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的話讓她立馬想起剛逃離家中的種種,原本滿臉松快的面上也帶出了幾分愁悶。
“那會兒驟然離家甚是艱難,一味顛簸不知歸處,只想著先躲了父親追捕便好,去往傅涯也是意外,七拐八拐陰差陽錯到了那處,見無人管轄,雖亂了些,到也山清水秀且自由”。
“可不想才安定下不久,該地便來了一個又一個的霸主,相互爭奪廝殺,比彘起先是不管的,只一回他出門狩獵,我又懷有身孕,家中竟是來人預要強行擄走了我去,比彘一路殺進,滅了那處匪徒,後覺得不穩定,干脆把那地吃下了”。
阿虞聞言難得眯了眯眼沒有一兵一卒,單槍匹馬打江山,正正經經的開局一身輕,屬實常人所不能及。
小喬同樣來了精神,她可是知道的,傅涯山頭插著的旗幟,是大寫加粗的喬。
原本已經死了認命的心,就這麼再度暗戳戳活躍起來。
相比于姑娘們的竊竊私語,馬車頭並行的男子們就爽言爽語了許多,魏儼三兩句出來差點沒把喬慈哄成了胚胎。
兩人是有感情基礎的,之前那場守城之戰中,喬慈便對這個有勇有謀的大哥哥很喜歡,對方還在戰場上救過他好幾回呢。
如今一見面更是熱絡得不行,短短路程兩人便打成了一片。
臨近傍晚時刻,一行人才至下榻驛舍,只等著明日一早正式登魏府拜訪。
翌日早膳過後,喬慈攜焉州使者前往,大喬攜比彘一道前往,幾人洗去一身風塵,換上正式裝束。
喬慈此行,除了帶著喬越的親筆書簡,一同還有豐厚的禮物,各贈徐夫人、朱夫人的錦繡綺衣、黃金飾具,絲、綢、錦、緞、綺各兩百共計一千匹,另外還有滿滿十車的兗州當地所產。
大喬嫁妝不少,且博崖經營許久,比彘大小是個山大王,帶來的禮物雖不比康郡豐厚,卻也算拿得出手,不失禮數。
第一站問候的自然是徐太夫人,二人出身喬氏,雖說如今焉州境況大變,可畢竟是世家老族,場面見客的禮儀,從小就受過嚴格教導,一舉一動盡顯風範。
徐太夫人連連叫起,看過後很是歡喜的模樣,一一稱贊且行回禮。
緊跟著便是朱夫人,這位的態度可是不比上一位,小喬都讓她咬牙切齒,更別提喬氏男丁,加之她功夫不到位,扯出的笑都是僵硬十足的。
出了東院的喬慈同大喬都憂心的看了眼小喬,那表情,統一覺得她在這里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晚上的接風宴上,魏劭才終于露面,陪同者乃公孫羊,畢竟對面也帶來了張浦。
一場不大不小的家宴很快結束,賓主盡歡,起碼表面上是如此,之後喬慈帶著張浦一塊隨著魏劭去了書房商談。
結果自然是魏劭說了算,他強他有理,更別提帶著舊怨,撤兵不可能,說保護就是保護。
喬慈兩人出來的時候面色皆是有些不好看,尤其張浦,那是青黑一片。
不過公歸公,私歸私,幾人到底順利在魏府落了腳。
徐太夫人全程打哈哈,只談家事不論其它,把喬家來人都弄崩潰了,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吃好喝享受著,辦不成的事回去再說。
散會的時候,阿虞徑直回到了房中,方才她喝了點酒,這會兒有些上臉了。
到是並未留意到身後原本眉頭緊鎖,而後驟然變換嘴臉,表情頗為怪異的張浦。
眼珠子一轉,他改道去了小喬那里,並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今日席間我瞧有一人,頗為面熟”。
小喬皺眉,“何人?”。
“那位阮姑娘,介紹說是徐太夫人的遠親,可我怎麼瞅著……像是之前小郎君從封國帶回的,阿虞姑娘?”。
那人長得一臉國泰民安神女相,想忘都難。
小喬眉頭扭得更緊了,“你這是何意,問她做什麼,你只需知道她同焉州再無關系,如今是徐太夫人表佷孫女便可”。
張浦見她不願透露,便也不多追問,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私心覺得不簡單。
隨即又轉述了一番喬越讓帶的話,陳腔濫調的小喬不耐煩听,扭頭便把他打發了。
讓她生孩子穩固地位,怎麼生?
買大白菜呢。
喬家住了魏府後,魏儼幾乎日日領著喬慈到處溜達,帶著他去校場訓練,本意是培養感情,結果也盡如他意,喬慈好感度被刷得極高。
日子就這麼不咸不淡的過去,很快迎來了鹿驪大會。
鹿驪大會不是什麼魏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聚會,面對的是漁郡世家大族、魏家部曲將吏、幽州萬眾軍士……
參與者皆是嚴陣以待,十分重視。
這日天高雲淡,一早便朝霞燦爛,辰時中,魏梟同魏梁奉命來接魏府女眷,徐太夫人領著阿虞登上馬車,小喬隨同朱夫人緊隨其後,至于大喬則是單獨一輛車。
出城數里之地便是鹿驪台,鹿驪名為台,實際是一座高高建于夯土基上的觀景樓,坐北朝南,長寬各數十丈,高三層,四面無遮,氣勢雄偉,視野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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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驪台的對面,就是一座可同時容納萬人的大校場,東西南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門,四門兩側又各開一拱衛小門,四門之上也各建有一稍矮的觀台,隨四門而命名,分別為青龍台、白虎台、朱雀台、玄武台,是為受邀而來的各地太守和其余貴客所備的。
將近巳時,大校場里旌旗遮天,兵甲耀目,數以萬計的各路人馬已經齊聚。
徐太夫人的馬車漸漸靠近青龍門時,四門炮聲響起,魏劭魏儼帶著漁郡和各地太守以及世家貴族疾步出來,列隊相迎。
阿虞下車的時候,旁邊伸出一只手,她抬眸對上。
“……魏梟將軍”。
魏梟抿唇不語,看她一眼,眸底深處閃過一絲隱藏極好的不知名情緒,稍一泄露,便化不開一般。
他垂下眸子,低聲說,“許久不見,可還好”。
阿虞淡淡頷首,對著他難得笑得輕松真實,“我很好”。
看著她朝徐太夫人走去的背影,魏梟久久不能撤回視線。
卻最終低下頭去,長長眼睫下掩蓋著無盡晦暗,高挺的鼻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阿虞扶著徐太夫人,身側的小喬扶著朱夫人,待到近前,阿虞同小喬退至身後,由魏劭和魏儼接手。
鹿驪大會除了選拔人才、宣揚自身的目的,也是魏家與各地太守相互聯絡,促進聯合的一個場合。
今日這些受邀前來的各地太守,無不是魏劭父親在時便有的老人,前幾日起,魏劭便相繼與趕來的這些人會過面了。
他們自然也都與徐夫人打過交道,盼著與她會面,只是徐夫人如今不大見客,此刻見她終于露面,爭相上前向她問好。
徐夫人滿面笑容,帶著小喬同阿虞,又隨了朱氏,在魏劭魏儼兄弟的陪護之下,登上鹿驪台列位。
各地太守、貴族、以及受邀而來的客也紛紛各自登上四門觀台列坐,包括大喬同比彘也被引入座位。
鹿驪台的視野極好,四面大風吹揚,從台上俯瞰腳下,但見巨大校場之內,軍士方陣羅列一字排開,兵甲森嚴,武風雄渾,心胸也不由隨之升起一陣激蕩之感。
中央正位是魏劭,陪同左側是徐太夫人同朱夫人,下一台階是魏儼,小喬,還有阿虞。
值得一提的是,大喬也並未去專門為前來觀賽的貴婦貴女們設置的玄武台,而是同她倆一道。
眾人剛落定下來,安靜的現場忽而傳來一陣仿佛帶了韻律的木屐踏過石階的腳步之聲,像是登階的方向,阿虞轉頭望了一眼。
只見下方鹿驪台的階上,現出一抹漸漸清晰的妃色身影。
阿虞嘴角抽抽這顯眼的,又是她。
甦娥皇只手微提裙裾,拾級而上,輕挪蓮步,搖曳婀娜,腰間佩環踫撞,叮當脆響。
其身旁隨侍著婢女,以及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子,長得還行,俊秀,就是一雙眼亂七八糟飄來飄去,維賊眉鼠眼的,一笑眼楮就沒了,能夾死一只螞蟻。
到了近前的時候,她被人攔了下來,只得停下了腳步,一雙瑩瑩水眸遙遙看來,瞧那方向,像是徐太夫人,卻更像是……魏劭。
鹿驪台的守衛快步上前向徐夫人稟,說道來人身體不適,路上耽擱了些,這才遲來。
徐太夫人自然早已經瞥到了甦娥皇,卻不多留意,也沒轉頭去望,漠然片刻後才道讓她過來。
甦娥皇得到放行來到台下近前,先是同徐太夫人恭敬行禮,而後是朱夫人。
徐太夫人應付了兩句便讓她落座,後者則因為上次阿虞的直言直語,對她生了些疙瘩,有些尷尬的笑笑,別過了頭。
甦娥皇明媚一笑,半點不在意兩人對她的客套敷衍,轉而看向一側的阿虞跟小喬。
“上次一別許久未見,兩位妹妹可親可人我便時常想念,總盼著能再次相見,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阿虞垮著個逼臉,跟徐太夫人有的一拼,小喬也是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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