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許淡淡說道︰“我的本尊意識甦醒，那些意識確實會隨之消失，不過記憶不會消失。”
“那些記憶會融合到我的本尊記憶中。”
“那依柔她……”
不等牧楓說完話，知許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的擔心，我這一世二十歲的意識似乎與之前的那些意識有很大的不同。”
“她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我的本尊意識甦醒時，她並沒有消失，而是與本尊意識共存了。”
“你曾經是大帝，且可以跳到道外，應該是可以輕易吞噬或者徹底讓依柔的意識消失的，是吧？”牧楓沉聲問道。
知許沒有否認，直接回應道︰“我曾經確實有這個念頭。”
牧楓五指緊握，氣息也發生了變化，心中已有了動手的念頭。
“但後來我放棄了。”知許說道，“她的意識很是特殊，且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與我說，她可以幫到我。”
“幫你？”牧楓眉頭緊皺，滿臉的疑惑不解。
知許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其實無數次的意識封禁，經歷了亙古歲月，我已經想不起曾經為何要這樣做了。”
“每次本尊意識甦醒，我都會問自己，為何要這樣做？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
“沒有答案，但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前往下一個位面，開始又一輪的二十歲循環。”
“直到這一次醒來，我與這一世的二十歲意識共存，似乎得到了一點答案，但很是模糊。”
“而那個聲音，我也不知來自于何處。”
牧楓的目光轉向姬扶風，以尋求答案。
姬扶風對知許的過往那麼了解，應該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
知許也投來了目光。
雖然她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但還有很多記憶是缺失的。
她急切渴望想起一切。
她要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不斷地重復著二十歲之前沒有任何修為的生活。
她現在的記憶中，融合了太多世的二十歲生活記憶。
很龐雜，很混亂。
每一世，她都是不同的身份，孤兒、鄉野小女孩、富家千金……
有時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從她證道成帝的時代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無數歲月。
數不清的混亂記憶堆疊在一起，讓她忘記了很多最初的東西。
而最初的記憶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一點，那就是她當年與天道大戰結束之後，為何要游走世間？
那時候的她從道外看到了什麼？
又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姬扶風愣然苦笑，無奈搖頭說道︰“你倆也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吾。”
“這一世，知許的本尊意識為何會與羅依柔的意識共存，吾也不知道。”
“當年知許為何要游走宇宙，尋找什麼東西，吾更是不知道。”
“吾雖然算是有些實力，但還沒有強到可超脫道外。”
“那你又是為何會對知許前輩的過去那麼了解？”牧楓正正盯著姬扶風發問道。
對于姬扶風的這個回答，牧楓還是存疑的。
雖然姬扶風與知許同處一個時代，知許證道成帝，無數生靈皆目睹見證。
但僅此，姬扶風根本不可能對知許的過去知道得那麼詳細。
特別是知許被那位高人收為徒弟之前的事情。
姬扶風剛才的講述，簡直就好像親身經歷了一般。
“難道……”牧楓眼神突然一震，指著姬扶風，難以置信道，“難道你們天魔當年就是參與屠滅知許前輩家族的敵對勢力之一？”
“握草！你這話可不要亂說啊，會死人的！”姬扶風頓時跳了起來，語氣充滿了辯解。
“牧小友，你這樣的推測很容易冤枉好人的啊！”
說話間，姬扶風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知許。
知許此時的眼神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眼底中甚至透出了冰冷的殺意。
姬扶風心頭驟然一緊，趕忙說道︰“我可以保證，知許家族被滅之事，天魔族沒有任何一個成員參與其中。”
知許緊緊盯著姬扶風數息，眼中的殺意才逐漸退去。
姬扶風這才松了口氣，拍了拍撲通亂跳的胸口，坐回了座位上。
“你這小子，沒有證據，可不要胡亂推測啊，尤其是在當事人面前。”姬扶風責罵道，“一個大好人差點就斷送在你手里了。”
牧楓一臉的無所謂。
他就隨便說了個猜測而已。
誰知這姬扶風那麼怕知許的啊。
“不是敵人，那你為什麼這麼了解知許前輩？”牧楓緊追問道。
姬扶風一連喝了幾杯茶，壓了壓受驚的心靈。
他說道︰“很簡單啊，因為我與知許的關系很不一般。”
牧楓投出了懷疑的眼神。
一個魔族成員，怎會與曾經的知許關系好？
雖然眼前的姬扶風性情穩定，文明禮貌，與牧楓之前所接觸到的天魔完全不一樣。
但天魔的印象，在他這里早已固定，狂暴、殘忍、嗜血等等。
牧楓甚至懷疑姬扶風一直都是在偽裝自己。
“其實嘛，我與知許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什麼？青梅竹馬？”
不等姬扶風說完，牧楓就直接震驚出聲。
他更加的不敢置信了。
“雖然天魔道域與知許家族所在的道域相隔甚遠，但我自小就被父輩帶到了知許所在的道域生活。”姬扶風說道。
其實他現在並不想跟牧楓說出自己與知許的這層關系。
無奈，被牧楓安了這麼一個嫌疑。
他要自證清白啊。
現在他是一邊訴說著，一邊在心里埋怨牧楓的多話。
“我的父輩與知許的父母因為某些原因，結為了世交。”
“而我也在那時候與知許相識。”
“為何我的記憶中完全沒有你的存在？”知許出聲問道。
姬扶風︰“……”
這他也不知道啊。
其實他也很疑惑，雖然知許的記憶缺失了很多，但為何就沒有記起他一點？
可以說，知許的童年就是他陪伴度過的。
他、知許、還有知許的哥哥，他們三人一起度過了無憂無慮又快樂的童年時光。
“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姬扶風亦是無奈道。
知許沒有逼迫要答案，沉默了下來。
姬扶風繼續說道︰“在我束發之年時，父輩帶著我返回了天魔道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