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丫頭怎麼就這麼嘴硬？都到這份上了還不肯松口。
想到這里，他低頭看了靠在自己肩上的慕怡萱，動作放得極輕，將她的腦袋靠在椅子上，確認她睡得安穩後，才緩緩起身。
而後，他一步步走到瑤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的明暗不停交替。
坐在凳子上的瑤芝被他看得渾身發緊，手心都冒出了汗，眼神飛快地往旁邊瞟，
一會兒看桌面，一會兒看牆角，就是不敢再對上他的眼楮，連腳趾都悄悄蜷縮起來。
她咬著唇，心里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甚至悄悄往後縮了縮身子，等著他開口。
可預想中的責備沒等來，一只溫熱的手卻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撫摸著珍寶。
緊接著，憶無情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像溫水般裹住她的耳朵︰
“我這麼問你，不是要責怪你，只是想讓你跟我坦誠些。”
“你把一切都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幫你，不是嗎？”
“你要是還瞞著我，不肯說，那我可就要生氣了。”
听到這話，瑤芝的心跳驟然加速，“咚咚” 地像是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她俏臉瞬間紅透，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尖，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都泛了白，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腦袋里嗡嗡作響，連指尖都微微發燙。
看著這一幕，憶無情不由有些無奈。
這死丫頭，還真是吃軟不吃硬。
龍九兒看著這一幕，眼楮瞪大，滿臉不可思議。
這還是她認識的幻晨姐嗎？
怎麼真的變成幻晨妹了？
想到這，她擦了擦眼楮，再次看向瑤芝，“不是錯覺……”
她喃喃一聲，眼中的驚訝揮之不去。
“那……那個……”瑤芝抬起腦袋，面色紅潤的看向憶無情，低聲道︰
“其實……其實就只是小問題而已……”
“我的時間還有很多呢。”
“具體一點好嗎？究竟還有多久？”憶無情聲音強行保持著溫柔。
這死丫頭，真該好好教訓一頓！
“有……一萬年。”瑤芝看了看憶無情，聲音很小。
“一萬年而已？！”憶無情瞳孔收縮，“不行，你進去一趟。”
話落，他一把拉住瑤芝，剎那間她便化成一道流光飛入他胸口。
“嗯？”感受到那股一閃而過的力量，龍九兒不由瞪大美眸，滿臉不可思議。
“這是，無上？”她驚呼一聲。
聞言，憶無情眉頭微蹙，而後緩緩伸出手指，抵在唇邊。
見狀，龍九兒一怔，立即明了，用力點頭，“我知道了，絕對不會亂說。”
“不對！”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臉迷惑的看著憶無情，“怎麼了？方才發生什麼事了？”
憶無情︰“……”
他可不是威脅她，只是善意的提醒了她一下，莫要亂說。
不過就算她知曉也沒事，反正龍祖也知道姬憶語的存在，若是龍九兒當真想問，龍祖也會與她說明。
不過想來是她想錯了，誤會了自己。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的任務就是將她帶回去給龍祖，至于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無所謂。
轟隆 ——！
一聲震徹寰宇的巨響陡然炸開，仿佛宇宙初生時的驚雷，遠處連綿的山脈瞬間劇烈震顫，
土石翻滾如怒海狂濤，那股磅礡的震蕩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蔓延開來，眨眼間便抵達憶無情等人所在，
連腳下的大地都在瘋狂顫抖，桌椅擺件 里啪啦摔落在地。
正在睡覺的慕怡萱被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來，一臉警惕的看向聲響傳來之處。
憶無情猛地轉頭，目光如寒星般刺破虛空，直直望向聲響傳來的方向。
那里，正是冷清璃閉關之地！
就在此時，一股極致到刺骨的冰冷氣息驟然席卷而來，如億萬載不化的極寒深淵降臨，瞬間籠罩整顆星球。
剎那間，汪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驚濤駭浪凝固成巍峨的冰峰，連空氣中的水汽都化作細碎的冰晶簌簌墜落，連空間似乎都被凍得發出 “咯吱” 的脆響。
憶無情、龍九兒等人臉色一凝，連忙運轉體內力量，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暈，抵御住這股足以凍結神魂的寒意。
“這是……” 龍九兒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遠處山脈的方向，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放大，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聲音都帶著幾分飄忽，
“無涯九度…… 小清璃她…… 就要登臨無涯了……”
她朱唇輕顫，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語氣里滿是恍惚與難以置信。
“什麼！”
憶無情與秦夢璇異口同聲，聲音里滿是驚濤駭浪，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致的不可思議。
唯有慕怡萱臉色還算平靜，她抬眸望向冷清璃閉關之地，眼底沒有絲毫意外，反而凝著一絲淺淺的期盼，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千真萬確……” 龍九兒喃喃低語，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這驚天的變故。
即便先前隱約感受到冷清璃體內涌動的突破氣息，她心底其實始終存著疑慮。
冷清璃不過是個尋常凡靈，那亙古不變的規則如同天塹，從未有人能以凡靈之軀跨越。
她雖打心底里期盼冷清璃成功，卻也理智地不看好。
可此刻，那股鋪天蓋地的突破威壓、那撼動一切的異象，讓她不得不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的有人，打破了那橫亙萬古的鐵律，以凡靈之軀，登臨無涯之境！
念及此，龍九兒不敢有半分耽擱，指尖飛快結印，一道道流光竄向天際，星球外層籠罩的禁制屏障瞬間消散。
她轉頭看向憶無情與秦夢璇，語氣急切而鄭重︰
“登臨無涯之境的動靜太過浩大，必定會再次將那些人引來，這次需要你向他們解釋一番。”
“解釋什麼？” 憶無情眉頭微皺，頓時有些不解。
“解釋……” 龍九兒沉吟片刻，眼神愈發堅定，而後道︰“反正你不能讓那些人影響到小清璃就好！”
“至少不讓那些你認識的人來摻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