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幾人到了楓林深處,竟見有戶獵戶在樹下搭了窩棚,獵戶的婆娘正給娃子喂藥,藥碗里飄著的,竟是清溪堂特有的甘草香。
“這藥是前幾日從你們那買的,”獵戶撓撓頭,“娃子總咳嗽,喝了兩副就好多了。”小知鶴看著那娃子手里攥著的山楂干,忽然想起折顏塞給她的那把,酸甜的味道漫上來,竟和此刻的楓香融在了一起。
下山時,夕陽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小知鶴的錦袋里又多了片新的楓葉,紅得像團小火苗。東華走在她身邊,忽然說“明年春天,去嶺南看看吧。”
小知鶴抬頭,看見他眼里映著漫天的楓紅,像盛著整片溫暖的秋。藥箱上的金鈴被風吹得輕響,遠處的溪水潺潺,帶著新熟的藥材氣息,往更遠的地方流去。她忽然明白,無論走到哪里,只要身邊的人還在,日子里的暖就永遠不會斷,就像這年年紅透的楓林,歲歲生長的藥草,生生不息,歲歲安然。
開春後,嶺南的潮氣裹著草木香漫過來時,小知鶴的新鞋剛踩過清溪村的石板路。東華背著藥箱走在前頭,金鈴隨著腳步輕晃,和路邊溪蓀花瓣墜地的輕響疊在一起,像支要帶他們去往遠方的調子。
折顏的腳踝早已大好,此刻正蹲在渡口邊給船家遞藥包——那是臨走前給張嬸家娃子備的治風寒的方子,如今倒先給了要送他們南下的老艄公。“這蒼術得用炭火烘過才好,”他絮絮叨叨地囑咐,“若是遇上回南天,就著陳皮煮水喝,祛濕最靈驗。”
船開時,小知鶴回頭望,見清溪堂的院牆被新抽的綠藤爬滿,藍紫色的溪蓀花在風里搖成片流動的雲。小麂子站在碼頭邊,嘴里還叼著朵沒送出去的花,直到船影縮成水紋里的個小點,才蹦跳著往村里跑,許是要把這朵花埋進藥圃里,等明年開春再發新苗。
嶺南的山和北方不同,漫山的草木都帶著股潑辣的勁兒。榕樹的氣根垂在路邊,像無數條系著藥香的繩,風一吹就晃出些陌生的氣息——有黃藤的苦,有九里香的甜,還有些說不出名的草葉,湊在一起竟比清溪村的藥圃還要熱鬧。
他們在山腳下的鎮子落腳,租了間帶小院的老房子。東華收拾藥箱時,小知鶴發現里面多了個陶罐,打開一看,竟是清溪村的姜茶,用棉紙封得嚴嚴實實,罐底還沉著幾片曬干的溪蓀花瓣。“瑤光嬸塞進來的,”東華指尖劃過罐口,“說嶺南潮,喝這個暖。”
頭一日坐堂,就有個背著竹簍的阿婆來尋藥。“後生仔,有沒有治風濕的?”她往竹凳上坐時,褲腳掃過門檻,帶進來些山泥,語氣急切的說道,“我家老頭子腿不利索,總說膝蓋像揣著塊冰。”
折顏摸出剛采的海風藤,又從箱底翻出段當歸——那是去年從清溪村帶來的存貨,切片時還帶著熟悉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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