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和那言離開檢察院後,直接就回到了市委家屬院。
車子剛在一號樓前停下,李仕山剛下車就看見旁邊小花園里的芍藥開得正盛,層層疊疊的花瓣在路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宛如一幅油畫。
這讓他不禁想起老師小院里的苗圃,不知那方天地是否依舊花團錦簇,還是已經換了人間。
這時,那言下了車,看見李仕山望著小花園出神,打趣道“怎麼,看上這幾株芍藥了?”
“要不我明天讓人送幾盆到你辦公室,給你增添點雅趣?”
李仕山聞言連忙擺手,苦笑道“別別別,您可千萬別!”
“就我那水平,仙人球都活不過一個月,芍藥要是死在我手里,豈不是罪過?”
那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想起唐博川曾經說過,李仕山是個名副其實的“辣手摧花”高手。
當初還以為李仕山有什麼特殊“癖好”。
經過唐博川一番解釋,才明白原來是字面意義上的“摧花”。
凡是經過李仕山手的花草,無一例外都會莫名其妙地枯萎。
“走吧,花看夠了,該忙正事了。”李仕山抬腳向著一號樓中間的單元走去,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嘲。
那言書房里,古黃色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馬列著作和地方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李仕山舒適地靠在真皮沙發上,品著那言親手沏的普洱。
茶湯紅亮透徹,香氣醇厚綿長。
幾口溫熱的茶湯下肚,這幾天的疲憊似乎也消散了幾分。
那言放下茶壺,語氣平和地開口“範有亮第一時間,其實是來找的我。”
李仕山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那言繼續道“我得知他的來意和手里的證據後,讓他按兵不動,等了一天,再帶著那些東西……去找沈峰。”
“找沈峰?”李仕山眉頭微皺,杯中的茶水晃出一道細微的漣漪,“哥,你怎麼會懷疑到他頭上?”
那言放下茶杯,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叩擊一下,“仕山,這里就我們兄弟兩人,不必打啞謎。”
“沈峰是誰家的人,你比我更清楚。白朗能把手伸進谷山,沈峰這個位置,太關鍵了。”
李仕山知道,終于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了。
他只能嘆口氣,將茶杯放回桌上,說道“我知道,他是沈家的遠親。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自從他父親當年出事,他們家這一支早就和主家斷了往來,形同陌路。沈峰不可能再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你問過他嗎?”那言的目光陡然銳利,追問道“沈峰親口向你保證過,他和沈家絕無瓜葛嗎?”
李仕山一時語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時間,書房安靜的只能听見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也就片刻,那言主動打破了沉默。
“仕山啊,”那言嘆了口氣,語氣沉了幾分,“我知道你和沈峰是過命的交情,你重感情,信得過兄弟。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現在,”那言突然加重語氣,“我們和白朗之間,已經到了你死我活、刺刀見紅的地步!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這個代價,你個人承受得起嗎?我們……承受得起嗎?”
這番話李仕山沒法接,那言說的意思他懂。
如今,他李仕山和那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家是不可能允許自己身邊有這麼大的隱患存在。
那言看著李仕山沉默不語,神色糾結,語氣也放緩了許多。
“目前來看,沈峰在這次事件里的表現,沒有問題。他穩住了谷山的局面,讓範有亮去省紀委自首。”
李仕山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如果沈峰讓範有亮去檢察院或者市里自首,那麼他的動機就有問題。
讓範有亮去省紀委,無疑是最佳選擇,受到白朗的影響最小。
李仕山對于沈峰,不是沒有懷疑,也不是沒有準備後手。
只是,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可這時,那言話鋒一轉“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也是為了保護他,我的意見是,等風頭過去,還是要把沈峰調離谷山。”
“他在谷山也歷練很多年了,成績有目共睹,可以安排到其他縣或者市里重要部門擔任一把手,這對他來說也是進步。”
“當然!”那言突然加重語氣,“如果他是沈家人,白朗必然不會讓他離開。”
李仕山閉上眼楮,手指又開始摩挲起來,書房里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他知道,那言這個提議,于公于私,都是目前最穩妥、最合適的安排。
既能消除潛在的隱患,也確實給了沈峰一個更好的前程。
許久,李仕山緩緩睜開眼,目光已經恢復平靜“我同意。”
隨後,那言便把李仕山離開這些天,市里、縣里所有事情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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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仕山一邊听著一邊思考著。
等到那言說完,李仕山突然坐直身子,眼中閃過一抹狐疑。
“哥,我總覺得,這件事了結得有些……太輕松了。”
“白朗費盡心機布下這個局,難道他的後手,僅僅只是一個範有亮?這不像他的風格。”
那言也皺起眉頭,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按壓“我也覺得蹊蹺。他肯定還有後續的手段,或許是被範有亮的意外自首打亂了節奏。”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
李仕山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決斷的厲色“不管他還有什麼後手,如今我已經出來了,就不能再被動挨打。該輪到我們出手了。”
那言想了片刻,略顯謹慎說道“會不會有些早?是否需要再等等看?”
“不早。”李仕山果斷搖頭,手指在桌上重重一叩。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能給趙孝榮喘息的機會,趁著現在,趙孝榮自顧不暇之際,給他致命一擊。”
李仕山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灼灼地望向遠方。
“洪華調走後,我們要想在保康豎起我們這桿大旗,就不能再等,這是亮劍最好的機會。”
那言對于李仕山是絕對的信任,尤其是對時機的把握。
他緩緩站起身,與李仕山並肩而立,“先從哪里下手?”
心中早有決斷的李仕山,說道“就從旅游這個口子開始。”
“現在白朗和趙孝榮的注意力在我身上。”
“這樣。”李仕山略微思索一下說道“我先休幾天假去燕京辦事,吸引他們的注意,哥,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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