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康不以為意道“怕什麼,我是那種不小心的人嗎,放心吧,周圍我都觀察過了,就咱仨”。
爾泰依舊膽戰心驚,“那也不能這麼說,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難道忘記那張家兄弟了?”。
那倆人喝醉酒了在秦樓楚館胡咧咧,也是因為背後嚼公主舌根子,被有心人上報,當天晚膳都沒得吃上,人就直接上了斷頭台,附贈一家老小。
福爾康自負得都能居于五阿哥之上,時常使喚永琪跟孫子似的,優越感早就被喂得老天第一他第二。
更何況他並未能有資格近身 瑟,向來只是遠觀,端慧親王又入朝早,唯一跟他一樣需要上學的永琮阿哥人家單獨開闢了小課堂,沒跟這些頂頂尊貴的人接觸過,他自然沒什麼實感。
“我堂堂大男兒,躋身于天地間,自是該頂天立地,有什麼好怕的,何至于說句話都畏畏縮縮,你啊就是想太多”。
永琪一直不曾作聲,這兩人跟他是好兄弟,在他看來兄弟之間竊竊私語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三人團在背後蛐蛐了一刻鐘才進入了林子,這可是大出風頭的機會,若是等會兒能在皇上面前露個臉,也是好事。
永琪可勁兒的發揮著,他自傲于自己的天賦,如今跟他同齡的阿哥也就那麼幾個,大哥笨拙無能,二哥忽略不計,三哥永璋乃罪人甦氏之子,早已經出嗣,其余的都比他小,也就剩一位四阿哥跟他尚有一較之力。
這將來皇家的一切,誰又說的準呢?他如今還跟福家綁定了,雖說是包衣家族,可家中得用的人還真不少,萬一將來上位的那個就是他呢?
懷揣著對未來的滿滿憧憬,永琪對著一只可憐可愛的梅花鹿連發三箭。
“啊!”,一位姑娘的痛呼聲從大樹那頭傳來。
永琪呆愣在馬上,福爾康皺著眉,伸手推了他一下,“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下去看看,你這是射到什麼了”。
永琪這才回過神來,“哦……對對,我去看看”。
一看兩看的,人就被拖到了弘歷跟前,高頭駿馬上的男人正給女兒遞著新制弓箭,見狀眼皮都沒抬一下。
地上的姑娘嘴唇發紫,臉色慘白滿頭大汗的也要掙扎著說出那一句。
“皇上,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弘歷一臉懵逼啥玩意兒?
稍微回憶一下……
片刻後……沒印象。
永琪把對方身上扛著的包袱解開呈上來,弘歷一看喲!這不是他的酸詩嗎?
得了,這家伙貌似有點來歷。
他看著永琪,“既是你一箭射來的,就由你帶回去吧,交給你額娘,讓她照料”。
永琪頭一回得到自家老爹給的任務,胸腔一下就漲滿了,滿口答應下,“皇阿瑪放心,兒臣定當不辱使命”。
一轉頭,長年累月謹小慎微好不容易得了個妃位的珂里葉特氏人都麻了。
對于兒子送上來的這額頭上明晃晃寫著大問題三個字的姑娘,突然就有點想發火。
只是對著自己唯一的兒子,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立馬找來太醫輪番上崗,經過幾天幾夜的救死扶傷,夢中的姑娘醒來了。
短暫的自我介紹後,愉妃經過這幾日的研究對這人的身份也有了些猜測,立馬上前詢問,“姑娘姓什麼?可是姓夏?”。
那折扇上的詩句里邊藏著夏雨荷。
小燕子的腦袋轉來轉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底透著興奮,“我……對,我姓夏”。
她跟紫薇是結拜姐妹,紫薇說了可以跟她姓,那她自然也姓夏。
隨即她又想到什麼,掙扎著要起身“對了,皇上呢,我要見皇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啊,還有東西……那個包袱呢,那可是我的命啊”。
愉妃心底白眼翻天你說見就見啊,當買大白菜呢。
別說你是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還有待商榷,就算真的是,也就一外室女,皇上認不認還是回事兒呢。
即便皇上最後肯大發慈悲認下,那你也是宮里所有皇子公主中地位最低的,其她皇子公主一年到頭有些也就能節慶的時候遠遠瞅皇父一眼,運道好的年頭年尾一只手的數。
張口就來,真是痴心妄想痴人說夢。
為確保無錯,愉妃直接略過她找皇上的話題,轉而又多嘴了一句,“你娘是不是叫夏雨荷?那些折扇跟煙雨圖是她交給你的?她如今還好嗎?”。
小燕子眼珠子一轉,狀似暈暈乎乎的搖搖頭,“她不好,她去年六月死在了濟南”。
愉妃見狀約莫肯定了,既然人家自己都承認了,想來不會有錯的。
永琪在一旁看著她倆大眼楮滴溜溜的轉,只覺可愛極了,興致十足的問
“你找皇阿瑪,是急著認父嗎?”。
“你的那些東西我跟額娘看過了,詩是一首藏頭詩,暗諭一女子夏雨荷,你剛才又說自己姓夏,所以……你是來找皇阿瑪的?”。
小燕子一听,像是才後知後覺什麼完蛋了,她們不會把我當成紫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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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可怎麼辦啊。
那我要不要認下?
永琪見她捂著胸口像是說話都艱難的模樣,一開口就咳嗽,當即哈哈大笑了兩聲,“怎麼,不想認爹啊”。
小燕子趕忙接話了,這回也不疼不咳了,“想,想,當然想,只怕……認不起”。
最後……經過三秒鐘不到的思考,眼珠子一轉的功夫,小燕子決定替紫薇認下了這個身份。
紫薇啊紫薇,對不起了,我也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只是……當公主的滋味實在太好了,我會有個皇上做爹,被寵愛著,眼前還有這麼個溫柔的娘娘和哥哥溫聲細語關心著。
我實在受不了這個誘惑,你先讓我過幾天公主的癮好不好,先借你的爹幾天好不好,我發誓,等我的病好了以後,我一定把你接進宮來,把你爹還給你的。
愉妃這里得了準信,便著人去了養心殿回稟,左右她是進不去的。
弘歷听完後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認了?”。
李玉是知道事情始末的,皇上在那日就派人前去查探了,當天夜里得的消息。
這人就是個市井小混混,至于那位什麼紫薇的正在一個大雜院住著柔弱不能自理的哭唧唧。
皇上沒準備認回來,只後來忙正事就把這茬給忘了。
結果一扭頭,人家自己認了身份。
弘歷簡直氣笑了,“……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