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城。
武英殿中。
“鳳翔城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李澤生對你們北鎮撫司這個年輕人可謂是大加贊賞,羅 ,你如何看?”
朱棣將手中的折子朝著下面站著的羅 遞了過去。
羅 雙手將那折子給拿在手中。
“他做的……還算是不錯。”
“好一個‘不錯’。”
朱棣指了指羅 ,沒好氣地說道。
“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因為鳳翔的事情彈劾你們錦衣衛肆無忌憚,野蠻專橫,若不是朕全都給你壓了下來,你家這個小孩早就被押解回京了。”
說實話,初聞白忘冬在鳳翔府的所做所為時,縱使是他這位九五至尊也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錦衣衛里多的是無法無天的主,北鎮撫司更是瘋魔匯集之處。
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就對此見怪不怪,若非有著他的縱容,北鎮撫司自然也不可能有今日這般的權力。
可白忘冬所為,卻是在刷新他對北鎮撫司做派的上限。
“不過好在最終一切完美落地,如今倒是少了很多揪著這件事不放的人。”
“也許……京中也有涉及之人。”
羅 淡淡說道。
朱棣聞言,輕笑一聲。
老子在和你談不容易,你和老子談還沒完。
瑪德。
要不是做了皇帝,沒了之前做王爺的恣意。
他如今還真就要問問這只老虎到底有沒有心。
不過……
“鳳翔的事,你手下的年輕人處理完了,京城的事情,自然要交給你這老家伙收尾。”
朱棣收起笑容,淡淡說道。
“悄悄處置即可,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鳳翔那邊的動靜就已經夠大了。
天子腳下若是也有人得了那所謂的賜祥。
這就是在打他這個天子的臉。
“微臣遵命。”
羅 微微躬身,聲音平靜。
只不過這麼多年即便是有鳳翔籍的官員入了京城為官,但凡是受鳳尸丹控制的人,應該並不會起眼。
官位也不會太大。
這樣的人也不會太多。
處理起來,應該不會很難。
比起鳳翔城那邊的舉城皆敵,京城這邊,只會是小打小鬧。
朱棣和他聊起鳳翔城,其實也只是緩和一下氣氛。
畢竟,他們之後要談及的……
“還是東海。”
這才是嚴肅的問題。
一場國戰。
而且朱棣想打的還是一場滅國之戰。
東海之戰早已經籌備已久,如今季節轉換,也是到了最適合調兵東征的時候。
而且東海若是能平定,朱棣還有一個新的想法想要實現。
他如今年齡也不算是年輕了,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不知道還能有多少年,他想做的,只是在在位期間,能夠做出很多很多的功績。
多到到了地下,見到他那太祖老爹也可以仰起脖子,自信滿滿地對他說。
你當初就是選錯了人。
背對著羅 ,朱棣看著身後那幅東海地圖,眼中全然都是熊熊燃燒的戰意。
此戰。
必須要做到一切萬全。
……
羅 離開武英殿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晚上。
月明星稀,今日的確不是一個適合觀星的日子。
出了紫禁城,羅 走在回千戶所的路上。
今日懶得坐馬車,他只是想要走一走。
關于東海的戰事,這如今對于大明上下已經不再是個秘密。
這一戰一定會打,如今只是一個時間快慢的問題。
錦衣衛在這里面能擔任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更是值得他去考慮。
尤其是今日……
陛下又在催促他抓緊選出來一個鎮撫使來頂替他的位置,讓他盡快升任指揮使。
總讓趙曦那個吉祥物擔著指揮使的位子著實是有些不太像話了。
如今已經是永樂三年。
一切都到了該逐漸上到正軌的時候。
錦衣衛這邊,也必須如此。
可鎮撫使的人選……
“還需要再等等。”
羅 獨眼當中閃過了一絲暗光。
如今的北鎮撫司若是沒了他,那麼最合適頂替他的人選只能是謝陰。
可比起坐鎮京城,謝陰更適合的還是像如今這樣,放在外面,四處執行任務。
這鎮撫使的位置,他來坐,是一種限制,也並非是完全合適。
鳳翔城的事情。
白忘冬做的很好。
可還是不夠。
若是東海……
“唳——”
熟悉的啼鳴聲在天空之上傳來。
羅 抬起頭朝著那空中看去。
一道泛著雷光的身影就朝著下面的他俯沖了下來。
眼見這雷隼即將落在它的面前,羅 抬起手臂。
下一秒,原本還一副囂張模樣的雷隼頓時速度一減,然後就輕盈地落在了羅 的手臂上,變成了乖乖鳥的模樣。
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羅 ,然後就抬起了自己的爪子,眼里露出討好的目光。
羅 看著它這副樣子,臉上表情沒有泛起來半點的波瀾,直接無視,第一時間就把那綁在它腿上的東西給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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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外。
就是一封信件。
羅 將這信件打開。
看著上面的內容,目光微閃。
雖然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沒有半分的波動,但他第一時間,就把這封信給收了起來。
然後就收起胳膊,將這雷隼給放飛,大步朝著北鎮撫司的方向走了回去。
……
同樣是在京城。
但不是在紫禁城這樣全天下最光明正大的地方。
而是相對的,是在這京城最藏污納垢之處。
鬼市當中。
依舊是那處破舊的梨園。
百里牧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像是在補覺一樣,還傳著微弱的呼嚕聲。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時候生意興隆。
白天算卦,晚上補覺。
這對他來說,倒是最合適的作息安排。
畢竟比起白日里的細水長流,晚上純粹是奔著開張吃一年的態度來的。
除了某個喜歡把他當說書先生的神經病之外,他做情報商人這一行,一般來說確實是沒多少客人光顧的。
現在那個大金主不在京城,倒是省的他被多叨擾了。
只不過……
咚咚咚。
還沒等他在夢中看個究竟的時候。
突然,敲桌子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今日補覺,倒是他估計錯了。
百里牧被這敲桌子的聲音給叫醒了起來,他從桌子上爬起,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他面前的壯碩路奎。
“恩公,有人找你。”
還沒等百里牧率先問話,路奎就甕聲甕氣地開口說道。
百里牧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那朦朧的睡眼,朝著路奎身後的那道被遮擋著的身影隨口問道。
“客官要問什麼啊?但我所知,無不可告,若我不知,錢不奉還。”
“君大人說個數,您想要多少錢,下官來幫你籌。”
嗯?
听到這略顯熟悉的聲音,百里牧一下子放下了揉眼楮的手掌,朝著那說話的人看去。
來人雖然披了一身可以遮擋身形的斗篷,但百里牧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畢竟全京城願意白給他錢的人也沒幾個。
看到是他,百里牧一下子就癱在了桌子上,對著路奎擺了擺手,示意大塊頭先離開這里之後,然後這才朝著那人開口道。
“你這問題,我答不上來,這次破例,就不收你的錢了,快走吧。”
一上來就是逐客令,可見他是有多不待見這個人了。
但被下了逐客令,眼前的人非但沒走,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百里牧對面的凳子上。
“自上次相見,已經過了足足三年,這三年君大人就一直待在這種地方不成?”
百里牧懶得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言不發應對。
“大人是天之驕子,一言一行自然有著你的深意,可下官實在見不得你如此頹廢的模樣,大人,和下官回司天監吧,那里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百里牧還是沉默以對。
可對面的人卻沒有半點的氣餒。
“大人,往事如煙,莫要自困,過去的就是過去的,如今已經是永樂三年,當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際,司天監也同樣需要大人你的幫助,你的一身才能,到了那里才能……”
“啊啊啊啊!!”
百里牧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從桌子上趴了起來,打斷了眼前之人的喋喋不休。
“老樊啊老樊,你怎麼還是這麼煩啊,你這樊無過的名字起的還真是有深意啊,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大人的,讓我旁邊這些同行听到了,我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啊?”
坐在他對面的人沉默了幾秒,隨即,就再度開口道。
“下官只是來請大人出山的。”
“出山,出什麼山?我都辭官這麼多年了,你就放過我吧。”
百里牧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怎麼就被這個 驢給找到了。
“現在的司天監不挺好的嗎,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也沒什麼影響,你何苦非要拉著我入那麻煩。”
“陛下正值用人之際……”
“不就是個伐東海嗎?這種因果大到家的事情,我更避之不及。”
百里牧無奈地看著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大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樊無過沉默了幾秒,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話讓百里牧眼皮下垂︰“就是因為不這樣過,所以現在才要這樣,老樊,以前人傻,總是忘了家中師長教導,所以才會犯了大錯。”
“如今醒悟,我是再也不想沾那等因果。”
說到這里,他微微沉吟。
“也算是同僚一場,我多提醒你一句,卦師一生,最應該遵循的就是那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其余種種,皆不要緊。”
“君大人……”
“別說了。”
百里牧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著他搖了搖頭。
“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就是這般堅決,今日這番話,我就當請你了,不收你的錢,下一次別來找我了。”
說著,他就給站在一旁時刻關注著這邊的路奎打了個眼色,示意攔住這煩人精。
但就在他剛要踏步的那一刻,突然,他眼神微微一頓,頓時轉過頭朝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眉頭緊緊皺起。
他抬起手,手指輕輕拈了兩下。
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了不少。
“這是……”
“好重的因果。”
這方向……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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