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為什麼我的鉛筆盒里有半塊面包?”七歲的邁克爾踮著腳,扒在廚房木桌上,看著媽媽將最後一塊面包掰成兩半。灶台飄起的熱氣裹著土豆的香氣,可邁克爾的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媽媽粗糙的手掌撫過他亂糟糟的頭發“今天去裝訂廠幫忙,你要待一整天呢。餓了就吃一口,慢慢吃。”她轉身時,邁克爾看見媽媽後頸貼著塊褪色的膏藥——那是上周在紡織廠做工被機器刮傷的。
裝訂廠里飄著油墨和膠水的味道。邁克爾坐在堆滿舊書頁的角落里,把裁紙刀當玩具。“小心別割到手!”工頭老湯姆的大嗓門嚇了他一跳。可當邁克爾抬頭,卻看見老湯姆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顆皺巴巴的糖果。
日子一天天過去,邁克爾長高了些,也能幫著搬運更重的紙箱。有天傍晚,他在收拾廢紙時,發現一本被撕掉封面的書。翻開泛黃的紙頁,里面畫著奇怪的線圈和會轉動的小磁針,文字里寫著“電”和“磁”。
“這是什麼魔法?”邁克爾把書藏在襯衫下,帶回家在燭光下反復翻看。每當看不懂時,他就悄悄去書店,站在櫃台邊听顧客和店員討論科學問題。有位戴眼鏡的先生注意到了這個總在角落發呆的男孩,遞給他一本《大英百科全書》“想看就拿去吧,記得還回來。”
十二歲生日那天,邁克爾終于攢夠錢買了根玻璃管和銅絲。他把自己關在閣樓里,學著書上的樣子連接線路。“啪!”火星突然竄出來,嚇得他摔坐在地。媽媽沖上樓時,他正舉著冒煙的銅絲,眼楮卻亮得像星星“媽媽,我讓小磁針跳舞了!”
一天,邁克爾在報紙上看到皇家學院的講座海報。他攥著積攢的硬幣,早早等在禮堂門口。當穿著燕尾服的科學家戴維先生走上講台時,邁克爾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沖出喉嚨。戴維先生演示的電流實驗太神奇了!玻璃瓶里的氣體居然會發出彩色的光!
講座結束後,邁克爾鼓起勇氣攔住戴維先生“先生,我能問您個問題嗎?為什麼電流通過線圈,磁針就會轉動呢?”戴維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少年,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來,我們畫個圖解釋……”
三個月後,邁克爾收到一封燙金信封。皇家學院招聘實驗助手的通知里,夾著戴維先生的推薦信。當他站在擺滿燒杯和儀器的實驗室時,老清潔工瓊斯太太沖他眨眨眼“小心那些玻璃家伙,它們可比裝訂廠的裁紙刀還調皮!”
可實驗室的日子並不輕松。其他助手總嘲笑邁克爾的口音,還故意把最難的清洗工作留給他。有次,邁克爾在清理腐蝕性液體時,不小心打翻了燒杯。就在他以為要被開除時,戴維先生卻遞來橡膠手套“下次試試這個,科學允許犯錯,但不允許粗心。”
一天深夜,邁克爾在重復戴維先生的電磁實驗。當他轉動磁鐵時,電流表的指針突然微微顫動。“動了!動了!”他顧不上打翻的墨水瓶,在筆記本上瘋狂記錄。這個發現,讓他後來發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發電機。
多年後,已經成為著名科學家的法拉第回到童年居住的小巷。那個破舊的閣樓還在,窗台上的玻璃罐里,當年做實驗用的銅絲依然閃著微光。他推開裝訂廠的門,老湯姆的孫子正在裁紙“先生,您要買書嗎?”
法拉第笑著摸出半塊面包“不,我想和你分享個故事。從前有個男孩,他用半塊面包和好奇心,換來了整個世界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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