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的骨刃在河水中化作了虛無,那些死寂符文被篆文沾染,瞬間化作飛灰。
他如遭重擊,幾個踉蹌連退數步,嘴角溢出黑血。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會如此詭異!” 白影捂著胸口,眼中滿是驚駭。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力量並非單純的攻擊,而是一種能直接瓦解他本源的存在。
菩提立于長河上,眸光淡漠︰“你以死寂為道,我便以生機為刃。你逆天地而行,我便順天道而誅。”
他抬手,金色長河陡然轉向,如一條奔騰的巨龍,再次朝著白影鎮壓。
這一次,河水中竟浮現出阿彌陀佛與大日如來的虛影,兩位古佛合十而立。
佛光與金光交織,帶著佛門最本源的力量,勢要將這魔頭徹底淨化。
白影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猛地撕開胸口,竟將自身本源死氣強行引爆大半。
“既然如此,那就同歸于盡!” 他嘶吼,化作一道殘影,不顧一切地撞向金色長河。
混沌之中,生與死的踫撞再次掀起驚濤駭浪,連鴻鈞等人都被這股余波震得連連後退。
灰白流光裹挾著毀滅性的死寂之氣,如一顆即將炸開的混沌魔彈,悍然撞向金色長河。
他眼中閃爍瘋狂光芒,他賭上了最後本源,只求與菩提同歸于盡,讓這片天地為他陪葬。
然而,菩提立于長河之上,神色依舊平靜。
他看著那道疾馳而來的灰白流光,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張開。
剎那間,金色長河中的億萬篆文齊齊亮起,阿彌陀佛與大日如來的虛影雙手合十,口中誦出古老的梵音。
“嗡。”
梵音化作一道無形屏障,擋在金色長河前方。
當灰白流光撞上屏障的瞬間,並未出現預想中的驚天爆炸,反而被抵擋消散。
那股毀滅性的死寂之氣竟被佛文一點點蠶食,然後淨化。
白影臉上瘋狂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引爆的本源死氣正在快速消散,仿佛遇到了克星。
“不…… 不可能!” 他嘶吼,試圖催動更多的死氣,卻發現自己與本源的聯系正在被一點點切斷。
菩提輕輕一揮手,金色長河陡然加速,如同一道金色巨蟒,將灰白流光纏繞其中。
篆文如潮水涌入白影體內,淨化著他最後的死寂本源。
“啊” 他發出淒厲慘叫,靈體在痛苦扭曲,身上死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樣。
那是一張蒼白而扭曲的臉,充滿不甘與絕望。
菩提看著在金色長河中掙扎的白影,眸光淡漠如水︰“你的死寂之道,在我面前不堪一擊。”
他收緊右手,金色長河隨之收縮,將白影牢牢束縛其中,讓他無法再興風作浪。
鴻鈞女媧等人見狀,皆是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們知道,這場浩劫終于要結束了。
“……咳咳……”
白影在金色長河中顫抖,靈體灰白氣流一閃一閃,每一次掙扎都帶著骨骼碎裂般的脆響。
他猛地抬頭,眼眶中淌出黑血,發出困獸般的嘶吼︰“不,我不服!憑什麼!我修寂滅大道,本該永恆不朽,怎會敗在你這老道手里?”
“菩提,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小人,你為什麼不死?”
“為什麼要插手人族的事?再有百年時間,待我徹底吸收人族邪念。”
“到時候我將無敵世間,無敵洪荒,無人可傷我,我恨啊!”
“可是為什麼會有你的出現?這到底是為什麼?”
話音剛落,周邊光影驟變。
鴻鈞袖中混沌氣流暴漲,化作億萬道絞殺之鏈,狠狠扎進金色長河。
女媧指尖彈出補天石碎片,每一片都帶著造化神威,鑿擊著白影殘破的靈體。
太上老君拂塵銀絲如瀑,卷著焚天火焰,將白影周身死氣燒得散發白煙。
元始天尊法寶凌空砸落,寶光炸裂處,白影的靈體又崩碎一塊。
通天教主青萍劍化作萬千劍氣,專挑靈體破綻鑽刺。
三霄腳下垂下鎖鏈,將白影死死捆在原地。
西方二聖佛光凝聚成杵,一杵杵砸在他天靈蓋上……
“噗”
白影被無數神通正面轟中,靈體炸成一團模糊的血霧,金色長河都被染得渾濁。
可那血霧中,灰白氣流依舊在瘋狂蠕動,殘肢碎肉竟在快速聚合,不過數息,便又拼湊出一個殘缺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影狂笑,笑聲滿是瘋狂的得意︰“看到了嗎?這就是永恆,你們這群螻蟻,就算耗到天地寂滅,也殺不死我!”
“菩提能奈我何?天道能奈我何!”
他周身灰白氣流流轉速度越來越快,竟有逆勢攀升的跡象。
菩提眸光平靜地看著那團重新凝聚的灰白身影,指尖輕輕一點。
金色長河驟然收斂,將白影牢牢鎖在中心。
他抬手,掌心緩緩浮現出一物,那是一柄古樸木劍,劍身無鋒,卻流淌混沌初開般的曦光,仿佛能斬斷時間,劈開命運。
“你說殺不死你?” 菩提聲音不高,卻讓天地間的喧囂都為之一靜,“那你可認得此物?”
白影原本狂傲的笑聲戛然而止,當看清那柄木劍的剎那,像是見了天敵的蛇蠍。
他臉上瘋狂瞬間褪盡,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靈體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是……是開天痕!” 他失聲尖叫,此刻感到了驚恐,“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不可能,這等禁忌之物,早已隨開天闢地而湮滅……”
他再也顧不得嘲諷,體內氣流瘋狂燃燒,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遁光,竟不惜燃燒本源,也要逃離此地。
那柄木劍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懸在頭頂的末日,只需輕輕一踫,便能讓他形神俱滅,連輪回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菩提眸光無波,握著開天痕的手穩如磐石︰“來源不重要,能殺你就行。”
木劍劃過虛空的剎那,天地間的時間仿佛被抽離,只剩下那道貫穿古今的曦光。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只有一種極致的斷,像是神明在撕裂一幅早已寫好的畫卷。
“噗嗤!”
白影躲閃不及,肉體在曦光中化作一寸又一寸的血肉,不是化作碎片,而是直接湮滅為最本源的粒子,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