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
熙夢輕哼了聲︰“你們一個個都說有分寸，回頭還不是一頭撞進去？”
她沒好氣擺了擺手。
“算了，懶得說你們，反正也是廢話。”
“希望明天也能見到你吧。”
“走了，吃大餐去了。”
甦塵失笑地看著她轉去宋安卉的屋里。
他抬頭看了看昏沉的天，無聲嘆息了下，起身收拾攤位。
帶 和阿財回家，吃過飯，簡單洗個澡，甦塵繼續坐在書桌前雕刻玉石。
其間劉春花還進來送了一次茶水。
坐在邊上跟他念叨家里的瑣碎事情，又催促甦塵給孩子們買衣服鞋子。
到了九點，她打起哈欠，被甦塵趕回屋。
凌晨一點。
甦塵放下鑿子，抬起手，手指微動，有清風卷著玉石上的粉末離去。
玉石上的鳳也彎成了。
還不錯。
甦塵滿意地點點頭。
該打磨了，可惜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
罷了，明天打電話給阿玉哥問問。
將玉石收起，甦塵才起身，電話響了。
接起听到常玉的聲音，甦塵暗暗松了口氣。
“回來了？”
“遇到危險了嗎？”
常玉長長吐出一口氣。
“可別說了，差點回不來。”
“還是托大了啊，以為帶著那麼前輩，絕對萬無一失。”
甦塵往臥室走︰“你沒覺得萬無一失，不然不會給我傳真。”
“你可是最後的保障。”
“我們被困在里面，只要想著穩住，就算出不去，你肯定會來，就沒什麼後顧之憂。”
這話說得輕巧。
甦塵問︰“遇到其他勢力的人了嗎？”
“你怎麼知道？”常玉提起這個就來氣，“我跟你說，那群烏合之眾就是坑貨，本來我們進去都好好的，他們非得四處點火。”
“空間都不穩，一處處撕開。”
提起正事，常玉正色︰“對了，這次我們是接到消息，有兩個鎮進不去，徹底跟周圍隔絕。”
“進去後幾個前輩很快研究出鎮上的空間異常，像是碎片，我們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結果那群人直接拿炸藥炸……我真的……”
甦塵問︰“人呢？”
“就是找不到人他們才開始炸的。”
“不止是人，鎮上所有的生物都不見了。”
“他們想炸一炸，看看地底下有沒有什麼老鼠之類的。”
甦塵點頭︰“沒有。”
“嗯，跟你中午說的船塢差不多。”
“甦塵，已經開始了。”
甦塵這會兒已經躺在床上，看著貓在邊上的宋書墨，替他掖了掖被角，輕聲道︰“沒事，大家會漸漸習慣的。”
不習慣也會習慣的。
畢竟適者才能生存。
常玉感慨︰“跟你比起來，我感覺我心態還是不夠穩。”
“行了，早點回去吧，好好休息。”
掛斷電話，甦塵閉目，手指卻在緩緩移動。
黑暗里。
宋書墨緩緩睜開眼。
目光落在那動著的手指上，許久，才又閉上。
第二天甦塵才到茶館，就見到一身道袍的青年正和熙夢對坐著，熙夢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瞧見甦塵，輕哼了聲︰“我說什麼來著？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可別讓他粘上你。”
甦塵沖清微道長拱了拱手︰“久聞大名。”
清微起身也對他行禮，邀請甦塵坐下。
“你的人還被困在里面？”甦塵問。
“說不上是我的人，”清微搖頭，“都是臨時召來的，死了就死了。”
熙夢瞪大眼楮，隨後抱著雙臂眯眼。
“清微你該不會……拿他們淌水的？”
清微道長微笑︰“差不多。”
“就知道。”熙夢撇嘴，“那你找甦道長做什麼？”
“他們，太弱了。”
清微看向甦塵︰“你難道不想知道消失的那些人去哪兒了嗎？”
“想。”
“我也想，我們的目標一致，所以可以合作，對吧？”
甦塵對上這張笑臉，扯了扯嘴角。
清微道長有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尤其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更為和善。
可惜。
“我只想安安靜靜擺攤算命。”
“這些事，我不太想摻和。”
清微挑眉，又笑開︰“沒事，咱們今天只是先聊聊，不著急立馬就推進。”
說著他視線落在小柳兒上。
“熙嵐的這個女兒挺能干的。”
熙夢像是被踩了腳一般站起來︰“清微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想用小柳兒逼甦道長？我跟你說，做人不能沒臉沒皮！”
“你看你，還是這麼容易沖動，我沒那個意思。”清微說話慢條斯理的。
熙夢插腰︰“我沖動？誰不知道你這人佛口蛇心心狠手辣。”
“許久不見，你居然會這麼多成語了？”
“你別給我打岔！”熙夢氣憤莫名，“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偷偷給小柳兒下了什麼術法？我告訴你，小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熙夢怔了怔，眯眼仔細看了看清微道長。
後者苦笑︰“我之前究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戒備我？”
“不用之前，”熙夢梗著脖子，“熙嵐那個蠢貨成現在這德性，不是拜你所賜？”
“那是她自願的。”
“廢話，誰對上你這張臉，再加上你一張巧嘴，不會同意啊？”熙夢沒好氣，“以前你幾句話就能逼迫一鬼王自願魂飛魄散，當我不記得？”
“那叫催眠。”
“我管你是催眠還是什麼，反正你這人就是不能信。”
甦塵听清微說起催眠，手指動了動。
清微察覺，目光落在他身上︰“甦大師，我的提議還請你好好考慮。”
“我會的。”
似乎察覺甦塵興趣缺缺，清微開口︰“甦大師應當知道末日之說。”
熙夢嫌棄︰“廢話，說不知道啊？”
“末日就末日唄，不過一死。”
“大家一起死，還挺浪漫的是不是？”
清微︰“……”
他微笑︰“許多前輩都曾努力，想阻止末日的到來。”
“不用說，都沒用。”熙夢擺手。
“未必，有些前輩總是鍥而不舍，有些計劃也超出想象，持續至今。”清微說著饒有深意看著甦塵，“我想，甦大師應該對這些計劃感興趣吧？”
說話間，他將攜帶的一個公文包提起，放在桌面上緩緩推到甦塵面前。
“這是我合作的誠意。”
他站起身︰“熙夢，下回見。”
“誰要見你啊？離我越遠越好，你這……”
熙夢見清微消失，果斷閉嘴。
視線落在那公文包上，她猶豫片刻，還是提醒︰“甦道長，一個人的能力太渺小，不用扛那麼大的責任。”
“及時享受，及時行樂就好。”
甦塵沖她笑笑，輕輕拉開公文包的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