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失禮,你還來?”
小郡主輕哼一聲。
打量著不遠處的李樂山,心中便是不喜。
尤其……好端端的,臉上涂抹那麼多脂粉做什麼?又不是女子,看看小神醫,臉上從來不涂那些東西。
絲毫不掩小神醫的俊逸瀟灑。
而且,李樂山看上去怎麼那般的文弱,還有些怯怯的樣子,像一個男子?
這樣的人要成為長樂姐姐的駙馬,自己不喜!
反正自己就是不喜。
“璇兒,喝你的茶。”
“勿要多言。”
“既然來了,坐!”
“今兒本宮的事情不多。”
“只是些許的瑣事。”
“……”
長樂公主輕道一聲,看向李樂山,伸手一禮,指向臨近的一張椅子,璇兒……每次見到李樂山,總是這樣。
其實,沒必要的。
“小神醫,你也坐!”
“……”
美眸一轉,落在另一人身上,也是一禮。
“……”
秦鐘頷首。
突然感覺,暖閣此刻有些怪怪的感覺。
“觀公主今日的心情,為上。”
“在下心中歡喜。”
“公主,此物是在下昨兒城中偶得,是一件精巧之物,賞玩之,或得一笑。”
“……”
李樂山並未直接入座,近前數步,立于五尺開外,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只還算方正的紅褐色小盒子。
雙手持之,含笑道。
“精巧之物?”
“有心了。”
“藍心!”
“坐!”
“……”
長樂公主點點頭,于李樂山獻過來的盒子看了一眼,沒有推辭。
“李樂山,你今兒無事嗎?”
“誠王殿下不是讓你在琴台大劇院為事嗎?那里很清閑?”
“……”
小郡主還是忍不住。
“回華陽郡主,前幾日是端午節慶,琴台大劇院多忙碌,這兩日清閑不少。”
“是以得空。”
“……”
李樂山剛坐下,又是起身。
“璇兒,喝茶去!”
“你先替我招呼小神醫!”
“……”
長樂公主搖搖頭,瞪了小丫頭一眼。
就算璇兒不喜李樂山,也無需如此的,這樣是有些無禮的,對李樂山不好,對璇兒也不好。
自己也有些為難。
“哼!”
“小神醫,我領你在仁智殿其它地方走一走吧。”
“……”
小郡主壓住還想要說的話,若非小神醫還在這里,自己定要再次說道一下李樂山。
替長樂姐姐招呼小神醫?
這事……可以。
自己還是喜歡的。
瞥了李樂山一眼,觀他此刻有些不自在的模樣,再次輕哼一聲,同小神醫一眼,便是快步出去了。
“……”
秦鐘只得再次放下手中茶盞,還沒開喝呢,又要走了?
那就走吧。
其實。
自己待在這里也有些不自在。
……
……
“郡主心情不太好?”
“……”
仁智殿。
皇城內的這處殿閣區域,秦鐘多有陌生,從暖閣走出,隨在步伐稍快的小郡主身邊。
未待些許內監宮人近前,便是被小郡主抬手屏退了,一行人在三丈開外的後方慢慢跟著。
見狀,秦鐘腳步微動,靠近些許,覺郡主此刻多默不作聲,不開心?因李樂山的事情?
“……”
“小神醫,你說……長樂姐姐的姻親之事,還有變化的可能嗎?”
“我能感覺到,長樂姐姐對李樂山……很尋常的,想著長樂姐姐要和他一塊過日子。”
“我就替長樂姐姐不開心。”
“那樣的日子該如何?”
“長樂姐姐,不該有那樣的結果。”
“不該那樣的!”
“……”
順著殿閣的游廊,小郡主躁心的走動著,今兒的天的確不錯,現在都能感覺熱了。
話語間,稍有駐足,秀眸看向庭院中的一株株滿堂紅,現在才五月,還不到它開花的時候。
倒是它們旁邊的一片海棠花開了。
滿堂紅開放的時候,花兒很好看的,紅色的花,粉色的花,白色的花,紫色的花……。
下個月就可以一窺了。
盛夏滿堂紅!
父王先前協理內務府的事情,自己來過不少次,也見過滿堂紅開放不少次。
小神醫的畫道極好極好。
下個月滿堂紅開放的時候,定要讓小神醫也一觀,有小神醫的畫道,定可將滿堂紅最好的一面永遠留存。
只是!
滿堂紅的燦爛盛況在心頭很快劃過,听著小神醫所言,自己……自己的心情的確不太好。
既是因李樂山的緣故。
也是為長樂姐姐的緣故。
也是為另外一些事的緣故。
長樂姐姐少幼的時候,母親就去了,多年來,多在太妃身前長大,比起自己,長樂姐姐很不容易的。
尤其還在宮里。
現在。
長樂姐姐的年歲到了,要有姻親之事了。
李樂山!
和長樂姐姐差不多一塊長大,就算長樂姐姐隱藏的很好,就算長樂姐姐不說,自己……都能感覺到長樂姐姐對李樂山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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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之人,是李樂山。
對長樂姐姐而言,也可以是趙樂山。
也可以是錢樂山。
也可以是孫樂山。
……
好像沒有什麼感覺?
沒有什麼心思!
都行?
這如何能行?
那個李樂山,自己瞧著也不太喜歡,除了模樣好一些之外,才學……也有一些。
但。
自己不喜歡他的詩詞,太哀怨淒楚了,他年歲又不大,又是科舉得意之人,怎麼會有那樣的詩詞?
真是的。
此外。
每一次見到李樂山的時候,都覺他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怪的……自己也說不上來。
給于自己的感覺不好。
哼。
自己的感覺很準的。
如此,更為不喜那個李樂山。
長樂姐姐也是的,怎麼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呢?盡管換一個人,也許不一定更好。
實在不行,就再換一個!
總不能無所謂吧?
總不能誰是尚公主之人都行吧?
皇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好像也沒太大的關系,國朝定鼎以來,便是那般規矩!
真是一個破規矩!
“也許,那是……最合適的結果了。”
郡主所言。
自己可以明白。
都明白!
長樂公主是否在意自身的尚公主之人?
若言不在意,不能夠!
若言在意,又無能為力。
自己!
派遣去李樂山老家的人,這兩日就回來了。
好像……沒有大用。
先前自己就考慮到了。
就算長樂公主知道一些事,又能如何?直接換掉李樂山?
好!
因那些事,李樂山可以換掉。
再挑選一個尚公主之人?
一定更好?
更不如李樂山?
都難料!
反而還會生出另外的許多麻煩。
陛下今歲正在施為新政,許多事情不會費心的。
後宮的皇後娘娘……,也難料。
對長樂公主而言,無論誰是尚公主之人,好像都一樣!
小郡主所言,不該那樣的,的確……以長樂公主的品貌性情,完全可有最為合心入目的人選。
偏偏。
長樂公主是皇族的人。
還是公主。
一些禮儀規矩不一樣的。
“最合適的結果!”
“哼!”
“不合適,不合適!”
“哪里合適了?”
“……”
小郡主嬌軀一轉,看向身邊的人兒,小神醫說是最合適的結果?這個回答……不是自己想听的。
秀眸直接瞪了某人一眼。
“滿堂紅尚未開放,它身邊的一片海棠開的很好,很美麗,很有風姿,很有韻味!”
“……”
“郡主,且听一首長短句!”
“……”
“初晴新雨後。”
“乍洗褪胭脂,縞衣妝就。”
“東風倦倚,憨憨態,不管敲殘更漏。”
“嫩寒天氣,正睡穩,烏衣時候。”
“深夜靜,銀燭高燒,微香暗侵襟袖。”
“盈盈一點芳心,佔多少春光,問卿知否?”
“紅妝莫斗。”
“誰得似,淨骨天然清瘦。”
“神娟韻秀,雅稱個,花仙為首。”
“還要倩,流水高山,花前慢奏!”
“……”
“若無李樂山前來,這首詩詞剛才便可作出。”
“如今!”
“就送于郡主了。”
“長樂公主所言寫人,還要寫郡主,這樣的詩詞可不容易。”
“不知郡主可還滿意?”
“……”
迎著小郡主佯怒多嗔的清眸,四目相對,秦鐘微微一笑。
沒有多言先前事,一一語出,便是一首詩詞落下,抬手一指,落于遠處的一片海棠花。
有白海棠,還有紅色的海棠,還有玫瑰紅色的海棠……,交織一處,由宮人一盆盆的陳列有序。
觀之,怡人。
暖閣之地,欲有一首詩詞落下。
現在!
也不遲。
“……”
“小神醫,你……,哼,你越來越壞了。”
“你知我的記性沒有那樣好的,還……,還說的那麼快,我都沒有記住。”
“流水高山,花前慢奏!”
“你……,哼!”
“隨我來,那里是仁智殿的一處處事之地,剛好有筆墨紙硯,嘻嘻,你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來。”
“七個數?”
“現在都過去多少個數了?”
“待會我再好好品味這首長短句,若是寫的不好,定要好好罰你。”
“……”
東風倦倚,憨憨態?
銀燭高燒,微香暗侵襟袖?
盈盈一點芳心,佔多少春光,問卿知否?
……
正要同小神醫好好說一說長樂姐姐的事情,小神醫……將剛才要作的一首詩詞道出了?
尚未細細一听?
就說完了?
自己的記性不能過目不忘,但……還是可以的,勉強記得幾句,心中念叨,品味之,秀容飛花緋紅。
順著小神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落于剛才就看到的一叢海棠花,滿堂紅尚未開發,海棠花獨立群芳。
悠悠所感,秀眸多嗔,白了小神醫一眼,嘴角難掩一絲笑意,左右看了一眼,近前一小步。
拉了拉小神醫的衣袖,指著左前方的一處殿閣,那里……有筆墨紙硯。
語落,忍不住伸出小腳,在某人的腳上再次踩了一下。
繼而搖搖輕盈輕快的身姿,快步遠去。仁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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