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姑娘也會前往宣南坊授教所學？”
“教導那些女子做胭脂水粉，這……，青蓮姐姐，素素姑娘的素顏營生，就是經營那些吧。”
“如此做……，豈非……，豈非會對素顏的營生有些影響？”
“……”
對于素素姑娘，探春所知不算很多，她是青蓮姐姐的朋友，十里秦淮的朋友。
出身不太好。
但！
現在已經脫籍了，已經和尋常人一樣了，而且和過去不一樣了，在京城有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的營生。
日子！
嶄新的一面。
素素姑娘在京城立下素顏鋪子，專營胭脂水粉，听林姐姐說過她的營生很不錯。
去歲開業之前，蓉大奶奶還拿了許多胭脂水粉送給她們姊妹使用，就是素顏的牌子。
就是素素姑娘所為，素素姑娘先前在江南……就擅長做胭脂水粉，正合一心。
青蓮姐姐說什麼？
接下來素素姑娘也要去那些院堂，還可能也會授教？教導那些有心的女子學習制作胭脂水粉？
這就……。
那些女子學會了自己制作胭脂水粉，豈非很少從外面采買了？素素姑娘的營生無論如何都會受到一些影響吧？
當然。
對于那些財力不為有余的尋常女子之家，會自己制作胭脂水粉，自然是極好的。
可以省下許多的。
如府中的二哥哥，制作胭脂水粉也不耗費什麼，做的比外面采買的許多胭脂水粉都要好。
“素素姑娘也要去宣南坊院堂授教？”
“教導那些人制作胭脂水粉？”
“……”
林黛玉將口中的一瓣橘子吃下，芳容也是奇異，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呢。
素素姑娘的胭脂水粉沒得說，真的很好。
而且還有不一樣的效用，除了美顏華容之外，還能夠很好的潤澤肌膚，還能夠防寒護膚。
京城之內，都是不多的。
素素姑娘也去宣南坊授教？教導女子學習制作胭脂水粉，如三妹妹所言，對素顏營生有礙吧？
對京城許多胭脂水粉的鋪子都有礙吧？
“如你們所言，若然真的在宣南坊授教制作胭脂水粉的法子，對于京城脂粉行當而言，會有不小的打擊。”
“其實，若是細細琢磨，打擊其實也非很大。”
“如素素的素顏鋪子，里面的胭脂水粉價格大都不便宜，雖有一些便宜的，利潤其實很薄。”
“之所以售賣那個便宜的脂粉，也只是為了多引來一些客人的緣故。”
“賬目而觀，那些便宜的脂粉利潤不過佔總利潤的一二成而已，稍稍殷實一些的人家，胭脂水粉從外采買的比較多。”
“唯有那些家境艱難，家境尋常的人家，采買比較少，甚至于采買那些便宜的胭脂水粉，都會稍稍遲疑。”
“而那些人家平日里采買的胭脂水粉都不多。”
“不過，京城倒也有一些人專賣那種很便宜的胭脂水粉，質地……多是參差不齊。”
“制作的時候，大都粗制濫造居多，勝在便宜，采買的人也比較糾結。”
“相似之事，京城有，以前我和素素在金陵的時候，同樣有那般事。”
“……”
“是以，那些人學會制作胭脂水粉後，如果學的比較用心，花費一些心思，花費一些時間，便可制作出不錯的胭脂水粉為用。”
“倘若有財力支撐，做一個小小的脂粉營生，也是不錯的。”
“誠然，這樣做對于整個京城的脂粉行當有沖擊，會令許多鋪子賺的少些。”
“長遠來看，還是有好處的。”
“女子和男子不一樣。”
“男子很少花費精力在描眉畫眼、涂脂抹粉上，女子則不一樣。”
“就算學會了自己制作胭脂水粉，其實，對于一些人而言，還是會采買胭脂水粉的。”
“畢竟，每一種胭脂水粉都不一樣，一位女子現在喜歡這種脂粉的氣息效用，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喜歡上另外一種脂粉。”
“就如兩位姑娘，從使用脂粉以來，應該不會只使用一種，也應嘗試了不少。”
“故而，從長遠而觀，更多的女子會制作胭脂水粉，並不影響脂粉行當太多。”
“秦郎所言，若是擔心會有人反對，期時……報紙上可以多多刻印那方面的文章，給于宣傳宣傳。”
“會將反對之力降下不少。”
“總體，對女子而言，好處多多。”
“家境艱難的女子，不想要采買，自己采集原料，按照方子、法子制取，也能悅容。”
“說不定還能讓脂粉原材行當旺盛許多。”
“……”
吃完手中三姑娘遞過來的柑橘，李青蓮只手剝著瓜子，對于林姑娘她們的問題，自己也有詢問過秦郎。
也覺是否不太妥當。
秦郎一番解釋，似乎……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就如制作咸菜、醬菜之類，許多人都會做。
可！
咸菜、醬菜那般行當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而京城時而有新開的鋪子，自然，也有倒閉關門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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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水粉。
天下間的女子都會做了，難道脂粉鋪子就不存在了？
看似對脂粉行當是一個沖擊，也未必不是一個機會，就如天下間許多人都會做飯，一處處飯館、酒肆、酒樓……比比皆是。
行當不一樣，道理相仿。
“這……，似乎是那個道理。”
“而且，青蓮姐姐你也說了，宣南坊授教也只會教導一些簡單的制作之法。”
“那些人會自己做了，家境尋常之人，以後不必采買，那些人原本采買的就不多。”
“那些家境還行的人，學會了制作胭脂，也只是會的不多，踫到一些好的胭脂水粉，還是會買的。”
“京城的脂粉行當也會優化許多。”
“原先那些坑蒙拐騙，制作劣質脂粉騙人的商人就難以為繼了，那些脂粉尋常的商人就有些艱難了。”
“他們想要維持營生，非有制作出更好的脂粉，這樣……對于女子而言，更好了。”
“嘻嘻，真不愧是鐘哥兒！”
“素素姑娘也是真有膽氣，道理雖如此，只怕到時候仍會有很多人不樂意的。”
“……”
林黛玉將手中的橘子吃完，巾帕擦了擦小手和嘴角，繼而雙手拍合，青蓮姐姐說的那些道理，不難明白。
無論是青蓮姐姐授教那些女子制作各種吃食、點心，還是素素姑娘要授教脂粉制作之法。
听上去，都是無比驚人的。
安身立命之法，如何可以輕易授人？
一本本書上，皆有法不輕傳的道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例子有很多。
但！
對于大部分而言，是有好處的。
似乎。
就足夠了。
“所以，前些日子開始就開始招募一些會武藝、身手不錯的男子、女子為用了。”
“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李青蓮抿嘴輕笑。
“是那個道理。”
“……”
探春很是點點頭，畢竟……無論怎麼樣，前期都會影響一些人的營生。
一些小說文字上常有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也許不會所有人都會那樣做。
但有一二，都要防備。
“卻也不需要很擔心，在真正施為那些事情的時候，報紙都會給予宣傳的。”
“朝廷和官府也會有力量落下。”
“一些人真的要有壞心思，也要思量思量。”
“……”
李青蓮再次一言。
“青蓮姐姐，你和素素姑娘太厲害了。”
“和你們相比，我……我無所長，真的無所長！”
“……”
探春不自感慨。
欽佩的看向青蓮姐姐，那位素素姑娘也是不俗的，讓自己去授教那些？自己……啥也不會。
“三妹妹，你應該說我們！”
“我也不會呢。”
“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所長。”
“……”
看向身邊之人，林黛玉眨了眨澄澈含水靈眸，面帶笑意，亦是自慚之言。
“林姑娘，三姑娘，你們若是這樣想……就太本末倒置了。”
“兩位姑娘也是讀過四書的，《孟子》一書有言︰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與？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
“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故曰，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義也。”
“技藝高超的廚子。”
“會做極好的脂粉。”
“會打造很好的家具沙發之類。”
“……”
“都只是百工之屬，那些人多尋常人家，希望有一技之長可以安穩的過活。”
“兩位姑娘出身書香門第、世勛貴戚之家，只消學會勞心管理治人之法便可。”
“天下間，永遠不缺那些百工之屬。”
“而一位好的管理之人，管家之人，很是缺少！”
“那些百工之人在抉擇的時候，也是多希望踫上一位性情極好的東家。”
“倘若高門大戶、世家大族的子女都會百工之屬，那天下間更多的百工之人就艱難了。”
“天下間，人都是各有其職的。”
“兩位姑娘若是欽羨那般事，接下來可以多瞧瞧，多了解了解，將來如若有心為之，也會容易很多！”
“……”
林姑娘和三姑娘欽羨自己和素素可以在宣南坊院堂授教？
這……，李青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勞力居多的百工之屬……一個目標，一個遠望就是要成為勞心居多的管理之人。
兩位姑娘已經在那個位置上了，就看她們是否有心了。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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