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許是見沒了聲兒,便開始一步步走近,抬手掀開簾子。
“此事不必再議了,若你們焉州沒有誠意的話,那便可打道回府,把人就此送回去”。
兩人四目相對,阿虞明顯的看到了對方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艷。
看來這人還是講究個眼緣,起碼第一印象是穩了。
婚事最後都沒能談妥,便暫且擱置了下來。
羽陽舍,修門繕窗,鋪床疊被,開灶洗鍋,灑水掃地換盆栽。
阿虞一行人住了下來,且看情況得是小駐,雙方對峙正式開始。
“這個魏劭,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桃想到這幾日的所見所聞,評價
對待仇人“他呀,心胸狹窄,手段殘忍”。
對待身邊人“多疑,听說魏候會夢中殺人,睡覺從來不讓旁人靠近,我覺得,他就是怕人會暗害她”。
對待百姓“祈福都不讓去的,獨斷專行可凶了”。
小喬听完後都給一一否認了,決定還得自己親自觀察。
而後起身,拉著阿虞,“走,我們出去轉轉”。
搖搖晃晃的檀台上,兩人攜手站著。
“阿虞,你怎麼看”。
阿虞輕嘆,“很難說,不過……他對女郎應該是不討厭的,且這里百廢待興,女郎或許可以先試試看能幫著做點什麼”。
“看看他的態度,再做其它”。
小喬抬手擋了擋風中沙塵,“……是啊,的確百廢待興”。
“我想,或許我知道他要什麼了”。
阿虞抿著唇,沒說話。
要個毛線要,知道個啥啊知道,兩家可是血海深仇,小恩小惠的哪里能讓人扭轉想法。
接下來的幾日,小喬拿錢開道,又是幫著加固檀台,又是規整路面,還讓人打了水井……辛都城很快便煥然一新,恢復了幾分戰前的樣貌。
不再是哪哪兒都坑坑窪窪,破破爛爛的沒法看了。
這日,陽光明媚,微風不燥,阿虞跟小喬正在剪花插瓶。
忽的頭頂投下一道陰影,阿虞見狀識趣的起身退下。
魏劭掃了她一眼,目光停頓了幾秒。
阿虞徑直穿過石橋,想回房間取些東西過來,突然身後有人喚她。
“阮姑娘請留步”。
阮姑娘?
這是她在封國時的姓,為奴後再無人提起。
阿虞回頭看去,“將軍好”。
見他不說話,阿虞繼續道,“將軍可是有事?”。
“魏梟”,他說。
“我叫魏梟,是魏候座下將帥,我們之前見過,在封國”。
阿虞點點頭,“記得的,將軍還有其他事嗎,若是沒有的話,我該……”。
對面的人及時打斷,“你的那位好姐妹,就是阿雅,她此行沒來,是身子不便”。
阿虞“……”,好吧,雖然不明白他為啥有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但終歸是給她帶了點有用的消息,阿虞道了謝,抬腳離開。
魏梟在橋上一直杵著不動,魏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你這是看什麼呢,眼珠都不會轉了”。
魏梟有些尷尬的眨了下眼,“我……沒看什麼”。
“主公同喬女聊完了?可有成功說服了她?”。
魏劭在某些事情上遲鈍了些,一提到正事立馬成功被轉移注意力。
“……呵,故作姿態,故作聰明,放心,想來不需要多久,印信就能到手了”。
魏梟默了默,試探性問道,“那之後,主公當如何?可是會殺了那喬女?”。
“她既將磐邑拱手奉上,我自然不至于多加為難,一個女子而已,放了她回去又能如何”。
也就是要趕走的意思。
魏梟低垂著眉眼,像是隨口一提
“她身邊那名女子,是封國的時候被喬慈帶走的,不知道怎麼就輾轉到了喬女名下,她同魏梁家中那阿雅很是相熟”。
“也是無辜,若能就此留在巍國,想來也不會向著焉州”。
魏劭是遲鈍,又不是徹底沒有那根筋,一下就敏銳了。
“關你什麼事,要你這麼幫人謀劃?”。
魏梟故自嘴硬道,“魏梁家那好歹是貴妾,我看他挺上心的,如今還有了孩子,這不是為他考慮考慮麼”。
“萬一將來咱攻打焉州,這阮姑娘也在的話,難免會受到牽連,到時候那個阿雅不得傷心難過,那魏梁估摸也要跟著不好受”。
魏劭思索半天沒覺得兩者間有啥必然聯系,最後上下左右掃蕩著魏梟。
似是而非來了句,“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能說會道的呢?”。
“不過……你這麼關心的話,就隨你吧,人留下來你自己安排就好”。
疑似被人看穿小心思,魏梟猛的低下頭,卻也不忘悶悶應了聲。
阿虞最近發現一個問題,魏梟這家伙老跟她搞偶遇,各種偶遇。
只要她落單,就能與之狹路相逢,然後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吧啦吧啦。
次數一多的,阿虞也回過味兒來了,這是委婉又委婉山路十八彎的讓她留在巍國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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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雅讓你幫忙的嗎?”。
難道是阿雅擔憂她的情況,這才讓魏梟出面的?
魏梟脫口而出,“對,來之前她同魏梁提過,魏梁又囑托我的”。
阿虞“……”。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們女郎即將嫁入巍國,我自然也會跟著留下來啊”。
魏梟很想大聲說你們女郎嫁不進來,但想到事情還沒成,不能節外生枝,便換了種說法。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徹底不再是喬家來的人,本身你出自封國,當初也是不得已才投身的焉州,索性日後脫離了那里,入了巍國籍如何?”。
“你在焉州也沒什麼朋友,親人,反而是魏國有個好姐妹,理所應當更為親厚才是的”。
阿虞“……”,呵呵。
小哥兒,你知道你在說啥嗎?
這是光天化日挖人牆角呢?
魏梟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正確,繼續頭頭是道
“若是來到巍國,可予你自由身,為良民,不再受任何人裹挾,如何?這樣可是很好?”。
阿虞“……”,這個,確實有點吸引她。
“焉州對我有恩”。
魏梟“……”,完蛋,還有這茬呢。
“那……你也不能報一輩子恩啊”。
“況且,這不算恩啊,喬慈帶走你也不是拿你供著的,你不也干活了嗎?那是銀貨兩訖,交交換”。
“更有,如今你陪著那喬女大老遠不顧生命危險跑來這里,再大的恩也該還完了吧”。
阿虞“……”,這個,這麼說的話,他有道理。
阿虞承認,自己瘋狂動搖了。
到底她只是浮萍無所依,唯余自己可做永遠的靠山。
但斟酌再三,她還是選擇了拒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人的態度听著听著越听越怪。
阿雅跟她的關系,她很肯定的就沒到這一步。
即便到了這一步,也不至于能勞動他一個大將軍這樣費心費力的勸說。
阿虞在對方有些肉疼的表情下,回了屋。
彼時的小喬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交出東西,一見她來便道
“方才我以自身為餌,幫魏劭贏了辛都城百姓的民心”。
“過後他也把百姓牆推翻了,想來仇恨一事已經被他暫且擱下”。
“阿虞,你說,我要不要……就此把磐邑印信交出去?”。
阿虞想到魏梟的舉動,他的一言一行往往側面反應了魏劭的本意。
魏劭八成還是不會接受小喬,否則魏梟不可能一次次讓她跟喬家割袍斷義。
不過,這些也只是她的個人猜測,不能說完全準確。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呢?”。
“世仇唉,血海深仇喲,三代至親的命嗷,你就說換了你自己,你能這麼快放下?哪怕只是暫時摁下?”。
小喬渾身的血一下就涼了透,嘴不打磕巴的說道“……我再想想吧”。
魏劭那頭覺著勝券在握了,結果等啊等,從天黑等到天亮。
毛情況?
人呢?
他的印信呢?
咋還不來送?
又過了兩天,魏劭耐心即將告罄準備強取豪奪的時候。
小喬咬咬牙決定賭一把,“來都來了,且都過度了這麼久,反正不給他他也是會自己去打的,到時候就真撕破臉了,干脆給了他,試上一試”。
阿虞也明白這種無力感,其實她們從進城開始就已經沒得選了的。
“那……要不要先想想退路什麼的?”。
“比如,他出爾反爾了,怎麼辦?”,
小喬身形一頓,“那我就提前去磐邑,用我自己敲開城門,我這個人,可比什麼破爛印信管用”。
“屆時真到了情非得已,走投無路的地步,便是只能跟他硬踫硬了”。
阿虞點頭,默默收拾東西去了,她覺得失敗的概率不要太高。
反正誰害死了她在意的人,她刀山火海追到十八層地獄都得跟對方不死不休。
還結為夫妻,化干戈為玉帛?
做春秋大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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