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時間仿佛都凝固了,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只剩下蕭謹言的呼吸聲。
終于,他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猛地抬起頭,雙眼緊盯著手中的水晶蓮。
那水晶蓮在他的手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猶豫和軟弱。
蕭謹言的手微微顫抖著,他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涼意,那是水晶的溫度。
突然,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雙手緊緊地捏住了水晶蓮。
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里,但他渾然不覺。
然後,毫無征兆地,他猛地一用力,只听“ 嚓”一聲,水晶蓮在他的手中應聲而碎。無數的水晶碎片像雪花一樣四散飛濺,有的甚至劃破了他的皮膚,割破了他的掌心。
鮮血瞬間從傷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手掌。
但蕭謹言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半塊鳳印上,那是水晶蓮破碎後留下的唯一一塊完整的部分。
他緊緊地握著那半塊鳳印,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他的眼中燃燒著憤怒和決絕的火焰,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焚燒殆盡。
蕭謹言心中明白,這半塊鳳印所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
它或許是解開一個巨大謎團的關鍵線索,也可能是揭露一個驚天秘密的重要證據。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這半塊鳳印呈現在陛下面前,讓陛下看清他每日相對的“母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當蕭謹言小心翼翼地刮去佛像表面的金漆時,他的心跳愈發急促。
隨著金漆逐漸剝落,佛像內部的真相逐漸展露在他眼前。
終于,金漆被全部刮盡,佛像的真面目完全顯現出來。
令人震驚的是,整副人骨脊椎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梵文!這些梵文如同古老的密碼,似乎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江子安站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精通梵文,當他看到這些刻痕時,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
他立刻開始解讀這些梵文,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它們翻譯出來。
隨著江子安的翻譯,眾人的心情也愈發沉重。當他譯出最後一段時,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此骨中藏七葉蓮母株,服之可解百毒,亦能……”江子安的聲音顫抖著,他的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著,緩緩地合上了譯本,仿佛那上面的文字會帶來可怕的後果。
“亦能喚醒‘鳳凰劫’。”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如同幽靈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悚然一驚,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驚雷,在他們的心頭炸響。
“鳳凰劫”!這正是先帝暴斃前所中之毒!這個名字對于在場的每個人來說都不陌生,它代表著死亡和恐懼。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流露出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另一個老尼突然癲狂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們真當七葉蓮是解毒聖藥?”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當年白芷用太後血肉培育的母株,早被淑妃煉成了……”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戛然而止。只見她的身體猛地一顫,緊接著七竅開始流血,仿佛體內的血液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她的身體緩緩倒下,手腕上原本鮮艷的蓮紋迅速發黑枯萎,與皇帝袖中殘帕上的血漬一模一樣。
蕭謹言用劍尖撥弄佛像胸骨,突然發現第三根肋骨上刻著極小的篆字︰「七葉三寸,合歡二錢」。
"這不是胡亂拼湊的!"江子安猛地翻開《七葉藥典》,對應頁面上赫然畫著人體骨骼圖,"你們看——"
佛像左肋第七根的錯位接法,恰好對應藥方中"需以斷骨法入藥"的記載;而刻意反轉的脊椎骨節,竟暗合"逆經脈而行"的解毒要訣。
歐陽勛突然割開佛掌,掌骨縫隙里塞著張硝制過的羊皮︰「鳳凰劫解法︰七葉蓮母株需混入中毒者至親骨灰」
趙懷義剝下老尼後背整張人皮,露出肌肉上密密麻麻的藍色紋路——那些七葉蓮紋根本不是刺青,而是皮下埋著無數細如發絲的琉璃管!
"她在用身體養藥..."蕭謹言斬斷一根琉璃管,幽藍液體滴在《起居注》上,顯露出隱藏字跡︰「白芷取太後心頭血培育母株,每日需以皇室子鮮血灌溉」
賀長風突然嘔吐起來——他認出琉璃管里流動的,正是三年前皇帝賜給宗室們的"延年丹"。
江子安破譯的脊椎梵文最後一段令人毛骨悚然︰
"...以母育蓮,以蓮弒父,鳳泣血時,真龍當歸..."
"原來如此!"歐陽勛鐵扇啪地合攏,"淑妃當年用太後骨灰培育七葉蓮母株,再讓白芷制成毒丹害死先帝——而解毒之法..."
他猛地看向蕭謹言腰間玉佩,那上面正刻著七葉蓮紋——與宇文瓊新婚夜收到的鳳印紋路一模一樣。
奄奄一息的老尼突然獰笑︰"他們喝的婚宴‘梅子釀’...咳咳...就是最後一株..."
蕭謹言劍鋒一頓——那壇皇帝親賜的合巹酒,正是宇文瓊用七葉蓮汁調制的!
賀長風突然想起什麼,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個錫盒︰"那...那日陛下賞給蕭將軍的‘梅子糖’..."
盒中蜜餞早已吃完,只剩墊底的油紙上,粘著片干枯的七葉蓮瓣——瓣脈里還殘留著暗紅血絲。
蕭謹言以素白錦緞鋪地,親手將太後的遺骨一一排列整齊。
那些曾被強行打亂、嵌入佛像的骸骨,如今終于恢復原貌——焦黑的指骨、斷裂的肋骨、以及頭骨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裂痕,無聲訴說著當年的慘烈。
江子安取來特制的沉香木匣,內襯以七葉蓮紋錦緞鋪就。
歐陽勛將太後那枚玄鐵扳指用金絲絹帕包裹,置于匣中頭骨旁側,低聲道︰"‘永寧’歸位。"
趙懷義合上木匣,以火漆封口,烙下禁軍獨有的虎頭印——此印一落,非聖旨不得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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