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氣呼呼的甦諳達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找到大師傅的住處,一推門,就被那兩個傳說中看著就比他年紀小、個子高還壯不少的小諳達一左一右給抱住了。
“師父!你咋才來呢?差點餓死你可憐的徒兒了!”
“甦哥哥,我們等你半天了!累壞了吧?肯定也餓了,甦哥哥快坐下吃飯!”
甦培盛被冷不防出現的小連子跟小池子搞得有點兒懵,待看到桌上熱氣騰騰的鍋子,還有站起來笑呵呵看著他們的大師傅,這才回過味兒來,登時火氣不見了,甦諳達心里就剩下驚喜了。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甦培盛忙不迭問。
雖然剛才就已經猜到肯定是側福晉已經到了,但是這個時候,甦培盛還是意外又驚喜。
這回小連子也被主子留下來伺候側福晉了,所以師徒兩人已經有小兩個月沒見著面兒了,甦培盛自然想徒兒了,這時候瞧著小連子好似比從前還白胖了一些,他心里就高興。
“師父,我們中午就到了。”
“你們都過來了,誰在前院伺候?真是胡鬧!”甦培盛的臉頓時又板了起來,當下就要轉身出門去前院伺候。
“不是師父,是側福晉給我們放的假!”小連子忙不迭伸手拉住甦培盛,一邊趕緊解釋,“側福晉還說,您這程子辛苦了,讓您今晚不必去前院兒伺候,好生歇著,對了,側福晉還親自寫了手諭。”
不就讓小連子帶句話的事兒嗎?怎麼還整出手諭來了?
甦培盛以為自己听錯了,問道︰“……還有手諭?”
“對啊,在這兒呢!師父您瞧!”
一邊說著,小連子一邊掏出手諭跟甦培盛展示。
確實是側福晉的筆跡,甦培盛認得,不止是筆跡,甦培盛還認得那手諭上面的印章。
就是因為認得,甦培盛才才覺得兩眼一黑,于是甦培盛搓了搓眼,再看,還是四爺送給側福晉的那枚印章的圖案無疑。
再想起來之前在膳房,粗使婆子說的,大師傅是看到了印章的側福晉手諭才許領的膳,甦培盛頓時就覺得眼前更黑了。
不是,側福晉這是蓋章上癮了是吧?
不是向來沉穩低調最是讓人放心的的嗎?
怎麼一得了貝勒爺的印章這就按耐不住、放飛自我了?
這也印那也印的,一副恨不得路過的狗兒都要挨上一戳的架勢!
老天爺,那可是堂堂貝勒爺的印章!
……
甦培盛還是了解側福晉的。
側福晉最近的確有點兒蓋章上癮,白玉印章拿在手里那叫一個愛不釋手,看著什麼都想給一戳子,她好像突然就get到了章總的快樂!
是,快樂!
實在是太快樂辣!
只是她也沒什麼用武之地,憋得實在厲害,于是……
側福晉最近有吩咐人的時候就變得特別正式,特別書面了。
別說小連子手里有側福晉的手諭,連翹女貞手里也不缺,張張一戳。
除了往紙上蓋章,側福晉還一直暗戳戳地想往別的地方蓋章,從前只是想想,不過今天總算是得以實踐了。
四爺回房之後,自然是要先沐浴更衣的,又是頂風冒雨跑一天,渾身都濕漉漉汗津津的,難受得很。
尤其是剛從干燥的北方過來,四爺覺得自己這一整天都像是被泡在水里,人都要給泡皺了。
“這兒就不用你伺候了。”
進了房,四爺就打發了甦培盛下去。
四爺早幾年就不用人伺候沐浴更衣了,甦培盛也早就習慣了,當下便趕緊去膳房領膳去了,四爺則抬腳朝寢房走去。
四爺徑直去了內間,一番洗漱之後,四爺身上舒坦了些,正要抬腳去暖閣歇歇,結果一瞥眼就發現,透過薄薄的帳幔寢房里頭傳來星星點點的光。
分明進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四爺腳下一頓,看著那跳動的光點,心頭不由自主也跟著跳了起來。
這個場景有點兒熟悉啊,前年在甘肅的某天晚上,他從十三那邊回來,甫一撩開寢房的帷幔,然後就從里面沖出了一只花蝴蝶。
難道此刻寢房里頭也藏了一只花蝴蝶?
不可能的啊,花蝴蝶可還在濟南呢,他今兒才派人去接,這一來一回地怎麼也要四天才能到的。
而且他也已經收到了花蝴蝶送的生辰禮物,珍珍牌毛褲從不遲到,今年維珍還多給他織了兩件坎肩。
這天兒還穿不上棉衣,但是既是接了賑災的差事,就少不得日日風里來雨里去,維珍擔心他受寒,坎肩可以穿在里頭。
他從京師到山東這一路都穿著坎肩,坎肩牢牢護著上身,暖和又貼身,四爺喜歡得緊。
所以……
寢房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