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夢一把摁住包。
“你真要看啊?”
“嗯,有問題嗎?”
熙夢氣惱︰“你看不出來他是特意拉你下水啊?明擺著是坑,很危險的。”
“我了解清微,這玩意兒你真要看了,肯定會答應他。”
“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甦塵輕輕將她的手拿開。
“沒事。”
“沒事?”
甦塵頷首︰“他都跟我明牌了,不算是坑。”
總比影閣藏頭露尾來的好一點。
至少清微這一來,讓甦塵肯定了一件事。
那17處異動之地里應該都有清微他們的人。
他們的動作或許只是應對末日的嘗試。
若真如此,三個死鎮有可能是他們造成的。
至少上萬人的消失,他們的確有些瘋狂。
甦塵挺理解他們的做法。
如果有用的話,這些犧牲是值得的。
只是他理解,卻不想支持。
熙夢看著甦塵徹底將拉鏈拉開,從里面取出一疊文件袋,一個古樸的筆記本。
甦塵先打開筆記本。
他聞到了隱隱的血腥味。
泛黃的皮卷上,沾染了點點滴滴的紅褐色血點,不影響閱讀。
字是繁體字。
記錄的是對末日的卜算結果。
第一次卜算,失敗,受傷昏迷,三日後醒來,滿頭華發。
第二次是時隔半年,邀請六位老友一同護法,窺見一片殘垣斷壁。
第三次……
字跡到這里變了,潦草了起來。
“求神無用,求神為什麼無用,神不見了?”
第四次,字跡如狂草,甦塵仔細辨認,只看得到“煞氣”二字。
末日是遍布煞氣?
他懷著疑惑翻到第二頁。
頁面干淨了許多。
第一行便是︰“老觀主瘋後失蹤。”
甦塵眉頭挑起。
邊上熙夢湊過來瞄了眼,很快嫌棄︰“承受能力這麼弱?”
再往下看。
是新任觀主開始收集材料制作卜算法器……
熙夢興致缺缺地移開目光。
“這有什麼好看的?”
“甦道長,要不你打開這些看看?”
“感覺這里面裝的才重要。”
甦塵點點頭,迅速往後翻。
歷經三年的準備,玄天觀再度開始卜算。
第五次……
甦塵的眉頭不住擰著。
新任觀主的卜算能力顯然與老觀主有差距。
也因此,卜算被反噬也小。
直到五年後的第三十七次卜算,看到了如同行尸走肉的人群。
卻也因此只剩一口氣。
玄天觀觀主再度換了人,但顯而易見,他們沒忘記卜算。
翻到底,甦塵眉頭舒展開來。
沒錯的話,他記得清微道長是玄天觀的,跟在海北被人利用的邱前輩一樣。
那他給這個筆記本的意思就十分明顯了。
在表明立場。
無論他此時與誰合作,做了什麼,目標絕對是為了弄清楚末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好提早做準備。
而且甦塵有理由猜測,清微這樣青出于藍,或許早就卜算出了一些線索。
只是目前這筆記本里玄天觀各任觀主卜算出的末日景象不一,很奇怪。
甦塵將筆記本放下,拿起文件袋打開。
“空的?”熙夢皺眉,“清微那家伙在做什麼?”
“不應該啊,他辦事一向嚴謹,不會出錯的。”
甦塵沒說話,手探入袋中,絲絲力量探出,撥弄了空間,很快他察覺手里一沉,取出一看,是一塊巴掌大的黑色鐵片。
熙夢愣了愣,接過文件袋仔細摸索了下。
“陣法?”
甦塵搖頭︰“不是。”
這藏匿東西的方式倒是有點像他與洞神合作的方式。
只是,洞神以他的手背為錨點,清微是以文件袋為錨點。
沉吟片刻,甦塵微微眯眼。
或許……
“所以這玩意兒是什麼?丑不拉幾的。”
甦塵搖頭。
鐵片入手很沉,十分冰涼。
仔細感受,里面蘊藏著驚人的煞氣。
甦塵試著將煞氣從其中牽引出,很快他便停住。
煞氣太多了,源源不斷,連綿不絕。
“我看看?”熙夢也看到了,好奇伸手。
甦塵重新將煞氣引入鐵片,遞給她,而後打開第二個文件袋。
這回是一顆螢石,拇指頭大小。
仔細查看,甦塵搖搖頭。
沒什麼特別的。
熙夢倒是輕咦了聲︰“這顆石頭有點好看啊。”
甦塵︰“……”
“只要發光,你都覺得好看。”
他將螢石遞給熙夢︰“你也看看?”
熙夢立馬將鐵片一扔,接過螢石就放在手背上一陣查看,愛不釋手。
第三個文件袋打開,甦塵摸出了一個頭蓋骨。
頭蓋骨很是瑩潤,看著應該是被把玩許久,包了漿的。
下意識抹了抹,甦塵涌起古怪的感覺。
好像,有點順手,很熟悉。
他將頭蓋骨拿起仔細看了看,發現頭蓋骨里藏著一個蟲繭時,擰眉。
按照清微的意思,這些應該都是跟末日計劃有關。
滿是煞氣的鐵片可以說,有前輩猜測末日時煞氣肆虐,鐵片能吸收煞氣,還世間一片清朗。
螢石的話……目前他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鹽江府城隍做的那個人物關系圖,他並不認為那圖與末日有關,應該是有其他指向。
而這個頭蓋骨……末日人類被蟲族寄生?
筆記本里記載的玄天觀觀主卜算出的行尸走肉的人群……也有可能。
甦塵試著將頭蓋骨里蟲繭取出。
本來以為有難度,卻十分輕松。
他微微搖頭。
不對,不是寄生。
他長長嘆了口氣。
熙夢猜中了,清微果然很懂得拿捏人心。
這會兒他還真有些抓心撓肺。
想知道究竟螢石和頭蓋骨是什麼意思。
熙夢這會兒擺弄完螢石,挑眉掃了他一眼。
“甦道長,被拿捏了吧?”
甦塵頷首︰“清微道長果然好算計。”
“哼,都跟你說他一張嘴最會哄騙人了。”
“你說這小小的石頭,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這麼寶貝地藏里面干嘛呢?感覺用來打磨珠寶也不合適啊。”
甦塵失笑︰“是啊,猜不到。”
熙夢將螢石扔給甦塵,一甩長發。
“猜不到就不猜了。”
“我還是回去盯著他們畫設計圖,等會兒江妮還要請雕刻師傅過來。”
甦塵心頭一動。
“雕刻師傅?他們會帶工具過來嗎?有打磨的?”
熙夢擺手︰“工具不用他們帶,江妮他們從港島那邊帶過來的,昨晚就搬進去了。”
“怎麼?甦道長你不著急知道螢石還有這頭骨的事,反而關心我的生意了?”
甦塵搖頭。
“我借一下你的打磨工具。”
“給人的新婚禮物,有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