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當年在閨中時便惺惺作態假清高真虛偽,頂著一張善解人意的臉不知道隕落了多少與之相交的好姐妹,時時刻刻標榜著自己多麼多麼良善,實則背後排除異己捅人刀子。
當真活脫脫的吸人骨髓口留余香,末了還不忘廢物利用讓人家對她感恩戴德。
偶然間被她撕破臉皮後還能巧言令色強行顛倒黑白,真真讓她厭惡,惡心至極!
至此,這場獸苑風波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後宮格局也在悄無聲息間變換了模樣。
奇的是一場明明是突如其來的驚嚇,但幾名孕婦竟都毫發無損,到也不是說該壞了誰,只是這場無妄之災中的她們瞧著像是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一般,一個個也不知是膽子大穩得住,還是其它什麼緣故,愣半根毛都沒動一動,據說那日來的好些姑娘小姐們都給生生嚇病了。
安羽閣,輕風跟王昭君相顧無言,後者滿臉寫著我好擔心你。
“……輕輕,陛下這究竟是何意?”。
輕風抬頭撩了她一眼,“不知道啊”,但很顯然,她們都察覺到了不對。
那日的事表面看牽連甚廣,王公貴戚,世家大族,貴婦小姐們……最嚴重的是皇上也被囊括了其中。
可查清後是輕風的桌面被人涂染了料漆,也是她的酒壺里邊被人添了佐料。
自然吸引黑瞎子的無情進攻。
真計較起來對方的最初目的也不過是收拾她一個人,歸根究底屬後宮爭斗,皇上這雷霆之姿,一巴掌拍死罪魁禍首,且幾乎一竿子拿了整個漪蘭殿的人。
更別提還加上了一位被有些不明不白累及的蕭經娥,橫看豎看怎麼算都有點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意思。
太皇太後都為之側目了,下令讓輕風三日後到長信宮覲見。
現在的輕風深深覺得自己一睜眼杵在了懸崖邊上,稍不留神就能被人踹下去。
王昭君深吸一口氣,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她,然後摸一把小咪,說道“輕風,我覺得皇上如此作為,或許有被冒犯之意,畢竟天威有損,但可……絕對也有你的成分在里邊兒”。
輕風抱著小耗子摸來摸去,手下微微粗暴的蹂躪,嘴上隨口道“……是啊”。
或許有吧。
听聞史大人跑了幾趟的宣室殿求情都沒用,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元老級官身,就這麼一個女兒,為她已經把臉面丟地上摩擦了,卻也沒用。
姐妹倆在屋子里杵著下巴東拉西扯說了許多,一晃眼就到了傍晚。
用過晚膳後,兩人洗洗干淨各自披著一件披風湊到窗戶口下的軟毯上趴著看月亮,小咪跟褲衩估計是吃飽喝足了累的慌,已經團吧團吧在兩人裙擺上睡著了。
看著看著的……
昭君的下巴磕在交疊的小臂上“沒有星星”。
輕風腦袋歪朝一側的窗框旁“嗯,明天應該沒有太陽”。
昭君又問“那會下雨嗎?”。
輕風認真想了想“有烏雲,應該會下”。
大概是氣氛良好,王昭君再道“傅瑤……被扔了亂葬崗”,結束後都成一團肉泥了?
輕風聲音低低的“……嗯,我也听說了”。
……
聊天內容就是這麼的無聊卻又字字句句帶著默契,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仿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碎言碎語,她們一說就是好幾天。
不知道為什麼,輕風突然就有些不想回宣室殿去,以前尚且坦蕩,只當對方是個好說話的君王,如今驟然勘破了某些東西,一時竟是不知該要如何去面對,總覺著有些尷尬環繞。
可這麼老躲著也不是個辦法,她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呢,領著俸祿那種,雖然不妨礙她干活查冊,繼續為之效力,可到底不能隨叫隨到,多少看著是有點恃寵生嬌,不成體統。
長信宮,三日之期到了,輕風被嬤嬤引著進去,期間沒敢亂看,到了也只乖乖跪在地上。
“奴婢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長樂無極”。
太皇太後懷里抱著一只碧綠眼珠子的黑貓,正闔著眼眸一下又一下為它順著光溜溜黑 的毛毛。
不知道听沒听到她的話,反正也沒見叫她起來,像是只睡著了卻依舊會動作的黑山老妖。
時間滴答滴答……殿內空空蕩蕩安安靜靜。
終于在輕風即將麻木了上半身的時候,老太太開尊口了,裹挾著一抹慈愛,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嚴。
“……嗯∼起來吧∼”。
“謝太皇太後”,她得罪這位了?
輕風莫名其妙。
太皇太後掀開她的三層眼皮子垂眸看了眼底下低眉順眼的人,然後瞳孔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隨即滑過了然。
“……嗯∼果然是個美人兒”。
“難怪能引得皇上如此震怒,為了你不惜連廢兩位高位嬪妃∼更是皇嗣都不顧及了”。
輕風那個想罵娘啊,卻只能畏畏縮縮道“奴婢惶恐,不明白太皇太後此言何意”。
太皇太後冷哼了一聲,“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惶恐不惶恐的事情不也都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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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老太婆∼也管不了你們那麼多,只你需要記住了一點∼但凡這轟轟烈烈的男女之事背後啊,女子永遠都是那個禍水∼也只能是那個禍水∼”。
輕風沉默了,沉默是金太皇太後的後半段話並沒有惡意。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又過了好會兒,上頭老太太緩慢而渾厚的聲音才再次響起“罷了,回去吧”。
“你且……好自為之∼”。
待到輕風離開後,太皇太後身旁的宮人才站出來,語氣頗為不解道,“太皇太後,其實啊,您如今是最該享福的年紀了,何必要操這個心呢∼”。
又不是親生的,平白得罪新帝。
太皇太後雙眼散著精光,“這人啊,老啦∼就想多听听年輕一輩的新鮮事兒,也瞧瞧這新鮮的人兒∼”。
好證明自己還是活著的,也不至于終日里像一口枯井,了無生趣。
之前那位王政君,她起先倒是還有幾分喜歡,只是後來……愈發的不成樣子,怎麼看都不太合她口味了。
那孩子實在擰巴得厲害,溫柔過了火候,怯懦不自知,善良過了度,時常犯弱者有罪論,是非不分。
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愚蠢無能的氣息,最嚴重的是小小年紀卻老愛沉浸在自我幻想的自以為是里無法自拔。
至于方才這個姑娘,看著軟乎乎的很好欺負,可由內而外都散發著拒人千里的淡漠。
同那冰川間流動的水,寒氣逼人。
輕風出來長信宮的門口便瞧見外邊侯著的閩公公,她腳步頓了頓,走過去。
“閩公公好”。
閩公公躬身巧妙避開,“虞姑娘,陛下有請”。
輕風突然就有點頭疼了,一路上暗戳戳打听“是听曲嗎?還是下棋?又或有什麼別的吩咐?”。
閩公公全程滑不溜手,光眯著眼楮傻笑,是半點不帶透露,嘴巴嚴實得不行。
很快,輕風回到了久違的宣室殿,但其實也就六七天沒回來而已。
劉欽背對著她站在一幅圖前面,好像在研究什麼東西。
輕風見禮後就老實杵著不動了。
沒過一會兒便見他轉過身,看向她的眼神里,不再是空無一物的淡淡然,反而是深沉復雜得不成樣子。
他走近了幾步到她跟前,不由分說拉著她上前,“隨朕過來”。
輕風瞥了眼自己的胳膊,以及他的爪子。
听他娓娓道來“這是朕特意命人繪制的山河社稷圖”。
“有大漢的版圖,也有其余諸國的”。
輕風方一進來看了眼,就瞅見了大漢左上方巴著的那團暗紅色,上頭插著支小紅旗,標著匈奴。
劉欽側過頭看向她,雙眸中染上一縷笑意,“這里……是否有些礙眼?”。
輕風順著他指向的暗紅色看去,誠實點頭可不就是礙眼麼。
他好像很滿意她的反應,只是張口卻吐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呼韓邪單于即將來漢”。
“到時候你就能見到那塊礙眼土地上最礙眼的人了”。
輕風沒跟上他的節奏,越听越迷糊暗忖這人是在打啞迷嗎?
劉欽笑了笑沒再繼續他的自說自話,又伸手拉著她往外走,“為朕彈奏一曲吧”。
“許久不听了”。
輕風點點頭,“……好”。
熟練的樂聲在大殿內緩緩流動起來,波浪線一般于空中回旋著。
優雅動听。
沁人心脾。
引人沉醉。
怪不得都說音樂可撫慰人心。
這天過後,輕風又回來當值了,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
只是那又怎麼可能呢,她明顯感覺到皇上的微妙變化,包括不加掩飾的佔有欲,也包括時不時無端閃過的欲念……
他依舊溫和,卻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更多了幾分強勢,也依舊不曾做什麼,卻幾乎每天都要見她,且不單單是听首曲子就給她打發掉,轉而更多了談天說地,拉著她巴拉巴拉個沒完沒了,不知道咋就突然變了話嘮……
除了這兩大項比較大的變化,其余還有很多很多,他也不挑明什麼,就這麼曖曖昧昧處著,弄得她不痛不癢的?
昭君更直接,破口就是罵罵咧咧說他這是不負責不作為的行徑,一點不光明正大,爛人一個。
就……還挺形象,但都是她倆私底下的咬耳朵,誰也沒敢大刺刺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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