,給了余步認真查看的機會。
某一刻,余步更是直接跳上水門的橋墩之上,繞向另一個水門之下。
或許…六個水門的拱頂,會有一個完整的傳承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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