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戰場，刺鼻的火藥味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讓人窒息。小頭目杰克貓著腰，躲在一處殘破的戰壕里，滿臉焦急地看著身旁的布魯。戰壕外，槍炮聲震耳欲聾，不時有流彈呼嘯而過，擊中戰壕邊緣的土牆，濺起細碎的泥土。
“老約翰這次簡直是瘋了！”杰克壓低聲音，憤怒與恐懼在眼中交織，“對方的火力比我們預想的強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是活靶子，被當成炮灰送死！不如，我們不如偷偷撤退吧。老約翰，你這次一定會輸的，我們在這里一定會被他當成炮灰的。”
布魯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糾結。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步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戰壕里昏暗的光線映照著他滿是灰塵和血跡的臉龐，那雙原本堅定的眼楮此時也蒙上了一層猶豫。“偷偷退出？”布魯聲音沙啞，帶著幾分遲疑，“可如果最後被老約翰他們發現了，我們就是臨陣脫逃，會被軍法處置的！”
杰克咬牙切齒地說道︰“軍法處置？留在這里才是死路一條！你看看周圍，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老約翰卻還讓我們死守。他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只想著完成他那個不切實際的任務！我們要是現在不走，等敵人攻上來，連個全尸都留不下！”
布魯沉默了，他的思緒回到了幾天前。那時，老約翰信誓旦旦地向他們描繪著這場戰斗的重要性，說只要守住這片陣地，就能扭轉整個戰局。他們這些底層士兵，懷著對勝利的憧憬，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戰斗。可隨著戰斗的推進，他們才發現自己面對的是裝備精良、人數眾多的敵軍，而老約翰卻遲遲沒有支援到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杰克見布魯有些動搖，繼續勸說道，“但我們可以找個隱蔽的路線，悄悄地離開。只要我們動作夠快，等老約翰發現的時候，我們早就跑得沒影了。到時候，就算他想追究，也找不到我們。”
布魯抬頭看了看戰壕外，遠處敵軍的炮火依舊猛烈，不時有戰友在炮火中倒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家中等待他平安歸來的妻子和孩子。如果他死在這里，他們該怎麼辦？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涌上心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布魯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杰克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就現在！趁著敵軍的炮火暫時停歇，我們從戰壕後方的那條小路繞出去。那里防守相對薄弱，只要穿過那片樹林，我們就安全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整理好隨身物品，將武器背在身後。杰克在前，布魯在後，他們貼著戰壕的牆壁，一步一步地向後方挪動。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生怕被敵人發現，或是被己方的巡邏兵撞見。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戰壕後方出口時，突然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人心中一驚，立刻躲進戰壕的一個角落里，屏住呼吸。不一會兒，幾個士兵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原來是老約翰派來傳達命令的傳令兵。
“所有人听著！”傳令兵大聲喊道，“老約翰長官命令，必須死守陣地，援軍馬上就到！誰要是敢後退一步，軍法從事！”說完，傳令兵便匆匆離去。
杰克和布魯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恐懼和憤怒。“援軍？鬼才相信！”杰克低聲咒罵道，“都到這個時候了，要是有援軍，早就該到了。老約翰這是想把我們都害死在這里！”
布魯咬了咬牙︰“不管了，我們繼續走。就算真有援軍，照現在這情況，我們也撐不到那個時候。”
兩人繼續小心翼翼地前行，終于順利地離開了戰壕，來到了那條偏僻的小路上。小路兩旁雜草叢生，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槍響，打破這詭異的寧靜。他們加快腳步，朝著樹林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不久後，老約翰便發現了士兵數量的減少。他勃然大怒，立刻派出了一隊精銳士兵，沿著可能的逃跑路線進行追捕。
杰克和布魯氣喘吁吁地跑進了樹林，他們以為已經擺脫了危險，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杰克臉色大變，轉頭看向布魯。
布魯握緊手中的槍︰“快跑！只要我們穿過這片樹林，前面就是一座山，到了山里，他們就不好找我們了。”
兩人拼盡全力在樹林中奔跑，樹枝劃破了他們的衣服，劃傷了他們的皮膚，但他們顧不上這些，只想著盡快逃離追捕。追捕的士兵們緊追不舍，槍聲不時在他們身後響起，子彈擦著他們的身體飛過。
在激烈的追逐中，布魯不小心被樹根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杰克連忙停下腳步，轉身去拉他︰“快起來！”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飛來，擊中了布魯的肩膀。布魯悶哼一聲，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別管我！”布魯痛苦地喊道，“你快走！”
“我不會丟下你的！”杰克咬著牙，用力將布魯拉起來，扶著他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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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的士兵越來越近，杰克和布魯已經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的身影。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場暴雨傾盆而下。雨水模糊了追捕者的視線，也讓樹林變得更加泥濘難行。杰克和布魯趁機加快腳步，在暴雨的掩護下，終于擺脫了追捕。
他們在山林中艱難地穿行，尋找著安全的藏身之處。布魯的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疼痛難忍，但他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杰克一邊照顧著布魯，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生怕再次遇到危險。
經過漫長的跋涉，他們終于在山林深處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小屋。小屋破舊不堪，屋頂還在漏雨，但對于此刻的他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庇護所。杰克扶著布魯走進小屋，讓他靠在牆角，然後在屋內四處尋找可以用來包扎傷口的東西。
他找到了一些破舊的布條，小心翼翼地為布魯包扎傷口。“忍著點，”杰克輕聲說道，“等你的傷好一些，我們再想辦法離開這里。”
布魯看著杰克，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杰克。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了。”
杰克搖了搖頭︰“我們是兄弟，說這些干什麼。我們一定要活下去，回到家人身邊。”
在這個廢棄的小屋里，杰克和布魯開始了艱難的求生之路。他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是否還能躲過老約翰的追捕，但此刻，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布魯的傷口在杰克的悉心照料下逐漸愈合。他們在山林中采摘野果，設陷阱捕獵小動物，勉強維持著生計。然而，他們始終不敢放松警惕，時刻擔心著被老約翰的人找到。
一天，杰克在外出尋找食物時，意外發現了一支路過的其他部隊。他心中一動，決定冒險上前求助。經過一番交談，他得知這支部隊與老約翰所屬的勢力不同，而且對老約翰的行事風格也頗為不滿。
杰克將自己和布魯的遭遇告訴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指揮官沉思片刻後，決定收留他們。杰克滿心歡喜地回到小屋，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布魯。
“我們終于有機會離開這里了！”杰克興奮地說道，“跟著這支部隊，我們或許還能為之前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布魯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們收拾好簡單的行囊，跟著這支部隊離開了山林。在新的部隊中，他們憑借著豐富的戰斗經驗和頑強的意志，逐漸站穩了腳跟。
而老約翰那邊，因為杰克和布魯的逃脫，損失了兩名得力手下，他的計劃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他並沒有就此罷休，依舊在暗中派人尋找著兩人的下落，誓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可是如果不撤退，我們的人估計都會犧牲在這里。”哈克猛地抓住布魯的手腕，渾濁的眼楮里映著遠處燃燒的補給車，“為了老約翰復仇，這樣值得嗎？那些新兵蛋子連槍栓都拉不利索，卻要替他去填戰壕！”
布魯的刺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三天前的場景突然在他眼前閃回——老約翰戴著瓖金邊的軍帽，站在臨時搭建的講台上，勛章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拿下三號高地，整個戰區的制空權就捏在我們手里！”他的皮靴重重踏在作戰地圖上，震得咖啡杯里的褐色液體泛起漣漪。而此刻，那個不可一世的身影正躺在指揮部的瓦礫堆下，胸口插著半截彈片。
“不值得又有什麼辦法？”布魯彎腰撿起刺刀，刀刃映出他臉上交錯的傷痕，“誰讓我們已經參加了呢？不管輸贏，總要有一個交代才能撤退。”他想起入伍時父親塞進行囊的家書，泛黃的紙頁上墨跡暈染，“男子漢要敢作敢當”的字跡在無數個深夜里灼痛他的眼眶。
話音未落，一陣尖銳的呼嘯聲撕裂空氣。哈克條件反射般將布魯撲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坦克殘骸的鋼板如同紙片般被掀起。灼熱的氣浪推著兩人滾進彈坑，布魯感覺後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咸腥的血順著嘴角流進喉嚨。
“醫療兵！醫療兵！”哈克聲嘶力竭的呼喊被炮火吞沒。彈坑里橫七豎八躺著傷員，有人抱著斷腿蜷縮成蝦米，有人的鋼盔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布魯摸到腰間的水壺，卻發現壺身早已被彈片擊穿，一滴珍貴的淡水都不剩。
遠處傳來履帶碾壓碎石的聲響，布魯艱難地撐起身子，透過彌漫的硝煙，看見敵軍的重型裝甲車正呈扇形包抄過來。他數了數，至少有七輛。而他們僅剩二十三人，子彈平均每人不到五發。
“這樣下去撐不過半小時。”哈克撕開急救包，往布魯流血的後背胡亂撒了把止血粉，“老約翰臨終前說過，讓我們死守到最後一人......可那些年輕人不該死在這里！”他突然抓住布魯的衣領，“你還記得新兵湯姆嗎？昨天他還說等打完仗要回老家開牧場！”
布魯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戰場上的每一聲槍響都像是敲在他的心髒上。他想起老約翰的戰術本，扉頁上用鋼筆寫著“勝利屬于有勇氣的人”，可現在那些戰術都成了催命符。三天前強行發起的沖鋒，讓三個連的兵力折損在敵人的交叉火力下；昨天深夜的偷襲，更是中了對方的埋伏。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布魯按住哈克顫抖的手，“不能坐以待斃，但也不能白白送死。”他的目光掃過彈坑邊緣的油桶，突然想起敵軍補給車上的易燃物資。“如果能制造混亂......”
哈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炸掉他們的彈藥車？可我們根本接近不了！”
“用煙霧彈。”布魯扯下襯衫下擺，將最後兩顆煙霧彈牢牢綁在鋼盔上，“我吸引火力，你帶其他人從側翼迂回。等煙霧起來，你們就往彈藥車方向扔燃燒瓶。”
“你瘋了！這是自殺！”哈克的怒吼被呼嘯而過的子彈打斷。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布魯將刺刀別在腰間，摸出老約翰生前送給他的懷表，表蓋內側的全家福照片已經被硝煙燻得模糊，“還記得他常說的嗎？戰爭沒有僥幸，只有孤注一擲。”
當第一顆煙霧彈炸開時，橙紅色的煙幕如同巨獸的獠牙撕開戰場。布魯端起步槍，朝著敵軍最密集的方向狂奔，子彈擦著耳畔飛過，在身後濺起串串火星。他听見哈克帶著人向側翼移動的腳步聲，也听見敵軍指揮官氣急敗壞的喊叫聲。
“開火！給我把他打成篩子！”
布魯在彈雨中翻滾，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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