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雖然茫然，卻清晰地听到了甦塵的話。
“沒有母親，你會開始墮落。”
“當然，現在的你未必會這麼覺得。”
“你甚至可能認為過幾天，過半個月，或者一年，你都將重振旗鼓。”
青年連連點頭。
甦塵笑了聲︰“听說過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我期待你能士別三日，讓我刮目相看。”
“但如果有一天，你打了你老婆和孩子，記得離婚。”
“不過那時你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未必有現在這麼好。”
“如何抉擇，自己權衡。”
說完，甦塵看向已經呆滯住的小男孩。
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小孩你記住，求人不如求己。”
說完，沒再看大姐，甦塵走鬼道直接回了翠城。
努力了幾天，客廳里幾乎堆滿了元寶。
角落里還有紙人紙馬，仔細一看，阿虎阿塘在地下室陪著 玩呢。
“喲，今天還挺早回來的？”劉春花稀奇。
“這些東西不得幫忙整理一下嘛，家里有板車嗎？”
“有有有，阿虎他們還自個兒用竹子做了兩個板車，你看看。”劉春花顯擺似地領著甦塵出去瞄了眼，回來就嘆氣，“阿虎阿塘年紀也不小了，我剛才就跟他倆說，要是遇上合適的姑娘跟我說，他們也沒個長輩，咱們就是他們的長輩，回頭我們幫著去說親……”
甦塵點點頭︰“有踫到合適的嗎？”
“阿塘指定是沒有，阿虎也搖頭，不過我覺得有點情況。”
“行，回頭我問問阿虎。”
劉春花拉住他︰“你別跟他說什麼彩禮啊，他們現在扎紙，賺不了多少錢。”
“回頭人姑娘真要彩禮，咱們補貼點。”
甦塵失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晚飯前，三個板車就裝得滿滿當當的。
甦小珠有些猶豫︰“爸媽，要不我也請假回去掃墓吧。”
劉春花擺擺手。
“不用不用，你好好工作，爭取早點加工資。”
提起這個，劉春花看向吳思望。
“阿望啊，你們吳家掃墓的事今年怎麼安排啊？”
這個之前分家的時候還沒考慮過。
吳思望搖了搖頭︰“不清楚。”
“這段時間，家里人就沒跟你聯系過？”
吳思望訕笑兩下，還是搖頭。
甦小珠小心翼翼跟他對了下視線。
劉春花嘆氣︰“你爸媽那還真是偏心，親兒子都能幾個月不理。”
甦老頭清了清嗓子。
“行了，不聯系挺好的。”
“那明天中午你們在家幫忙看著孩子啊。”
吃過晚飯。
甦塵就把阿虎喊到書房里。
阿虎把自個兒做的賬本遞給甦塵。
“阿塵叔，之前听您的，我們囤了很多紙人紙車，這幾天賣了大半了。”
“賺得還挺多。”甦塵點點頭，“不錯啊！”
阿虎撓頭︰“都是阿塵叔您的功勞。”
甦塵將賬本還給他︰“好了，喊你來不是問你生意的。”
“那，那問我什麼？”
甦塵仔細看了看阿虎的面相，點了點頭。
“紅鸞星動。”
“……啊？”
“遇到喜歡的姑娘了？”
阿虎怔愣片刻，很快干笑著撓頭。
“阿塵叔~”
甦塵︰“這不是你的正緣。”
“什麼？”
“她不會跟你結婚的。”
“……啊？”
“別啊了，回頭好好打听一下對方就知道了，先把心思放在生意上。”甦塵提醒，“還有，討老婆呢，要討的是那種老實本分的，知道嗎？”
阿虎一頭霧水，但還是連連點頭。
“那阿塵叔，我……”
“跟阿塘回去吧，這陣子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多扎點兒，爭取把老婆本攢出來。”
阿虎紅著耳根出去的。
等他們離開，劉春花湊了上來。
“怎麼樣？問了沒？”
甦塵頷首︰“不是正緣，媽你別多操心了。”
劉春花點點頭。
“回頭你跟他們說說，成天躲在那小院子里扎紙人啥的，老婆能從天上掉下來啊？還是要找個時間出來逛一逛的。”
“知道了！”
翠城的夜到了凌晨，就被一陣炮竹聲炸響。
即便是住在湖邊，甦塵也被吵醒了。
隔壁更是傳來 的哭聲。
他過去將小丫頭抱過來。
“怕什麼啊？就是放鞭炮而已。”
往他懷里拱了拱︰“爸爸抱。”
“好，爸爸在啊，別害怕。”
甦塵再看向迷糊醒來的紅紅和阿財。
紅紅轉過身，很快繼續閉眼。
阿財則擦了擦眼楮，好奇爬起來。
“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小家伙乖巧將外套套上，這才小聲問︰“爸爸，哪里放的鞭炮啊？”
“好多鞭炮，肯定好多錢。”
甦塵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是啊，也就你景玉叔叔才這麼鋪張浪費嘍。”
估計是環城放鞭炮，這半夜三更的，也不怕人投訴。
“睡不著了？”
阿財點點頭。
“那行，爸爸帶你們去看看熱鬧。”
一听說有熱鬧看，有點迷糊的 猛地睜開雙眼。
都城隍廟外，整整一條街，全是敲鑼打鼓的。
不時鞭炮聲聲。
舞獅舞龍的，唱戲噴火花的，更有人當場畫糖龍。
甦塵嘖嘖搖頭。
這熱鬧的，都堪比元宵節了。
阿玉哥之前分明天天都在港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安排的。
圍觀的人也多，尤其是都城隍廟前這一塊，人擠人。
掃了一圈，沒發現林景玉，甦塵了然，估計人還在都城隍所在的那院子里呢。
沿著街道走了一圈，熱鬧看完，剛想問 他們要不要糖人，前面就傳來一陣嘈雜聲。
“有人暈倒了！”
“沒事吧？”
“希望吧，就是大晚上的還折騰人，出事遲早的。”
“別說了，快讓開點兒，別耽誤人送醫院。”
……
甦塵帶著阿財 幾步就進了人群里。
原來是舞獅的隊伍里三個人突然齊齊暈倒。
大家都在查看情況。
他剛想過去幫忙，這三人突然睜開眼，眼楮全黑，逮著人就咬脖子，嚇得圍觀的人慌忙往外逃。
這邊都是人，慌忙之下難免踩踏。
眼見著有人開始哀嚎出聲，甦塵厲喝了聲。
“靜！”
驚慌失措的人下意識放緩了下來。
有人將倒下的人拉起。
但扭頭看到那三個眼楮全黑的人，還是嚇得遠遠躲開。
“爸爸，哥哥都被附身了！”
阿財小聲提醒。
甦塵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將 放下，讓阿財牽著，這才走向已經被制住的三人。
人群里原本還有人見他過去，跑過來想拉一把的，等看清他的臉，驚喜喊了聲︰“甦大師？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