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大廳,柳乘風恰似一只被驚嚇得魂飛魄散的鵪鶉,渾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此刻,他滿心滿眼皆被對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深深畏懼所佔據,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若稍有不慎,便會如螻蟻般被對方輕而易舉碾死的可怖畫面,哪里還敢生出一絲別的念頭。
卓然一臉的不耐煩,斜著眼楮,極為嫌棄地睨了柳乘風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令人作嘔的穢物。緊接著,他冷冷地開口,聲音猶如臘月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即刻去安排,務必讓我師父和白老前輩舒舒服服地沐浴更衣,再精心準備一頓豐盛到極致的飯菜。倘若他們有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滿意,哼,我定一把火將你這山莊燒成一片焦土,片瓦不留!”話語中裹挾著不容置疑的狠厲,仿佛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已然在他掌心蠢蠢欲動,只等一聲令下,便會無情地吞噬一切。
柳乘風听聞此言,哪敢說半個不字,忙不迭地扯著嗓子,沖著外面聲嘶力竭地大聲嘶吼︰“還愣在那兒干什麼?愣頭青似的!趕緊去準備溫水,動作麻溜的,再取兩身嶄新、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來,小心伺候兩位前輩去沐浴更衣。另外,馬上吩咐廚房,去采買最新鮮的食材,雞鴨魚肉,一樣都不許給我缺!手腳都給我放麻利點,兩位前輩沐浴一結束就得準時用餐!”他的聲音尖銳而急促,在空曠的大廳里來回回蕩,仿佛一只被追得走投無路的困獸在絕望地咆哮。外面有人趕忙應了一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逐漸遠去的回音,愈發顯得急促而慌張。
卓然這才將目光重新聚焦在柳乘風身上,緩緩眯起眼楮,那目光猶如鷹隼鎖定獵物般銳利,仿佛要直直穿透柳乘風的靈魂,將其中隱藏的每一絲秘密都挖掘出來。他冷冷地問道︰“柳乘風,那些暗影閣的殺手,可是你找來的?”
柳乘風听聞這話,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猛地一激靈,雙手慌亂地在空中揮舞著,仿佛要驅趕眼前無形的恐懼︰“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找來的啊!天地良心吶!據我所知,應該是那個身穿黑袍的家伙派來刺殺您的。那黑袍人大概是料定您會找上門去,心里害怕,所以才提前派他們過來對付您。”說話間,他的眼神游移閃爍,透著掩飾不住的慌亂與緊張,額頭上也漸漸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卓然微微眯起眼楮,死死地盯著柳乘風,那眼神仿佛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試圖從他那驚慌失措的臉上剖析出任何一絲說謊的蛛絲馬跡。見柳乘風滿臉惶恐,神情不似作偽,這才冷哼一聲,道︰“暫且信你這一回。那你可知這黑袍人還有什麼別的陰謀計劃,或者他可能藏身在何處?”
柳乘風趕忙拼命地搖頭,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帶著哭腔說道︰“卓公子啊,我對天發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只見過他一面,那一面也是匆匆一瞥,他行事極為詭秘,處處透著神秘。我只隱隱約約听說他好像跟復興宗有點關聯,可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是一問三不知啊。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隱瞞啊,求您饒了我吧。”那聲音里滿是恐懼與絕望,仿佛一個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拼命呼救,卻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卓然心中暗自思量,這黑袍人與復興宗之間的關系如此錯綜復雜,背後所圖謀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說不定還隱藏著一場足以震動整個江湖的巨大陰謀。就在此時,莊睿和白前輩在僕從的小心攙扶下,邁著略顯疲憊卻比之前穩健了些許的步伐,緩緩走進大廳。兩人雖面容仍殘留著幾分憔悴之色,仿佛歷經了一場生死磨難,但相較于之前,精神已然好了許多,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莊睿看向卓然,微微點頭,眼神中帶著安撫,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卓然︰稍安勿躁,一切自有辦法。隨後,他將目光轉向柳乘風,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猶如烏雲密布的天空,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他緩緩說道︰“柳乘風,你身為青柳山莊莊主,本應秉持俠義之道,扶危濟困,在江湖中樹立正義的標桿。可你卻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等令人發指的綁架惡行,實在是讓人唾棄,不齒于江湖。但如今事已至此,倘若你能真心悔悟,戴罪立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能贖你這滔天罪行。”
柳乘風一听這話,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獲大赦,趕忙“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地,腦袋如搗蒜般磕個不停,地面被磕得砰砰作響︰“莊前輩,您盡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一定照辦,絕無二話!”他一邊磕頭,一邊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哀求之色,希望能從莊睿眼中看到一絲原諒的曙光。
莊睿沉吟片刻,目光悄然轉向卓然,微微點頭示意。卓然心領神會,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伸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瓷瓶。瓷瓶甫一拿出,便有一股淡淡的幽光從中散發出來,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一絲神秘而危險的氣息。他輕輕打開瓶塞,里面躺著一粒同樣散發著淡淡幽光的藥丸,那幽光在陽光下閃爍,仿佛蘊含著無盡的詭異魔力。這藥丸乃是白前輩耗盡心力精心煉制的慢性毒藥,服用之人若不能按時服下解藥,便會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每一分每一秒都將在煎熬中度過。
卓然嘴角帶著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意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透著徹骨的寒意。他緩步走向柳乘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柳乘風的心上。那手中的藥丸在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下,閃爍著詭異而迷人的光芒,仿佛在誘惑著柳乘風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柳乘風,既然你一心想戴罪立功,那就先把這粒藥丸服下。”
柳乘風驚恐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粒藥丸,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鐮刀。心中涌起一股強烈到幾乎要將他吞噬的不祥預感,下意識地往後縮去,身體如同篩糠一般劇烈顫抖。他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帶著哭腔問道︰“卓公子,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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