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不是轉性了,他是改變了策略,那日徐太夫人院中過後,他回去也反省了一番,才驚覺自己的確做法怕是有些激進了,只會把人越推越遠。
鬧急了,兔子都還咬人的,是以從不妥協的榆木腦袋開了半竅。
懂得委婉何為了。
委婉的魏劭臨走前又細心交代了兩句,才眼中蘊藏復雜的離開。
倒是突然就當得起了一句溫潤如玉,周到體貼。
阿虞冷眼瞅著,雞皮疙瘩掉落一身,扭頭就去洗澡了。
另一山頭,同樣在唱著自己的歌,經上次魏劭那樣一鬧,小喬對對方的心思心知肚明。
平日里見面二人也算坦蕩,能面不改色打招呼乃至無阻交談。
眼下的單獨踫面還真是沒有過的,小喬還好,魏儼過時過後卻是有些緊張外加小忐忑起來。
小喬語氣溫婉平靜,“此前良崖兵犯焉州,表兄前往助力,還未曾謝過”。
“如今雖遲了些,也一樣表兄莫要介懷,喬氏在此作謝,辛苦表兄了”。
提起這事,魏儼莫名的更尷尬了,“咳咳……應該的”。
他們也是有小心思的,這不給人駐軍了嗎。
小喬依舊淡然,直言道出自己是真心感謝。
魏儼見她面無異色,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小肚,“弟妹通透大氣,在你面前,我總覺自己有些過于狹隘了”。
話說開了之後,所有事情便隨之順暢,兩人其實都是擅言辭之人,到也算得上相談甚歡。
“……你家阿弟同長姐會于後日到漁郡,車馬同接風宴都已備好,屆時我會同你一道出城去迎接”。
“此外,祖母有言,是住在魏府還是驛舍,全看你心意,不過依我之見,如何說也是自家人,還是府上相互照料更為方便一些”。
小喬這兩日還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此事,住在驛舍同家中,那待遇可是海了去了。
如今祖母主動提起,她自然無有不應,欣然應下。
“那就,有勞表兄了”。
魏儼看了眼她面上終于露出幾分真正的回暖,“你客氣了,應該的”。
這日,晨光熹微,小喬急忙起身換裝,待她準備妥當後,阿虞走了進來。
當初喬慈將她拉出火坑,且大喬同她也算相處融洽,今日怎麼都得一道過去。
兩人相攜出門,大門口,魏儼已在等候,他的身後是兩列幾十人的護衛。
其身側停著一輛初秋乘坐的雙轅輜車,頂上帶蓬面足足的,蓋,左右後三面環著輕紗帷幕,既防風遮陽,也為避開路人的無禮注目。
馬車通體裝飾極其華麗,連前頭拉車的那匹棗紅馬也是神駿,精神昂揚,毛色油亮整齊,不帶半分的雜質,馬額佩以黃金打造的盧當,頸項掛了綴有九只小金鐺的項圈,隨馬匹晃動腦袋,小金鐺發出一串悅耳的輕微撞擊之聲。
這樣的寶馬香車,也就只有像小喬這樣身份地位的列侯之婦才有資格乘坐了。
如此排面,也算是魏家側面表態,喬魏聯盟堅不可摧,同樣,巍國駐軍理所當然。
從北城門出去,再過十余里地的樣子,一行人到了一涼亭旁。
魏儼叫停,並吩咐將行駕停在了石亭之側,石亭三面也早用帷幕拉起,里設坐墩,供幾人暫歇之所,等著焉州同傅崖的人到來。
阿虞幾人進內後一掃,目光微微一頓。
這魏儼考慮倒是細致,石亭里還擺有兩盤洗過的新鮮果子,兩樣精致糕點,還有茶水,且都是小喬的口味。
只期間小喬很明顯的心不在焉,半點未曾瞧桌面一眼,偶爾飲茶兩口,同阿虞搭兩句話,眼神時不時飄向它處,整個人期待又難掩興奮。
在她察覺不到的角落里,魏儼眼底幽暗得驚人,阿虞同春娘先後察覺,不禁都有些咋舌。
感慨這人竟是如此明顯不帶遮掩。
不過轉念一想的,似乎又有些通了,時下風尚很開,奉行強者為尊,且強者不分男女,先前漢皇室多的是女姓掌權,民間婦人再嫁另嫁者眾,不足為奇。
更遑論如今是縫上此亂世,女子生若浮萍本就不計較太多,許多活著已是奢侈,當初揚州城滅,多少大家族的貴女們天堂地獄一步之遙,侍奉多位男子亦是多見。
又據傳聞,當下便有西南方向的一五大三粗矮個子曹氏,專愛熟婦,打仗牛人一個,卻癖好獨特,每過一道城池必要收其人嬌妻入帳,他的後院居滿的敵對妻妾。
寧可他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他。
說起來,若非有劉漢皇室之異姓王祈修遠把持著南方大頭,他到也算得上一位響當當的漢子了。
……
幾人就這麼默默等著,一直到紅霞滿天。
小喬心下填滿了自家親人,端起茶盞慢慢喝著,這是第二杯,只才剛剛放下,只听小桃亭外驚呼,“來了!小郎君來了!”。
“哎呀,咱們家大女郎大姑爺也都到了,看樣子是一道的呢”。
小喬慌忙起身跑下台階,扶著春娘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翹首中瞧見不遠處一隊人馬徐徐前進,焉州旗號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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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隔一箭之地,喬慈也看到了路邊正向自己揮手的小喬,當即大喜。
立刻催馬出列朝著小喬飛馳而來,到了跟前飛身下馬,奔到了她的面前。
“阿姐!”。
“阿弟!”。
小喬兩手緊緊抓住喬慈的胳膊,上下打量著闊別了將近一年的弟弟,猛的鼻尖一酸,眸底不可抑制潤紅沾濕。
抬手比劃了他兩下,含笑評價,“高了,肩也寬了”。
“……就是,有點瘦了”。
慈對自己的小喬也很是想念,從她出嫁後,就總覺得魏家娶喬家女兒不懷好意,時刻擔心他家阿姐到了這邊遭虐,所以這回喬越派遣使者北上,他也一定要跟著來的,一番觀察過後,發現自家姐姐好似真的憔悴不少,一時愈發難受。
身後,挺著大肚子的大喬在比彘跟一應婢僕的攙扶下緩緩走來,面上夾帶著盈盈笑意,同樣的沾濕了眼角。
小喬同喬慈雙雙迎了上去,姐弟三人互相查看,一圈對比之下,竟是唯大喬面龐氣血盈澤,同當初所差甚小。
出嫁前是閨閣少女的清麗單純之美,如今眉目之間,比從前又添了微微幾分的嫵媚小婦人韻味。
再一瞧其旁戰戰兢兢的比彘,小喬同喬慈都難得胸腔漲滿,對這個大姐夫的滿意度拔高了許多。
其余人包括阿虞在內,都是靜悄悄充當陪襯,僅是看著並不打擾,魏儼亦趨亦步杵在小喬身側,長身而立,禮貌微笑。
喬慈是見過他的,正預開口,只大喬不曾見過,唇角稍挽,搶先一步招呼,“這位,想必便是妹夫了吧”。
比彘傻傻一笑,緊隨其後,“巍侯”。
在站“……”。
春娘跟小桃黑著臉把魏儼擠開了些,深覺站位不對方才叫人誤會。
但其實不是的,大喬純粹瞧對方眼神情意綿綿拉絲兒一樣,給看出來的不對味。
小喬尷尬一瞬又拉著她小聲解釋,幾人順勢改了口,事情就被輕飄飄抹了過去。
大喬這才看向阿虞,笑著拉過她,“許久不見,阿虞風采如舊”。
“沒曾想我們三還能有聚合的一日,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同歡歌樂舞”。
阿虞很配合,“自然是可行的,只這里的箜篌,恐沒有你的那把好”。
大喬笑意加深,湊近了悄聲道“無妨,我帶過來了”。
隨後三人的手便不自覺搭在一處,同上了一輛馬車,閑談聲逐漸隱蔽入珠幕內。
一上車大喬就直言,“方才我見那人,是魏儼?並非魏劭?”。
“那眼神實在不清白”。
小喬難得不自然,面上難為,支支吾吾把近一年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大喬張大了嘴巴,單手扶著肚子,又抬起另一只手指著兩人,左邊,右邊,右邊,左邊的來回撥動。
“這……魏劭跟阿虞,魏儼跟小喬”。
“不是……這兄弟倆這麼混?”。
“還偏愛弄些叫人無奈之舉,你倆這,這可如何是好,預備怎麼辦?”。
小喬自來對上魏劭那個冰人一次次失敗後,慢慢的已經被現實磨掉了一層皮,再生出來的都有些厚實了,接收能力一級棒。
“無妨,就這樣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虞生命力頑強,被生活不知道扇過多少個巴掌,練就一身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本領。
同樣一臉無所謂,“還能死了怎麼的”。
大喬“……”。
她左瞧右看,這兩位滿臉男人克我的模樣,很有一種墳圍感,著實把她驚得不輕。
看著看著的,大喬不自覺抬手摸了下八月大的肚子,看來還真是小喬所言那般,她姐妹幾個總有幸福的。
她如今,可不就是難得圓滿嗎?
三人沉默片刻,小喬又趕忙追問,“對了長姐,你們怎的去了傅涯,信中簡短,述說也不多清晰,那處無主,听說原開始挺亂的”。
當時接到書信的時候她都驚呆了,怎麼突然就佔了塊地。
是機緣巧合,還是有貴人襄助?
兩人出門在外的不受欺負就已很了不起,竟還得那樣大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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