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舊日之海的出入都只能依靠薩菲爾的準許了。
舊日之海，徹底淪為愚人眾的領地。
做完這一切，看著洞開的雅努斯之門，薩菲爾回過頭看向跟著自己的一人一貓一魚“準備好了？”
“早已準備完畢，我們前進吧。”卡西奧多最是積極，這是時隔千年的歸鄉，即便只剩廢墟和寂寥，它也不想等一分一秒。
斯庫拉和艾達則是淡定了許多，只是微微點頭。
確認幾人的狀態之後，薩菲爾輕吐一口氣，率先踏入了被她改造完成的雅努斯之門。
其余人緊隨其後，一同進入。
眾人進入之後，雅努斯之門迅速關閉，將此處與外界徹底隔絕。
斯庫拉十分有眼力見地引動潮水，洶涌的海潮裹挾著一眾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沖去。
即便知道薩菲爾的實力非常強橫，但斯庫拉還是出言提醒“這里很危險，不要離開老夫太遠，老夫會竭盡全力保護主上。”
“管好自己就行，能傷到我們家大人的攻擊，以你的小身板也絕對扛不住的。”艾達不由出言道。
斯庫拉有些汗顏，有那麼離譜嗎？主上看起來明明細胳膊細腿的…
如果讓它知道薩菲爾的肉身即便是硬吃雷神無想的一刀都不會致命，估計它會羞愧到當場撞死。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大片嶙峋的石柱，這就是斯庫拉所說的危險的一部分了。
看到這些煩人的障礙物，薩菲爾微微蹙眉，她的身子確實堅固，但小體型帶來的不便就是撞擊殺傷力極其有限。
在這全是海水的環境之中又不能使用火元素的沖擊性技能，要試試冰元素或者岩元素的其他用法嗎？
就在她心念急轉的時候，斯庫拉一個甩尾猛地向前竄出一個身位“主上，這些岩柱就交給我解決吧。”
看著積極的斯庫拉，薩菲爾勾唇微笑“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
說完，她招呼著艾達和卡西奧多微微落後一些，吊在了斯庫拉的後方，以免被石柱被破壞以後的碎石砸到。
確認了薩菲爾他們已經找好了位置，斯庫拉狂笑一聲，再次加速，頭部堅固的犄角直接撞上了前方的石柱。
隨著一聲刺耳的碎裂聲響起，岩柱應聲而斷，碎成無數小石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斯庫拉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帶著一股子牛勁在這危險的石林之中橫沖直撞。
耳邊不斷響起石柱碎裂的聲音，卡西奧多忍不住撇撇嘴“要不是因為我只剩下這副小巧的身軀，才用不著走這條路進入王城。”
“這話不太對吧？身體變小了不是更容易穿越各種地形嗎？”艾達有些不解，“還有人形能走，變成貓就過不去的地方？”
卡西奧多聞言知道是艾達誤會了，解釋道“並不是，其實是因為曾經的我可以在不同的軀體間穿梭，所以想要回到王城，只需要在內城準備一副軀體即可。”
“哦，這樣啊。”薩菲爾點了點頭。
類似的事她也能做到，就目前她的身體嚴格上來說也屬于一具分身，她的本體早就在薩菲羅斯的劍下徹底湮滅了，只是分身與本體對她來說早已沒了區別而已。
但，對于她這樣的人來說，身體什麼的早已沒有了多少意義，只要靈魂不滅，重塑多少次身軀都是可以做到的。
提前準備一具分身用來意識轉移倒是可以辦到，只是沒有卡西奧多那麼方便。
畢竟薩菲爾的意識除非死亡，否則很難離開自己的身體，自然就不可能隨意穿梭了。
艾達對此十分驚訝，忍不住贊嘆了一句“倒是個十分厲害的法子。”
說話間，水流逐漸緩慢下來，斯庫拉提醒道“我們要到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多游一會兒的。”說著，薩菲爾抬眼望去，首先入眼的就是一條金色的軌道，有點像楓丹的巡軌船航線，但這個要窄很多，而且是金色的。
軌道一直向遠處延伸至很遠的地方，中間有好幾處的斷裂證明其歷經風霜。
在軌道的盡頭，一座雄偉巨城于水幕之中若隱若現，依稀能夠辨認的剪影已經具備了些許壓迫。
上方，泛著些許藍色的陽光透過水體照射下來，薩菲爾仔細感受了一下，這陽光不似假的，也就是說這里確實距離海面不算太遠，但，她很清楚的是，雷穆利亞的王城是當初海拔最高的區域。
如果這里都被淹沒，那麼整片舊日之海就只有一望無際的海面了。
這麼想著，她還專門浮上水面看了一下，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有海水。顯然，這里是一片與提瓦特相對獨立的空間，類似于淵下宮。
“都沉沒了。”卡西奧多跟在薩菲爾想身後，它知道薩菲爾在看什麼，浮在海面之上，將過去輝煌的雷穆利亞想象成依舊存在的樣子，感受它的氣勢。
卡西奧多更難受了。
薩菲爾就這樣看了許久，然後一言不發，再次潛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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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水下，回到斯庫拉的身邊，她才輕嘆一口氣“保存的挺好的，比歸離集要好很多。”
“薩菲爾大人…”艾達心頭一跳，她可是清楚地知道歸離集一直都是自家大人心頭的痛，這時候突然來這麼一句，大人她怕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情緒了吧？
好在，薩菲爾只是感慨了一下，並未多說，轉而就開始評價這邊的建築風格了“有些好奇，這座宮殿，看起來簡直像個巨大的…管風琴？雷穆斯這樣子做，單純只是因為樂章嗎？”
“因為這座宮殿本身就是由巨船改造而來的，設計上就是用來演奏大樂章的。”卡西奧多對這個還是有所了解的。
說著，它指了指那類似于巡軌船航線的軌道“看到從那里延伸出來的水道了嗎？雖然現在已經破碎了，但是過去至尊的樂章就是從這里傳播到各地的。”
“一整座宮殿，是一個巨大的樂器…”薩菲爾喃喃復述了一遍，某種異彩連連，“真好啊…保存的這麼完好。”
可以說，這是她至今為止見過的保存最為完整的古遺跡，沒有之一。
距今千百年的雷穆利亞居然還存在著這樣一座巨型宮殿隱藏于水下，這里未被開掘，一切都還是雷穆利亞毀滅之前的樣子…
艾達也十分驚訝“這樣的巨型樂器一旦開始演奏，與水體發生的共振足以震碎身體素質不強的生物了。
好在它已經停止了演奏，否則我們所處的位置可算不上安全。”
“當初它本就是在水面之上的，如今沉沒，想必內部早已遭受了破壞，已經無法進行演奏了吧。”薩菲爾如此猜測著，“即便可以也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
艾達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笑逐顏開“我一直都相信薩菲爾大人。”
斯庫拉卻是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雷穆斯，真的死了嗎？”
“怎麼說？我並未感受到魔神的氣息。”薩菲爾確實沒有感覺到有魔神存在。
斯庫拉微微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座永恆之城在水下千百年，卻依舊如此完好，換成一般的建築是絕不可能辦到的，我認為，應當是雷穆斯的意志守護著這里。
否則我們無法解釋那無恥的叛徒為什麼能夠苟延殘喘至今…”
“哼，想必波愛修斯就是在那宮殿里面蟄伏了數千年，這才逃過了時間的磨損吧。”提到波愛修斯，卡西奧多的語氣也不算好了，“然後，在此期間，一點點掌握了福波斯的力量…”
薩菲爾搓了搓手指，意味深長“逃避…磨損嗎…”
在她看來，磨損已經不單單是懲罰，也是一種可以利用的力量了，而且關于磨損她比一般人了解更深，這東西可不是簡單的規避就能辦到的，磨損與能量類似，總是守恆的。
你要逃避磨損，那就必然有什麼替你承擔下來，磨損只能略微減輕，絕不可能徹底逃避，除非找到“載體”。
薩菲爾的載體是幽冥鎖鏈，那麼波愛修斯呢？會是什麼呢？
這個答案並不難猜，無非是福波斯將磨損視為了雜音，將其排除在了波愛修斯的靈魂之外，然後定時將其附著于各種物件之上。
那些凡物的確無法抗衡磨損，但哪怕只是承受一絲就化作齏粉，這承擔的一絲磨損也會視為減輕，只要載體足夠多，完美規避掉磨損也並非不可能。
這個波愛修斯，倒是有幾分小聰明，借助雷穆斯的遺產來為自己謀生路。
薩菲爾不懷疑福波斯可以做到這一點，畢竟雷穆斯為雷穆利亞人安排人生本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悠久的生命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磨損，如何規避一整個國家的人口身上的磨損早就有了恰當的方式。
雖說這家伙有些不太尊重生死，但薩菲爾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這方面，這個雷穆斯十分智慧。
當然，與阿赫瑪爾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薩菲爾甚至懷疑雷穆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轉嫁磨損，而是選擇了用福波斯進行規避，這樣就會導致福波斯的演奏被影響，這也會導致樂章之中的雜音變多。
這一點十分符合雷穆利亞滅亡之前的征兆。
如果是這樣，那麼雷穆斯與阿赫瑪爾的差距就十分明顯了，阿赫瑪爾即便是只剩一縷殘魂的狀態都能在百年的時間里幫助薩菲爾徹底度過磨損的危機，讓她的理智回籠。
而雷穆斯，在千百年的時間里，集合了這麼多人的智慧與金蜂的幫助，依舊沒能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法子，這就是差距所在了。
一邊向前游，薩菲爾一邊想著這些事情。
雷穆斯成為一個失敗者從須彌逃離並非偶然，無論是手段智慧還是武力，他距離須彌的三神都有著一定的差距。
不知不覺已經穿過厚重的水木進入了宮殿，在進入之前，薩菲爾看了看斯庫拉“接下來的行動或許存在一定的危險，你塊頭太大，容易吸引火力，不如到周圍看來，踫上值錢的物件就做好記號，我回頭安排人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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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不好吧？”卡西奧多抬起貓貓爪，想要提出異議。
薩菲爾瞥了它一眼“哪里不好？”
“考古人員不是應該尊重遺跡和古文明嗎？您這樣…”卡西奧多盡量說的很委婉。
薩菲爾挑挑眉“你說的有道理哦。”
卡西奧多用力點頭，然後，在它期盼的眼神中，薩菲爾一臉鄭重對斯庫拉道“記住，你不是考古人員，你是強盜，等會兒解決了這里的事，考古人員也只有我一個人，其余跟著我進來的人都是強盜。”
說完，她看了看卡西奧多“這樣就沒問題了吧？實在不行我可以讓他們換個稱號，摸金校尉怎麼樣？文雅又好听。”
“呵呵…您開心就好。”卡西奧多還能說什麼呢？它知道自從薩菲爾踏足此處，這宮殿里的一切怕是都保不住了。
心中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整個人，不對，整只貓反倒是輕松下來了。
斯庫拉去找寶藏了，薩菲爾帶著卡西奧多與艾達在水道盡頭的宮殿入口降落。
入口處是一個類似于走廊的設施，兩側還佇立著站崗的魔像。
注意到來人，魔像緩緩轉過身，舉著劍就沖了過來。
“這些家伙似乎不認識你。”看著沖過來的魔像，薩菲爾出聲道。
卡西奧多嘆了一口氣“應該是被波愛修斯徹底洗腦了，只能解決了。”
一群魔像，解決起來不算困難，只是幾聲鎖鏈的輕響，諸多魔像就徹底碎裂，化作一地碎石。
做完這一切，薩菲爾再看向了前方，在那里有一個類似于深淵裂隙的門戶，應該是進入宮殿內部的入口。
薩菲爾緩步走上前去，伸手觸踫，突然，門戶閃過一絲粉色的輝光，她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正身處雄偉的宮殿之中。
只是有些不對勁，因為她感覺周圍的景色有些朦朧，而且，最主要的是…
高處的平台上，橘色調律師服飾的男人再一次出現，以張狂的語氣開口了“歡迎來到我的宮殿，陌生的…神明。”
薩菲爾微微眯起眼楮，抬頭看向高處的人影。
波愛修斯有些興奮，這是他第一次能夠俯視神明，經過之前的遭遇，他幾乎可以萬分確定，眼前的少女絕對是一尊神明，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但無所謂，只要進入了這里，神又如何？還不是得匍匐在他的腳下。
想到這里，他的內心開始翻涌起抑制不住的激動情緒。
只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薩菲爾冷聲打斷了“我不喜歡抬著頭和人說話，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到我面前跪著，否則…”
波愛修斯眉頭緊蹙，為什麼這個女人明明對卡西奧多態度那麼好，偏偏如此針對自己？
他不想下去，這里是他的宮殿，神又如何？屈服的一定是她！
“三。”薩菲爾聲音冷冷的。
波愛修斯握緊了拳頭“你不必虛張聲勢了，這個地方我才是唯一的至尊，你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中，無人能夠救你。”
“二。”薩菲爾不語，只是一味地倒計時。
波愛修斯感覺呼吸有些壓抑，剛才被精神之火燙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但，他不認為薩菲爾拿他有什麼辦法。
“呵…”薩菲爾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波愛修斯的雙眸突然閃爍起七彩光澤。阿如之夢悄然發動。
波愛修斯只感覺大腦仿佛遭受了猛烈的撞擊，隨後頭腦一片昏昏沉沉的。
但這些都還只是小事，最讓他驚恐萬分的是這片空間的掌控權正在被奪取，他連反制手段都沒有。
在他不停掙扎試圖搶奪控制權的時候，薩菲爾不知何時已經輕飄飄來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抬腳就踹了過來。
“砰！”波愛修斯遭受重擊，整個人從高台之上翻了下去，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薩菲爾居高臨下看著狼狽不堪的波愛修斯“跟我玩精神攻擊…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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