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辰收到了一條來自方嘉嘉的短信︰“再見，這個號碼以後會停用，請勿再聯系。”
楊辰給她回了一個︰“發一個你能收到貨的地址過來。”
對方傳過來一個︰“？”
楊辰回復道︰“你以後不是經常需要出國交流，到了國外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遇到，我給你上了一份巨額的人身意外保險，保險公司為了不賠錢，會做好你的安全工作，你如果遇到什麼事了，也可以向他們求助，肯定好使。”
別的方嘉嘉也不一定要，人家家里也不缺這些物質上面的東西，楊辰也只能盡他所能，給予補償了。
半天了，才發過來一個地址，後面跟了一個“謝謝。”
“祝一路順風，未來的日子，你在天上，我在地下，願你我能夠攜手前行。”楊辰最後發了一句，對方沒有回復，楊辰也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對方嘉嘉來說，感受到了楊辰的關心，也意識到了楊辰的為難，知道楊辰不是什麼負心人，不想負自己，同樣也不想負別人，那就只能這樣了，未來又不是只有婚姻一條路可走。
所以滿含淚水的臉上卻是掛滿了笑容。
方嘉嘉這麼突然離開，寧城縣的工作受不受影響不好說，但跟著她的人絕對會受影響，而且以她和陶繼海的關系，也不可能跟其它的職務交接那麼和平。
這天，楊辰好不容易清閑一會，正算自己的小賬呢，突然秘書過來匯報，說統計局的寧永貴局長要來匯報工作。
楊辰略微有點奇怪，統計局的找自己干什麼，就是一個玩數字的，也沒有其它的職能，還用找自己？
但人家來了，楊辰也不能說不見，就讓他進來。
這家伙瘦高身材，帶著眼鏡，看著非常文雅，但是楊辰听人家說，他這個形象也是到了統計局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原來在鄉里的時候，那可是粗魯味十足。
這個倒沒有什麼，根據工作改變個人形象，說明人家有章法，最起碼比較聰明。
“老寧，來坐下，抽根煙，我這邊有點事，馬上好。”楊辰知道他不抽煙，故意扔給他一根。
因為他不抽煙，但是喝酒，而且尤為喜歡灌人家喝，他們局有個剛上任的副局長，第一次的歡迎宴上，直接給人家倒了三個三兩的杯子， 指著杯子︰“喝”。
直接把人家喝的進了醫院，差一點胃出血，人家家屬來組織部哭訴，才知道有這回事。
寧永貴看了看煙，胃里有股強烈的不適感，他是偶爾一次看了煙的危害的宣傳片，一下子有了心理陰影，以後就再也不能聞煙味。
但縣委書記給的煙，再不願意也得吸，還得吸得有滋有味。
楊辰坐下來後，看著他就知道難受，沒好氣地說道︰“以後灌人家喝酒前，想想自己，我要再听有人反映說你灌人家喝酒，讓你天天來我這里抽煙。”
寧永貴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還以為領導隨手扔了一根呢，原來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趕緊保證道︰“楊書記，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自己辦不到的事，不要強求別人，我記得你酒量也不咋樣，非要把別人灌多什麼意思？”楊辰斜著看了他一眼。
沒有給他點明，還要耍領導的威風呢，給新人一個下馬威，你越不喝酒，我非要你喝，來證明我的權威。
寧永貴訕訕地笑了笑，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然咋證明他是局長呢。
“說吧，什麼事？”楊辰見他水喝了一半，又給他加上，同時問道。
把寧永貴想伸手蓋住水杯，又怕燙著，他很少來領導這里，還真不知道領導有這個毛病。
“楊書記。”寧永貴很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
“有什麼不能說的，吞吞吐吐的，難道是犯了什麼錯誤，來找我爭取寬大處理？”楊辰隨口打趣道，現在的干部可沒有這個覺悟，只要不被抓，就不認為有問題，一個個都是死鴨子嘴硬的貨。
寧永貴趕緊否認︰“不不不，不是，是市統計局的事。”
“市統計局怎麼了？”楊辰不解地問。
寧永貴咽了口唾沫︰“按照三季度和咱們目前的增長情況，咱們縣的四大指標有三項都是全市第一名，只有財政收入可能是第三或第四，這樣的話到年底，再加上人均工資等其它的小指標，咱們的經濟指標綜合排名應該是全市第二或第三。 ”
楊辰打斷了他︰“咱們的財政收入增速不也一直是第一的嗎，怎麼現在第三或第四了？”
寧永貴額頭上已經顯露出明亮亮的汗跡︰“咱們的煤礦停產以後，財政收入增速下滑比較明顯，原本是第一的，現在成第四了。”
“咱們出售煤礦那個錢能抵上好幾個月的稅收吧？怎麼會還落後這麼多？”楊辰關注這個數字，但是沒有關注過排名，在他想來，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的，有什麼可關注的。
老是把排名掛在嘴邊，豈不是讓手下的人自滿，讓兄弟縣區嫉妒。
寧永貴低著頭說道︰“市里說那個財政收入屬于非常規收入，不能列入到排名之中。”
“市里？市里誰？”楊辰一听就有貓膩。
寧永貴哼哼了兩聲回答道︰“就統計、發改、財政這幾個負責排名的單位，他們的統一意見。”
誰叫領導不去找人家說好話呢，也不請人家吃飯聯絡感情，光靠下面的人維持關系，很困難的，縣里的其它領導變來變去的，沒有建立長久感情渠道，肯定要吃虧。
楊辰點了點頭︰“這就等解釋權在人家手里，人家說怎麼排就怎麼排。”
寧永貴點了點頭。
“那你這次說市統計局什麼事？”楊辰也沒有為難寧永貴的意思，就是個排名，沒什麼意思，而且又不是都落後。
寧永貴看了一眼楊辰的臉色，看領導不是很生氣，才大著膽子說道︰“到年底，咱們縣今年的綜合排名，最起碼也是第三名，第二名的可能性最大，按照以前的規矩，進入前三的縣區，特別第一次進入前三的縣區，要向市統計局表示一下，我問了問，他們今年想去九寨溝玩一玩，大概得花個二十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