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搜尋,以索忒帶來的一幫愚人眾找到了不少的東西。
比如,半成品的樂斯。
拿著一個樂斯的瓶子,以索忒將其晃了晃,遞到了小派蒙的面前︰“要喝喝看嗎?這好像是水果味的。”
“才不要呢!話說為什麼樂斯會有水果味的啊!”小派蒙已經知道樂斯是害人的東西了,所以堅決不喝。
以索忒卻無所謂地灌了一小口,評價道︰“味道還不錯。”
“不是…姐們你…”熒直接懵了,她目瞪口呆看著淡然喝下樂斯的以索忒,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熒這副模樣,以索忒聳了聳肩︰“對楓丹人來說,高濃度的原始胎海之水是溶解劑,低濃度的則是興奮劑,而且具有一定的成癮性…”
她將沒喝完的半瓶樂斯丟到了地上︰“但我並不是楓丹人,所以這東西對我無效,不比一瓶鹽汽水特殊。”
“我還以為你也是楓丹人來著。”熒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她確實被以索忒嚇到了。
以索忒搖了搖頭︰“繼續找找吧,那邊還有東西。”
三人來到了一個桌子前。
以索忒走上前,拿起一本筆記,翻閱了一下︰“這應該是你想要的了。”
小派蒙接過以索忒遞來的筆記,念了起來︰“第十六號實驗,旨在對雅各布•英戈德的原始胎海研究結論進行驗證與突破…
實驗失敗,原始胎海之水中並未有人浮現,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號少女被溶解…”
讀到這里她已經讀不下去了,被嚇得丟掉了筆記本,躲到了熒的身後。
以索忒眼疾手快接住了被小派蒙丟掉的本子︰“別一驚一乍的,這可是重要證據,被弄壞可就不好了。”
“對…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讀過這麼嚇人的東西…”小派蒙都快哭出來了,“怎麼會有人用冷冰冰的句式,寫下這麼恐怖的話啊!”
“少見多怪,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可要遠超你的想象呢。”以索忒又翻了翻,隨後眼前一亮,“這里寫著一個名字…薇涅爾,我看看…嗯…是研究者的目的。
哦…瓦謝就是打算通過這里的研究來拯救他被溶解的戀人,一個叫做薇涅爾的少女。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還真的具有開創性。”
熒皺著眉︰“真的可以做到嗎?這種事情…”
“誰知道呢?或許有人可以做到吧,但絕不是瓦謝。”以索忒將筆記本給了熒,又去查看別的東西了。
熒拿著筆記本,看向又在左顧右盼的以索忒︰“為什麼這麼說?”
“實驗記錄上寫得很清楚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的實驗,唯一的進展就是不斷上漲的犧牲人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突破…呵…”以索忒低低地笑了笑,“與其說是在進行實驗…
不如說,他只是在通過殺戮和折磨來平息自己內心深處的扭曲欲望。少女臨死之前的恐懼,生命在他手中消逝,這會給他帶來掌控一切的感覺。
想必,這樣的快感,讓他短暫遺忘了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了吧…
只可惜,廢物永遠是個廢物,即便過去了二十年,也不過是從一個年輕的廢物變成了老廢物…哦,現在應該是離死不遠的廢物了。”
熒看著筆記本上,在實驗記錄上寫下的名字︰“瓦謝…目睹自己的戀人被溶解之後,就想要進行試驗來拯救自己的戀人…
但,他在之後迷失了自我。”
“哪有什麼迷失自我,不過是個理由罷了,說的那麼好听,不都是脫罪的借口嗎?”以索忒十分不屑。
熒看著已經走得有點遠的風役使,突然有些好奇︰“你的口吻,似乎很看不上這個人?”
“我不是針對他,我只是單純的看不上那些給自己找理由的家伙罷了。”以索忒回答道。
熒歪了歪頭︰“可我听說,薩菲爾也犯下過不可原諒的罪行,但你似乎對她很是推崇,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嗯…”以索忒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然後才道,“告訴你也沒有什麼關系,有些事你早晚會知道的。
我呢…是壁爐之家的老人了,經歷過執行官‘僕人’的更替,所以對現在的僕人大人與暗牧大人的感情會更深一些。
當年的事情,暗牧大人沒跟你說,我也不想多言,但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她從未為自己的罪行進行過哪怕一句話,一個字的辯解。
自始至終,都在考慮要如何把對方干掉。那場審判,算不上盛大,但我看完了全程,而且印象很深。
我敢說,沒有幾個人在那樣的場面下還能面不改色地承認自己的罪行,同時揭露對方的罪行,那是一場非常離譜的自爆,或者換個說法,是同歸于盡。
那時候的暗牧大人…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似乎才剛剛十歲左右?反正絕對沒有成年就是了。”
“那個人原來這麼離譜嗎?是誰的時候就能殺掉四十多個人…”小派蒙眼楮都睜大了。
以索忒瞥了小家伙一眼︰“行了,話題扯遠了,你們待會兒去給娜維婭送證據的時候可以觀察一下。
那個瓦謝,在一切罪行都被揭露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我敢打賭,他絕對會歇斯底里,然後說出一些以愛為名的話來,卑劣的小人,能說出來的台詞也就那麼幾句了。”
三人走到了場所最中心的位置,這里有一個大池子。
以索忒隨手拿了一塊石頭,丟了進去,石頭浸入水中,在水面帶起一陣漣漪︰“這里頭的應該都是原始胎海之水,我得把這個事情記錄下來,回頭傳達給楓丹廷,讓他們多多留意一下。
現在的原始胎海之水是敏感話題,畢竟和楓丹毀滅的預言息息相關。”
熒則是注意到了水池旁邊的一些資料,她拿起一份看了一下︰“這是關于卡雷斯的調查報告…”
“這不正好嗎?這就是瓦謝謀害卡雷斯的物證。”以索忒看都沒看資料一眼,直接斷言。
熒覺得她太武斷了︰“也不一定吧…”
說著,她仔細看了一下內容,然後嘴角抽了抽︰“好吧,你說對了,這里頭寫著要找人去殺掉雅克和卡雷斯,因為不相信雅克能完成任務…”
派蒙也跟著念叨︰“這上面還寫了…這條老狗太難對付,就算他真的履行承諾,主動權還是在他手上…
他想對付我們,隨時可以行動。解決的辦法,就只能把他殺了。有道理,派人殺了他吧,只要不動娜維婭,老狗就不咬人。”
念完,小派蒙有些暈乎乎的︰“看起來是一些書信往來的片段…”
“這不就是你們最想要的東西嗎?謀害卡雷斯,栽贓陷害的證據。”以索忒,還在觀察原始胎海之水,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小派蒙十分氣憤︰“真是的!大壞蛋!”
“證據應該已經足夠充分了,你們還不打算回歌劇院去幫助娜維婭嗎?”以索忒突然開口問道。
熒搖了搖頭︰“關鍵問題是…我們如何證明瑪塞勒就是瓦謝呢?如果他死不承認的話,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吧?”
“這個時候,也只能攻心了,只要讓他破防,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以索忒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她有些煩惱地撓了撓腦袋,“這是暗牧大人擅長的事…我可不擅長。”
“薩菲爾看上去似乎不打算親自參與,到現在她都沒有露面。”熒也有些煩惱。
就在這時,一名債務處理人拿著一本筆記本走了過來︰“以索忒大人,熒大人,我們發現了這個。”
“什麼東西?”以索忒接過筆記本,隨意翻看了兩頁,突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看到她這麼笑,熒的心里有些發毛︰“你這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熒,這是薇涅爾的筆記本,里頭記錄了很多少女的心事,然後…還有個特別重要的東西。”以索忒將筆記本翻到某一頁,遞給了熒。
熒一頭霧水地看過去,就發現筆記本上有幾個被劃掉的名字,還有個被圈出來的名字,而圈出來的那個名字,赫然就是“瑪塞勒”。
“這是什麼意思?”小派蒙有點懵,“突然在這里寫一個瑪塞勒有什麼深意嗎?”
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是戀愛日記,而這些應該是薇涅爾為自己和瓦謝的孩子取得名字,瑪塞勒就是其中一個。”
“可是,這不對吧?瑪塞勒年紀那麼大,他是瓦謝和薇涅爾的兒子的話,少女失蹤案有那麼長的歷史嗎?”小派蒙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以索忒有些心累地看著小派蒙︰“生過孩子的人已經不算少女了,薇涅爾死的時候還是少女,說明她根本沒有孩子。”
“所以,瑪塞勒其實就是瓦謝借用的薇涅爾給孩子取的名字,這個筆記本,是瑪塞勒就是瓦謝的證據。”熒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以索忒微微點頭︰“去吧,名偵探們,為自己的朋友鳴不平,蕩平世間的不公吧。”
“呃…那,以索忒你呢?不和我們一起去嗎?”熒有些好奇地問道。
以索忒搖了搖頭︰“我要帶人在這里守著,事關原始胎海之水,可不能掉以輕心。”
她都這麼說了,熒和小派蒙也只能作罷,二人迅速離開,通過傳送錨點趕往歌劇院。
好在地脈封印即便沒有解除也能在本國進行傳送,不然的話,讓熒從這里憑借兩條腿跑回去,估計等回去以後黃花菜都涼了。
歌劇院中,娜維婭的氣勢已經徹底壓倒了瑪塞勒,她的每一條指控都非常有力,讓瑪塞勒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而瑪塞勒又礙于娜維婭所說的話,無法處理掉沃恩,所以沃恩就平安存活了下來。
存活下來的沃恩是絕不會放棄攀咬瑪塞勒的,這是他唯一將功折罪的機會。
這一點讓瑪塞勒煩不勝煩。
這自然是薩菲爾提議的,那維萊特原本的想法是關押沃恩,直接對他進行審判,送去梅洛彼得堡。
但薩菲爾阻止了他,並且提出了讓沃恩攀咬瑪塞勒的設想。
在有力的人證與足以定罪的鐵證之間逼迫瑪塞勒做選擇,這能擾亂他的心智,讓娜維婭的駁斥更加輕松。
這樣光明正大的算計,讓那維萊特想到了許多年前,這丫頭似乎總會這樣,不知不覺就把人逼到一個進退維谷的境地,然後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關鍵問題是,即便對方意識到自己中招了,也無法掙脫,因為這不是什麼陰謀詭計,而是標準的陽謀。
“瑪塞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娜維婭再次開口。
心亂如麻的瑪塞勒四處看了看,十分不爽地來了一句︰“你說這麼多,也都只是你的猜想,你沒有證據證明你的那些話,即便是沃恩的指控,也只是他的胡言亂語,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我都不認識他!”
“想要證據?那太簡單了。”突然,觀眾席傳來一陣騷動,熒喘著粗氣從過道那邊跑了出來,“娜維婭!我們帶著證據回來了!”
“干得好!搭檔,我就知道你們可以的!”娜維婭回應了一句,然後一臉不善地盯著瑪塞勒,“你要的證據,來了。”
那維萊特微微蹙眉,說實話,他不喜歡這樣擾亂公堂的行為,這會讓人覺得這審判宛如兒戲,這是那維萊特不願意看到的。
但芙寧娜覺得還行,她十分興奮地看著下方的熒,期待著對方的表現。
熒直接拿出了從基地帶過來的一些證物︰“娜維婭剛才說了,你就是瓦謝!你不承認,我這里有證據!”
“我們剛剛調查了你的老巢!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小派蒙附和著,“你為了讓被溶解的戀人薇涅爾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不斷地尋找少女進行人體實驗。
你還偽造了瑪塞勒這個身份,把和瓦謝相關的所有東西全部毀掉了!證據就是,這本薇涅爾的戀愛日記。
她在上面寫著給自己孩子起的名字,她起了很多,又劃掉了很多,最後留下的唯一一個名字,就是瑪塞勒。
這個名字是你的戀人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給你們的孩子準備的,你怎麼忍心,玷污它!”
芙寧娜十分震驚︰“居然是這樣…歌劇中都很少有這麼冷酷的反派…
既然這樣的話…瑪塞勒,哦不對,瓦謝的動機也就存在了…”
熒在確定了瑪塞勒就是瓦謝之後,一股腦提交了瓦謝的全部犯罪證據,這些東西,即便那維萊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咋舌。
這個人簡直是個變態殺人狂,那維萊特都快壓不住心中的殺意了,這樣的人居然在楓丹潛伏了二十年?
楓丹人民究竟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