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也看不懂這一系列的操作,騷得很。
之前一副打死不成婚甚至不惜出爾反爾把人趕出辛都的熊孩子模樣。
怎麼現在又急吼吼顧大局的願意了?
推開門出來,阿虞撞上了月余未見的魏梟,兩相沉默,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我來是還想再問問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找主公,婚禮過後回到康郡,會把你改為良籍”。
這次阿虞沒有拒絕,不過她擺明態度,“我不喜歡你”。
你做再多都只會是徒勞,瞎耽誤功夫。
當然,天上掉餡餅她也不會矯情就是了。
明晃晃要白吃白拿的意思。
不同于當初在封國,烽火連天,巍國,尤其是康郡,眼下一派歌舞升平,能得自由身,她也不想同人綁定,為奴為婢。
魏梟輕笑,“我懂的,我只是想幫助你,做朋友總是可以的”。
這可以啊,有個大靠山,阿虞一樣不會拒絕。
回去後她也跟小喬說了,後者笑道“之前我就說過,本身我也一直把你當好朋友”。
“若得如此,便是最好”。
次日,旭陽東升,彼時已臨近深秋,草木枯黃,昏晨涼寒。
辛都宮忙碌起來,只是婚禮全然沒有使君之女應該有的周到和隆重。
大禮將在仰光堂舉行,日暮西垂,廊台上升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長長紅毯兩側同樣列擺著落地宮燈。
大堂內燈火輝煌如晝,正中央的黑漆金髹的闊大幾案上,整齊擺放著婚禮所用的黍、稷、牢(葷菜)、菹、醢、�,前來觀禮的賓客也衣冠整齊,按照序位跽坐在鋪設于幾案後的矮榻上。
他們一邊和身旁的人低聲交談,一邊等待著吉時的到來,這些人里,大多是跟隨魏劭到此的部曲家臣,也有磐邑的當地官吏。
小喬在春娘和小桃等人的服侍下,從頭再次重復了一遍那日離開家前的程序。
出浴、穿衣、梳頭、裝扮,她站在鏡鑒之前,望著鏡中那個綠鬢如雲鮮艷如花的新婦,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吉時到了,小喬入了禮堂。
阿虞隨行于春娘身側,就這麼看著小喬懷揣著無奈與滄桑,稀里糊涂的嫁給了魏劭。
天色擦黑,小喬被送回新房,春娘叮囑著她一應事宜,生怕她有哪里出了狀況。
最後滿腹心酸的起身,“唉∼時也命也,女……女君切記了,柔能克剛,好在魏侯看上去也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相”。
小喬表情實在勉強,看了眼屋內,“阿虞呢?”。
小桃回道,“唉?方才還在這兒的呢?哪兒去了?”。
小棗接過話,“哦,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好像是在甬道那邊,魏梟將軍把她喚走的”。
小喬這才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什麼,“那個魏梟……之前阿虞提到,是他幫著改的戶籍,他對阿虞?”。
“他們?”。
春娘淡淡頷首,“是啊,想來就是了”。
小桃也笑道,“哎喲∼可不嘛,這魏梟將軍下手就是快”。
小棗倒是有些不大認同的模樣,“可我瞧著,阿虞姐似乎沒那個心思”。
後院。
魏梟靠在大樹上,“當年喬族毀約,我的父兄雙雙死在戰場上,我的母親也因心病成疾長眠病榻,最後撒手人寰”。
“我恨喬家的每一個人”。
听完了,阿虞也明白了,婚禮上的沉悶氛圍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方才路過席面的時候,現場也是冷凝得厲害,大家都悶不做聲的,也沒人喝酒,更沒人吃肉,說話都在少數。
想來大多都是魏梟如今的心情吧。
只是……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很好啊,這麼多好吃好喝的等著消滅呢。
拉她來這吹冷風?
阿虞扭頭就走,渣得很明顯,“夜深了,我還餓肚子呢,我去吃點東西,你繼續傷心緬懷吧”。
魏梟“……”。
沉默三秒鐘,他追了上去,“我也有點餓肚子了,我跟你一塊兒吧”。
“……隨你”。
小喬啃完最後一只雞腿,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擦擦嘴起身回了新房。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到底她還沒脫離奴籍。
門口的小桃一看到她就激動了,沖上來各種八卦,一旁的小棗也亮晶晶著倆眼珠子看她。
阿虞嘴角抽抽,“沒干啥,就吃了點東西,然後回來啦”。
“對了,男君回來了嗎?”。
兩人默了片刻,搖頭,“還沒有”。
“想來是還在前頭吧!”。
阿虞突然想到魏梟提起的,魏劭從十七歲親自治軍開始。
每逢行營,必與將士同鍋而食,同帳而寢,若拔城奪地,則身先士卒,每戰必先。
但治軍也極其嚴明,令行禁止,士兵對他既敬且畏,平日很少能有放開一飲的機會。
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得了磐邑,勉強算得上半句凱旋,又逢大婚,也是喜上加喜。
今日殺羊宰豬,破例上酒,既為犒賞,也為新婚賜酒,城外連營里篝火熊熊,到處可聞嘹亮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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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亂想著,拱橋對面傳來一陣聲響,門口的一眾人抬眸看去。
是魏劭,彼時正由左右兩人扶著來,真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身著龍山九章諸侯冕服,玄衣 裳,黑中揚紅,沉穩之外,帶著逼面而來的威嚴。
此時此景,阿虞又想到方才魏梟緊急透露的,魏劭出城去了城外,親自同奮勇殺敵的將士們敬酒,公孫先生還說君侯愈發面面俱到了。
路過門口的時候,魏劭腳步一頓,目光在小桃三人身上一一略過,復又跨步進去。
男主人來了,春娘自然得退下,只是看著魏劭腰身筆挺,肩膀寬闊,身形實在高大,不禁面含擔憂。
屋內人盡數退去,魏劭看了榻上規規矩矩的喬女一眼,目光沉了沉。
一張臉到是勉強能看,但他也沒準備動,左右前世大喬嫁予他守了十年活寡。
如今這個,也不例外。
小喬屏氣凝神,就這麼看著魏劭自行拆了頭冠,脫鞋,最後砰的一聲到在床上,又過了許久,男人的呼吸由重轉輕,想來是睡著了。
小喬捏緊的拳漸漸松緩開來,掌心處濕潤粘膩,全是汗。
就這麼一整夜,小喬沒睡,屋外的四人組也沒睡。
待翌日一早魏劭離開後,幾人掛著黑眼圈一擁而進。
小喬酸痛著胳膊腿把一切簡單說了一遍,春娘心中難言,“女郎何等姿容,男君也太……”。
小桃若有所思,“你們發現沒有,我咋覺得這魏侯從辛都到磐邑這段時間里,不止身上氣質變了許多,容貌也變化頗大,人家是男大十八變,他這都多大還張開呢?”。
小喬揉著小腿的手一頓原來不止是她一個人這麼覺得?
昨日大婚再見,她差點沒認出人來,最讓她心悸的是……眼下這個魏劭,莫名就難對付了很多。
此前在辛都城那會兒,她好歹還能看出些對方的想法。
如今是兩眼一抹黑,竟半點沒著落了。
阿虞打著哈欠替小喬上妝,她要困死了。
剛梳妝完畢,門外 噠一聲,是之前那幾名眼熟的僕婦。
幾人先是行禮,“女君”。
而後又道,“女君,主公吩咐,讓您預備著,大軍會于三日後啟程回康郡”
小喬好脾氣的應下,轉而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春娘都來不及心疼了,趕緊著人整理嫁妝,收拾衣物什麼的。
阿虞也跟著忙成狗,心里罵罵咧咧魏劭不做人。
新婚三天趕路,牛逼!
周禮不禮。
鐘聲鼓聲風聲,耳畔呼嘯,旄旆大 在空中舞動不休。
馬車上,小桃小棗抱成一團呼呼大睡,阿虞跟小喬同樣抱成一團呼呼大睡。
春娘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抽。
扯過一側的毯子給幾人蓋上,不住嘆息。
幾個小姑娘滿打滿算加起來也就五六十歲,還不足一老人的數,從焉州過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之前找女郎的時候,魏梁那頭都沒招了,阿虞姑娘愣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小耗子,吃飯都有一頓沒一頓的不放棄。
“……唉∼”,都是些生不逢時的丫頭們啊。
魏梟陪護在另一側,忍了忍沒忍住,拍馬上前,“主公,我看女君她們似有不適,可否慢著些?”。
別說,魏梁都有些心軟了,想到那個牙尖嘴利的小胖丫頭,幫腔道
“是啊主公,咱們皮糙肉厚的習慣了,可這里邊一個比一個嬌貴,日夜兼程都好幾日了,是不是,可以緩上一二?”。
魏劭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
“……”。
這鐵拳鐵腕鐵石心腸的,連帶著公孫羊都側目不已。
不過回顧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他對這個主公總體上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的了。
雖然日漸乾剛獨斷,也越來越深沉內斂,喜怒不定叫人琢磨不透。
可事無巨細卻都做的很是完滿,無可指摘。
至于喬氏,到底是仇人之女,他又不是對自己人無端刻薄,不算什麼大問題的。
折騰了又折騰,在幾位姑娘暗戳戳的哭爹喊娘,叫苦不迭下。
大部隊終于到了康郡城外,阿虞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挪位了,臉色白得厲害,小喬比她還夸張,額頭虛汗一溜一溜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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