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鴻宇還在絞盡腦汁勸甦塵，不想後者已經笑了起來。</br>“八字拿來吧。”</br>“……啊，啊？”</br>“不是覺得不是凶手嗎？準備自掏腰包讓我幫忙算算有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嗎？”</br>黃鴻宇茫然點了點頭。</br>很快干笑著撓頭︰“也對，好像什麼都瞞不住甦道長你，我有點……腦抽了。”</br>“不會，你這樣很好。”</br>“下回直接說，別想一堆理由。可以的我會算，不能算我會拒絕。”</br>“哦哦，好。”</br>黃鴻宇回過神，忙將自己的工作筆記本取出，翻到一頁遞給甦塵。</br>“上個月2日晚在西北大街桂花巷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個女孩，19歲，被人先奸後殺，腹部被捅了13刀，這個嫌疑人馬冬跟死者原先是對象，因為彩禮的問題鬧得很不愉快，當晚有證人听到桂花巷里傳出爭執聲後過去查看，在巷口撞上馬冬壓低帽子急匆匆離開。”</br>“他們找到了凶器，在刀柄上發現了馬冬的指紋。”</br>“還有最關鍵的……”</br>“在死者體內提取的進行了DNA鑒定，是馬冬的。”</br>“馬冬剛開始承認殺人，後面又改口。”</br>“他的家人跟他後面的說法一致，因為彩禮的原因，他當晚找死者是想發生關系，先讓她懷孕，這樣她就只能嫁給他，彩禮也能往下壓。”</br>“我調查過，死者和她的家人是很傳統的女孩，按道理來說，既然發生了關系，她妥協的可能性很大。那馬冬殺人的可能性就很小，他的殺人動機不充分。”</br>“但現在證據都指向他……”</br>甦塵示意他坐下。</br>開始掐算起來。</br>沒一會兒，他手一頓，掃了黃鴻宇一眼，又繼續掐算起來。</br>黃鴻宇有些坐立不安。</br>等甦塵結束掐算，他坐直身子，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認真听講的神態。</br>甦塵失笑。</br>“你的直覺挺準的。”</br>黃鴻宇眼楮亮了起來，嘴角揚起。</br>“我就知道凶手不是他。”</br>“那那些證據……”</br>甦塵頷首︰“沒造假。”</br>“如果證據是真的……”黃鴻宇擰眉，“那把水果刀真是馬冬的，那麼，在桂花巷里就是他逼死者強行發生關系。”</br>“所以後來在巷口被人撞上才壓低帽檐落荒而逃？”</br>“可死者被捅13刀，如果不是激情殺人，那就是有仇了？”</br>“我調查過死者的人際關系，很簡單，沒發現跟什麼人結怨……”</br>甦塵提醒︰“死者與凶手未必是認識的。”</br>黃鴻宇眉頭皺起。</br>“不認識？”</br>“不認識為什麼會殺人？而且連捅13刀？”</br>“還是說……”</br>見他在思考，甦塵取出紙筆。</br>沒一會兒，一張人像遞給黃鴻宇。</br>他下意識接過，當看到那張人像，驀地一頓。</br>“甦道長，你畫的這個……是凶手？”</br>“你認識？”</br>黃鴻宇重重點頭。</br>“她是證人。”</br>他滿臉不解︰“我找她聊過，她表情對話都十分正常啊。”</br>甦塵問他︰“那你調查過她的精神狀態嗎？”</br>黃鴻宇怔了怔，眯眼思考了會兒，大概是找到了方向，顧不得跟甦塵再說話，風風火火騎著自行車離開。</br>甦塵笑笑，見小柳兒依舊睡得香甜，緩緩閉上眼。</br>房梁上，一只眼楮突兀出現。</br>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在上面轉悠了一圈，漸漸消失。</br>傍晚，老街的人開始多了起來。</br>幾乎都是下班的人。</br>小柳兒被喊醒，忙不迭踩著小杌子去拿竹筒飯。</br>甦塵順手幫著收了一波錢。</br>等大鍋清空，小姑娘臉上哪里還有愁容啊？又樂呵呵地抱著小鐵盒開始數錢。</br>瞥見有人過來，她下意識說著。</br>“不好意思，竹筒飯賣完啦。”</br>“你好，請問甦道長在嗎？”</br>小柳兒疑惑抬頭。</br>是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br>手里提著個小黑皮包，腳上踩著高跟鞋。</br>卷發紅唇，看著就十分時尚。</br>小柳兒指了指邊上的甦塵︰“姐姐，他就是甦道長。”</br>說完她又仔細打量了女人一眼。</br>很快抱著小鐵盒進了茶館，沒一會兒，拿著兩杯溫水放在桌上。</br>女人看著她拄著木棍來回跑，甦塵還一副安然享受的模樣，下意識皺了皺眉。</br>她沖甦塵點了點頭，開口。</br>“甦道長，你能幫忙找人嗎？”</br>甦塵眯著眼盯了她片刻，收回目光。</br>“抱歉。”</br>女人愣了愣，有些不甘心。</br>“找不到嗎？還是說……”</br>“我有錢的，多少錢，您說。”</br>甦塵嘆氣︰“你已經結婚，兒女雙全。”</br>女人呆了呆，眼眶突然紅了起來。</br>她抿唇，許久才憋出一句話。</br>“難道女人結了婚，就要一輩子被困住嗎？”</br>“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嗎？”</br>甦塵表情微妙。</br>趴在窗口位置偷听的小柳兒微微皺眉。</br>女人開始低低抽泣起來。</br>“憑什麼？！”</br>“憑什麼我都按照他們的要求結婚生子了，我想離婚他們還不答應？”</br>“他們根本就不管我開不開心，只顧自己的面子。”</br>“他只是窮了一點而已，就看低他，害他離開魔都……”</br>甦塵眼神放空。</br>女人這一哭，在人多的老街還是十分顯眼的。</br>有人只腳步一頓，瞥了這邊一眼，很快繼續步履匆匆。</br>但也有愛湊熱鬧的，不好意思上前，腳步一轉，去了對面偷窺。</br>甦塵扶額。</br>“同志，自己的老婆無理取鬧，你還想繼續旁觀下去？”</br>聞言，圍觀的人一愣，下意識朝四周看去。</br>一身著休閑裝身材頎長，臉也板正的男人無奈從一柱子後走出。</br>他上前，看著泣不成聲的女人無聲嘆了口氣。</br>而後似乎下定決心，咬牙問甦塵︰“甦道長，你……能幫她找人嗎？”</br>“你不是知道她要找的人在哪兒？”甦塵反問。</br>男人梗住，許久才憋出一句話︰“她不信我。”</br>甦塵並不意外︰“當斷就斷。”</br>周圍人指指點點，男人垂眸。</br>許久，輕嘆了口氣。</br>“董佳琪，我答應跟你離婚。”</br>女人自從他過來，就一臉厭惡。</br>聞言愣了下，很快驚喜抬頭︰“真的？”</br>男人頷首。</br>“不過我有條件。”</br>女人警惕︰“又想往後推？我告訴你我很討厭……”</br>“離婚後兩個孩子歸我，你不許再來看他們。”</br>女人呆了呆，很快又輕哼了聲。</br>“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們，歸你就歸你，我才懶得去看他們。”</br>男人頷首︰“還有，不會再提復婚。”</br>女人驚訝看著他，不解中又帶著幾分慶幸︰“看來，你是真的要放我走了？”</br>男人問︰“答應嗎？”</br>“廢話，我巴不得。”</br>“行，現在民政局還在上班，我們去辦離婚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