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清晨的山林里,一只小山雞在草叢間蹦蹦跳跳,紅撲撲的小腦袋東張西望。它剛離開溫暖的窩,就被露珠打濕了翅膀,這會兒正抖著羽毛曬太陽呢。
突然,“啪嗒”一聲,不遠處的枯葉堆里傳來響動。小山雞嚇得一縮脖子,卻看見個背著竹簍的人慢慢走出來。那人戴著寬邊草帽,眼楮笑眯眯的,手里還拿著把小米。
“小家伙別怕。”那人蹲下來,把小米撒在地上,“我叫老張,是給鳥兒送吃的的。”
小山雞歪著腦袋,盯著金燦燦的小米直咽口水。它見過媽媽捉蟲子,可從沒見過這麼多現成的糧食。“你真的不是壞人嗎?”小山雞嘰嘰地問。
老張笑得眼楮眯成縫“當然啦!你看,那邊斑鳩和麻雀都在吃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幾只鳥兒正在不遠處啄食。小山雞終于忍不住,撲稜著翅膀湊過去。小米香香甜甜的,比蟲子還好吃!
從那天起,小山雞每天都來找老張。老張有時會摸摸它的腦袋,輕聲說“要是遇到危險,就躲到我身後。”小山雞覺得老張比大樹還可靠,連媽媽喊它回家都舍不得走。
可山雞媽媽卻越來越擔心。“離那個人遠點!”她用翅膀護著小山雞,“人類的陷阱比狐狸的牙齒還可怕。”
“才不會呢!”小山雞氣鼓鼓地頂嘴,“老張會給我吃的,還會保護我!”它賭氣地跑到老張的竹簍邊,發現里面躺著幾根漂亮的羽毛。
“這是送給你的。”老張把羽毛別在小山雞尾巴上,“以後你就是最神氣的小山雞啦!”小山雞高興得轉圈圈,尾巴上的羽毛像彩虹一樣閃。
直到那天,森林里突然下起大雨。小山雞渾身濕透,凍得直發抖,遠遠看見老張的竹簍下露出半塊干燥的布料。它撲過去想躲雨,卻听見老張在和另一個人說話。
“這只山雞養得肥嘟嘟的,明天就能下鍋!”陌生人搓著手說。小山雞的心髒猛地停住——原來竹簍里藏著繩套,那些漂亮羽毛是陷阱的誘餌!
它想大喊,卻被老張一把抓住。“別亂動,很快就不疼了。”老張的手還是那麼溫柔,可聲音卻像冰一樣冷。小山雞拼命掙扎,尖尖的爪子抓傷了老張的手。
就在這時,山雞媽媽尖叫著從樹上沖下來!她的翅膀拍打著老張的臉,尖銳的喙啄向繩套。老張慌亂中松開手,小山雞趁機鑽到媽媽翅膀下。
“快跟我跑!”媽媽帶著小山雞沖進雨幕。身後傳來老張的咒罵聲,還有陌生人的嘲笑“讓它們跑了?早說這山雞養不熟!”
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小山雞的眼楮。它終于明白,為什麼媽媽總說人類的好意是危險的。當它跟著媽媽躲進熟悉的樹洞時,發現媽媽翅膀上的羽毛掉了好多。
“媽媽,對不起……”小山雞把腦袋埋進媽媽懷里。
“傻孩子。”媽媽輕輕啄著它的背,“記住,最香甜的食物,永遠要自己去找。那些輕易得到的東西,說不定藏著最鋒利的鉤子。”
雨停後,小山雞跟著媽媽在草叢里捉蟲子。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吃到嘴里的每一條蟲子,都比老張的小米更踏實。偶爾它還會看見老張背著竹簍在森林里晃悠,可這次,小山雞只是遠遠地看一眼,就緊緊跟在媽媽身後。
月光升起時,小山雞依偎在媽媽溫暖的翅膀下。它知道,比起誘人的陷阱,還是媽媽教會它的生存本領,才是最安全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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