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也就不能回濟寧了,所以四爺甫一到了東昌府,便就安排人前往濟南接維珍過來。
“不必著急趕路,路上注意安全。”四爺叮囑著。
這兩天雨水少了些,但是道路卻實在泥濘的厲害,官道還勉強能夠跑馬行車,可是別的道兒那就真是寸步難行了,這自然也給救災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在采購的糧食到來之前,道路必得重新加固,要是因為道路難行的問題,耽誤了救災,甚至是糧食爛在了路上,那是四爺接受不了的。
吩咐人去濟南接維珍之後,四爺便就馬不停蹄地召集人馬開會去了。
這一去就是大半天,等四爺再回來的時候,天兒都已經擦黑了。
把四爺送進房間,甦培盛就趕著往膳房跑,待舉著傘氣喘吁吁跑到膳房,結果就瞧著膳房里面空空蕩蕩,做飯的師傅都不見人影,就剩下兩個粗使婆子正在打掃。
甦培盛的心頓時就涼了︰“師傅人呢?怎麼這會子還沒準備晚膳?先前不是吩咐了今兒晚上要好好兒張羅的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月三十,主子爺的生辰。
像四爺這樣一年中有大半年時間都奔波在外辦差的,幾乎就沒有在京師過生辰的機會,四爺一向也不在意過不過生辰的,但是四爺不在意可甦培盛卻不能不在意啊。
所以每年的今天,甦培盛都會事先吩咐膳房好好兒為張羅一桌,就算是為四爺過生辰了,今年也是一樣。
可他明明一早就吩咐過了的,連菜單都是他親手擬好的,可是膳房這邊是怎麼回事?
四爺頂風冒雨忙活一天回來,竟然是冰鍋冷灶!
別說今天是四爺的生辰了,那就是普通的日子也萬萬不行啊!
甦培盛急得想咬人,卻听著那粗使婆子道︰“晚膳已經被人給領去了呀,就剛不久呢!”
甦培盛頓時一臉警惕,再開口語氣都變得嚴肅多了︰“誰領走的?”
是啊,誰領走的?
在家里也就罷了,四爺幾乎都是在側福晉院兒里歇腳,領膳什麼的也是側福晉的人負責,就用不上甦培盛了,甦培盛也能趁機偷個懶什麼的。
但是在外頭可不行,四爺的飲食起居甦培盛都盯得很緊,取膳也都是甦培盛親自去取,從不會假手于人。
所以這時候,冷不防听到已經有人先一步把四爺的晚膳給取走了,甦培盛自然警鈴大作。
他可沒有安排人來給四爺取膳!
“回諳達的話,就兩個小……小諳達,”粗使婆子瞧著甦培盛面色不好,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再開口,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那兩個小諳達年紀瞧著比你小,個子比你高,兩個還都比……比你還壯不少。”
這東拉西扯的,听得甦培盛額頭青筋都暴起了︰“你們怎麼隨意把主子爺的飯食交給旁人?誰給你們的膽子?不要命了是吧?!”
那粗使婆子都快哭了︰“可是他們拿著手諭,上頭還蓋了貝勒爺的印章,膳房的師傅確認過了,才讓他們取膳的!”
甦培盛心頭一動︰“……什麼?貝勒爺的印章?”
粗使婆子忙不迭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俺也不認識,但是膳房的大師傅認得!”
甦培盛︰“……行了,繼續忙你們的吧。”
“是是是!奴婢遵命!”
當下,粗使婆子又戰戰兢兢忙活了起來。
甦培盛也長舒一口氣兒,一時間心頭的焦灼不安登時煙消雲散,來的時候步履匆匆,回去的時候,就有點兒閑情逸致了。
只是閑情逸致沒多久,甦培盛就接收到了來自五髒廟的抗議。
于是,他停住腳又轉身折返回到了膳房,粗使婆子冷不防瞧他去而復返,一副活見鬼的架勢︰“甦諳達,俺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你就去找大師傅!”
甦培盛擺擺手︰“你誤會了,我回來是取膳的。”
粗使婆子一臉“你听听自己說的是人話嗎”的表情︰“俺說了晚膳已經已經被取走了,不信諳達你去找……”
“打住!打住!”甦培盛趕緊擺擺手,“我說的是我的晚膳!我自己的!”
粗使婆子明白了,低頭看了看被刷的干干淨淨的鍋碗,再抬頭看看甦培盛,一臉茫然︰“要不,你還是去找大師傅吧。”
沒記得大師傅特意留飯啊?
甦培盛︰“……”
是!他當然要去找大師傅!
他必須要當面問一問他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把他這個甦諳達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