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不,我甚至領先了他們!因為我比他們更懂得如何取悅新主,如何在這套新規則下,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功過定沉浮?那我就立下不世之功!
他毫不猶豫,第一個高聲附和︰“神主英明!舊神位早已成為神域發展的桎梏,神主此舉,乃是開萬世未有之革新,淵魔,心悅誠服,願為神庭效死!”
他的表態,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那些心懷不滿的老牌神君臉上。
楚然看了一眼淵魔,嘴角似乎牽動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他再次抬手,第二道神文綻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第二律︰萬界資源,重組歸流。神域之內,所有靈脈、神礦、天材地寶,不再為私人所有。神庭將建立‘功勛殿’,爾等可通過完成神庭發布的任務,獲取功勛,兌換所需一切。任務包括︰開闢新世界、維護界域穩定、探索混沌虛空、教化新生文明……”
這一條律法,更是第一條的延伸和細化。
如果說第一條是剝奪了他們的“政治地位”,那這一條,就是沒收了他們所有的“私人財產”。
這下,連淵魔神君都有些笑不出來了。
他也私藏了無數個紀元搜刮來的寶物,現在,全都要上交?
但是,他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舊的寶物沒了,但新的機會來了!
開闢世界?維護穩定?探索虛空?
這些不都是自己擅長的嗎!只要能獲得功勛,豈不是能兌換到比自己私藏的更好的東西?神主手中的資源,難道還會比自己少?
這是一個更龐大,更公平,也更殘酷的“游戲”!
【瑤光神女視角】
這個男人……他不是在建立一個帝國,他是在建立一個……公司?
不,比公司更精確。他將整個神域,變成了一個圍繞他運轉的精密系統。
我們這些舊神,不再是封疆大吏,而是變成了這個系統的“高級員工”。我們需要通過完成“KPI”來換取“薪水”和“晉升”。
他用絕對的權力,制定了規則,然後用無限的資源,作為驅動所有人的誘餌。
高明……實在是太高明了。
這比單純的殺戮和威懾,要穩定得多,也有效得多。
瑤光神女看向楚然的眼神,多了一絲真正的敬畏。這不是對力量的恐懼,而是對智慧的嘆服。
楚然的聲音,第三次響起。
“第三律︰設‘巡天之鏡’,監察萬界。凡有恃強凌弱,荼毒生靈,擾亂平衡者,神鏡將顯其罪。罪孽深重者,神庭將降下天罰。”
隨著他的話音,大殿穹頂的那片混沌星雲中,緩緩降下一面巨大的、古樸的青銅鏡。
鏡面上,光影流轉,竟然清晰地映照出神域某個偏遠世界里,一個神境強者正在肆意屠殺凡人的景象。
眾神君看得頭皮發麻!
這“巡天之鏡”,竟然能監察到神域的每一個角落?
這意味著,他們以後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在這位神主的注視之下!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視億萬生靈為螻蟻。
“此為神庭三律,爾等,可有異議?”楚然的目光,再次掃過眾神。
這一次,大殿內死寂一片。
沒有人敢有異議。
在絕對的權柄和滴水不漏的規則面前,任何異議,都和找死無異。
“我等,謹遵神主法旨!”
淵魔神君再次第一個帶頭,五體投地,用最謙卑的姿態,表示了自己的臣服。
“我等,謹遵神主法旨!”
其余眾神,也紛紛跟著效仿,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一個舊的時代,在這一刻,被徹底埋葬。
一個名為“混沌神庭”的新紀元,正式開啟。
楚然看著階下跪伏的眾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這些人里,有真心臣服的,有恐懼屈服的,也一定有……口服心不服,暗中等待機會的。
比如那個赤炎神君,攥緊的雙拳就沒有松開過。
但這都無所謂。
在絕對的“規則”面前,個人的小心思,毫無意義。
他要的不是他們的忠誠,他要的,是他們按照他制定的規則,去運轉這個世界。
他緩緩坐回石椅,然後做了一件讓所有神靈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沒有再理會眾神,而是側過頭,拿起一塊溫潤的神玉,開始細細地為方溪禾雕琢一支發簪。他的動作那麼專注,仿佛手中正在進行的,才是宇宙間最重要的事情。
整個大殿的肅殺氣氛,因為他這個動作,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眾神跪在下面,大氣不敢喘。而他們的神主,卻在給他的女人做手工。
這……這算什麼?
羞辱?還是無視?
只有方溪禾,看著楚然專注的側臉,看著那雙能抹除星辰的手,正笨拙而認真地雕刻著小小的花紋,她原本緊張不安的心,徹底安定了下來。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我喜歡簡單的樣式。”她小聲說。
“好。”楚然笑了,眼中的混沌與深邃,化作了漫天星光。
這一刻,階下的眾神才恍然大悟。
這位混沌神主,所做的一切,建立神庭,頒布新律,重組世界……或許,都不是為了權力,不是為了統治。
他只是想為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創造一個……絕對安全、絕對安靜、再也無人敢來打擾的,“家”而已。
這個認知,比之前那三條神律,更讓一些神君感到不寒而栗。
一個為了個人目的而重塑整個宇宙的存在,他的行為,將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也……沒有任何底線可言。
大殿的死寂並未持續太久。
當楚然開始專注于為方溪禾雕琢發簪時,一種比森然殺氣更令人窒息的詭異氛圍,便彌漫開來。神力可以崩滅星河,可以重塑法則,但此刻,這至高無上的力量,正被用來在一塊小小的神玉上,刻畫凡俗女子喜愛的花鳥紋樣。
跪伏在地的眾神君,一開始是驚愕,然後是屈辱,最後,演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淵魔神君將頭顱埋得更低了。他忽然想通了。這位新主,根本不在乎他們是否忠誠,不在乎神庭的萬古基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搭建一個舞台,一個讓他和那個女人能安心“過家家”的舞台。而他們這些舊時代的神靈,不過是舞台的布景板,或者……是可能被隨時清理掉的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