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這回再也不吱聲了。</br>從女孩的話里，他們能窺見一些端倪。</br>甚至老廖還小聲問孔愛春︰“是不是她爸賭博欠了錢所以去工地打工，才被打生樁了啊？”</br>孔愛春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br>她嘆了口氣，又皺眉︰“去年底有听過那個女的是因為被那個死了嗎？”</br>老廖搖頭︰“沒有。”</br>他又看了看那女孩︰“她不會是在說謊吧？”</br>孔愛春︰“噓噓噓~別說了。”</br>這會兒女孩已經被她朋友扶著站起身。</br>她吸了吸鼻子，看向甦塵︰“大師，你能發誓打生樁很痛苦嗎？”</br>甦塵頷首︰“我能發誓，不過……”</br>他深深地看著女孩，嘆氣︰“你爸爸是無辜的。”</br>“什麼？”</br>女孩驀地笑了。</br>她抹了抹眼角︰“你跟我說他無辜，是誰欠了那麼多錢的？又是誰一聲不吭偷偷跑去建橋的？難道是我嗎？還是我媽？”</br>甦塵沒被她影響，淡聲︰“你爸沒欠債，相反，是有人怕你爸的死被人發現，對你們母女下手，想逼死你們。”</br>“你媽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清楚。”</br>“至于你……原本在學校里成績也算中等，你外婆舅舅雖然氣憤你是他的孩子，但也沒打算不管你，甚至再三找過你，想出錢繼續讓你讀下去，但你為什麼會出來混社會？”</br>“女孩子在外面很容易出事，你不知道嗎？”</br>“你吸了，他們成功了一半。”</br>“現在他們斷定你已經無可救藥，想物盡其用，讓你為他們賺錢鋪路。”</br>鼻圈女孩身子一顫。</br>那微紅的眼里閃爍著不可思議，很快又開始茫然，顯然有些無法消化甦塵的話。</br>她身邊的女孩輕拍她的後背。</br>甦塵的視線轉向她︰“這時候，你還要裝嗎？”</br>那女孩愣了愣︰“什麼？”</br>甦塵淡漠地看著她︰“用小恩小惠讓她感動，又一而再再而三教唆她輟學的，不是你嗎？”</br>女孩眼楮閃了閃，結巴起來。</br>“不，不是，跟，跟我，我，我沒有……”</br>老廖輕哼︰“你沒有結巴什麼？！我就說怎麼看你們不爽吧？原來你還真不是個好的。”</br>孔愛春︰“？？？”</br>老廖你剛才不是看鼻圈那個不順眼嗎？</br>我們年紀是有點大，但記性沒那麼差。</br>鼻圈女孩張曉涵縱然還沒徹底反應過來，但听到甦塵的話，還是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己的好姐妹。</br>“徐依依？你？”</br>徐依依連連擺手︰“曉涵，我真沒有。”</br>“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我怎麼可能會害你？”</br>“你忘記了？小學我們在溪邊玩，你掉水里，還是我把你拉回來的。”</br>“你在學校吃不飽飯，被同學取笑，是我趕跑了他們，帶你吃面。你晚上睡不著覺，是我，是我陪著你數羊。”</br>張曉涵凌厲的目光有些松動。</br>她看了看自己的好姐妹，又看看甦塵，顯然在權衡。</br>許久，姐妹情隱隱佔了上風。</br>“大師……你，好像沒算過我的八字，會不會？”</br>她沒質疑甦塵算命的能力，只是覺得可能沒提供八字會有偏差。</br>甦塵指了指自己的眼楮。</br>“我這雙眼，是天眼。”</br>“不用八字，也能窺見你人生的重要節點。”</br>“你母親去世那晚，你躲在衣櫃里看到有個人後背紋了一只虎，虎頭邊上還有兩把斧頭交叉的符號，對吧？”</br>張曉涵怔了怔，連連點頭。</br>“這是第一個節點。”</br>“第二個節點，是在校外的游戲店里，她跟那位虎紋男的做交易，轉頭出去就請你吃面，說她出來賺很多錢，勸你出來一起干。”</br>甦塵看向徐依依，嗤笑︰“可惜，你這麼盡心盡力，他到現在都沒離婚。”</br>徐依依有些破防︰“那是因為他老婆死纏爛打！”</br>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br>“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說了，肯定會娶我。”</br>“更何況……”</br>甦塵接她的話︰“更何況，你已經讓她成功吸上了。”</br>“甚至現在，她為了讓你的孩子生下來能有好的條件，自願陪那些人，是嗎？”</br>張曉涵的臉又刷地白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徐依依。</br>後者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等于變相承認了，被她這麼一看，有些惱羞成怒。</br>“這麼看我干嘛？難道你現在過得不好嗎？吃得飽，有錢花，跟我之前說的有差？”</br>“再說了，小學是我救的你，就當是報恩了，反正我不欠你！”</br>“還有，你吸的時候不是很快樂嗎？你自己跟我說的，感覺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這話不是你說……啪！”</br>張曉涵狠狠甩了徐依依一個巴掌。</br>後者愕然捂著臉︰“你，你居然打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br>“我呸！”</br>張曉涵直接一口唾沫吐在徐依依臉上。</br>柴大千孔愛春他們都有些不忍直視。</br>果然，這些染黃頭發的女娃兒都這麼野蠻彪悍。</br>甦塵依舊面色淡淡。</br>他平靜地看著張曉涵徐依依很快扭打在一處，周圍人上去拉架，卻被張曉涵的口水攻擊擊退。</br>最後二人氣喘吁吁滿臉傷痕，頭發都掉了幾大縷，癱倒在地上，才有人推開人群進來。</br>甦塵瞥了眼，眉毛一揚。</br>阿茂今天只帶了個新人，但還帶了個尾巴，赫然是梁其文。</br>“你倆，把她們拉起來。”</br>阿茂吩咐完，忙走到攤前，沖甦塵笑了笑︰“大師，有人來報案，說是故意殺人，人被埋在橋墩里？”</br>甦塵頷首。</br>“那座橋現在還沒驗收通車，林隊說要跟上頭打報告看看能不能爆破，這個案子可能會慢一點。”</br>“沒事，把人帶走吧。”甦塵說著頓了頓，嘆氣，示意阿茂靠近點。</br>“那個張曉涵，看看送戒毒所能不能成功戒掉，要能戒掉出來，你再帶她來找我。”</br>阿茂嚴肅點頭︰“我知道了大師！”</br>緊接著一揮手︰“走了走了！”</br>徐依依還想掙扎，被新人一擰胳膊，立馬老實了。</br>至于張曉涵，倒是老老實實被梁其文領著走。</br>等他們離開，老廖這才好奇︰“那小孩也是警員？”</br>孔愛春茫然搖頭︰“不是吧？是不是爸爸是警員，過來幫忙的？看著是有點壯實。”</br>說完，她又一陣唏噓︰“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被毀了啊！”</br>老廖許久才嘆氣︰“那個曉涵是真蠢啊！”</br>柴大千補刀︰“可不是？之前我就听說有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她何止幫人數錢啊？生怕錢不多，還自己捅自己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