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怕沒有。
而事實也正如傅南洲擔心的那樣，傅西洲跟沈娉婷還有裴少卿一起對比了所有這個姓氏的人，沒有匹配的。
甚至秦烈也調取了國內所有姓檀的人，結果顯示，沒有一個叫“檀智淵”的人。
這個結果讓人失望，但卻早已經在大家的預料之中。
如果真的能找到這個人，才是讓他們震驚的。
“真是氣死我了！都已經揪出來尾巴了，卻還是沒把這個人給薅出來！”
陸惜氣得直咬牙，憤怒不甘幾乎要炸裂了。
傅南洲表情雖然凝重，但是比陸惜看起來冷靜得多，“如果我們真的就這麼找到了，那才可怕。”
陸惜愣怔一下，很快就明白，冷笑一聲，“是啊，畢竟對方可是籌謀了幾十年，而且一定注意到我們的一舉一動，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也有足夠的能力。”沈娉婷補充一句，“對方不是一個人。”
傅南洲看了沈娉婷一眼，禮貌頷首，“說的對，容瑾在紫菁寺遇襲就足以證明這點。”
傅西洲忽然陰森森一笑，“能養得起殺手，這財勢可不是一般的大。”
與沈娉婷目光對上，兩人同時想到了之前待過的地方，那里不小，而且至少有三十個人，身手都非常好。
“沈娉婷，我忽然有個有意思的想法。”傅西洲忽然笑得不懷好意。
沈娉婷挑眉，“什麼？”
傅西洲勾了勾手指，示意沈娉婷過去。
沈娉婷蹙眉，有些慍色，卻還是走到了沙發邊兒，冷冷開口︰“說吧。”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傅西洲，眼里有不同程度的好奇，很想知道他有什麼想法。
傅西洲勾起涼薄的唇，拿起兩個青花瓷的茶杯，“這個，是我們一直待著的地方。這個，是紫菁寺。而這里……”
他張開雙臂，松了手的瞬間茶杯摔在茶幾上，踫撞間發出讓人心頭發顫的脆響，在場的人都被嚇到了。
傅西洲卻在這時候笑容擴大，比劃著整個大茶幾，笑容陰森，“或許才是檀智淵的，這倆碎了，但，影響微乎其微。”
一瞬間，空氣中籠罩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後背發涼。
沈娉婷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涼了，“你的意思……”
“難道不是嗎？”傅西洲收了手，靠在沙發上，一雙狹長的鳳眼半睜半眯，眼底寒意涌動。
傅南洲看著茶幾，周身散發著可怕的戾氣。
如果那個檀智淵真有這麼大的本事，那就棘手了。
其他人同樣感覺到沉重，光是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已經讓他們耗費了這麼多精力，要真正了解那個人不知道還要多久。
更關鍵的是，檀智淵一直藏匿在暗處，隨時可能對他們動手，防不勝防！
該死！
明明就是一個陌生人，究竟跟魏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殘忍，甚至不惜布局幾十年？！
碧水山莊。
檀智淵坐在搖椅里，听著外面的雨聲，一手搖著諸葛亮同款羽扇，一手盤著核桃。
“檀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緩步上前，腳步很輕，幾乎完全被雨聲覆蓋。
檀智淵動作頓了下，“檀斐啊，有事啊？”
檀斐就是面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劍眉星目，五官立體，是檀智淵的得力干將之一，也是曾經他看中的孫女婿。
他始終帶在身邊培養，不說用盡心力，但也絕對是當做家人一樣看待。
“沐橙的電話。”檀斐雙手遞上手機。
檀智淵沒說話，而是抬了下手。
檀斐立刻拿起精致的檀木錦盒，這是放置核桃的盒子，只這兩顆核桃，就足夠買一棟城堡了，所以檀斐的動作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
檀智淵拿過手機，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沐橙啊。”
“爺爺，我想回去。”檀沐橙直說用意。
檀智淵哼笑，“怎麼？在外面不習慣？”
“我必須在您身邊，否則我坐立不安。”
檀沐橙想了一晚上，自己如果不在爺爺身邊，萬一有人要傷害爺爺，根本毫無防備。
檀智淵卻不以為意，“放心吧，有檀斐在，他比你可厲害。”
“可檀斐畢竟是外人，爺爺，我不放心。”檀沐橙沒有絲毫避諱，明知道檀斐一定就在爺爺身邊，卻依舊毫不留情面。
檀智淵卻發出一聲冷哼，魄力十足，“有什麼可不放心的？不說檀斐不可能背叛，就說這碧水山莊，你放眼望去，有誰能穿破這層層阻礙？”
檀斐順著檀智淵的視線看過去，目光所及，都是高壓電鐵絲網，蒼蠅都飛不進來，更別說其他東西。
“爺爺，我……”檀沐橙欲言又止，語氣相當凝重。
昨晚她出去，秦朗問她︰“為什麼你總喜歡在晚上出去，像極了古代那種女殺手”。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可秦朗不是傻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麼一句話。
她其實有預感，他們肯定是懷疑她的身份了，所以秦朗才會更加深入調查，才會找到她曾經治療過的檔案。
如果繼續查下去，不知道會……
再加上容瑾這件事，檀沐橙心亂如麻。
“安心留在那邊吧。”檀智淵嗓音低沉，听起來不強硬，但不容置喙。
“爺爺。”
“沐橙啊，爺爺累了。”
打斷檀沐橙的話，檀智淵直接掛斷電話，之後把手機又遞給檀斐。
檀斐抿了抿薄唇，似乎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有話想說？”檀智淵笑問。
“檀爺讓沐橙去秦朗那邊，是在給她準備後路嗎？”檀斐還是鼓起勇氣。
檀智淵眸色微閃，卻沒有回答。
如果說後路，早在兩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妥當。
一個沐橙，一個趙小刀，都不是單純是個名字而已。
“檀爺，沐橙對秦朗沒有男女之情。”
檀智淵抬手，語氣強硬，“檀斐啊，我知道你的心思。”
檀斐臉上肉眼可見的慌張，急忙解釋，“檀爺，我不敢痴心妄想。”
“如果沐橙喜歡你，我會成全，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對嗎？”
“檀爺您多慮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殺手不該……”
檀智淵卻笑了，“不該什麼？不該動情？哈哈哈，檀斐啊，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殺手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我從來不會讓你們斷情絕愛。是你們自己在血腥中逐漸忘記怎麼愛一個人。
“你對沐橙還有那個心思，證明你還沒有完全泯滅人性，這也算是好事。
“只不過沐橙那丫頭一向有自己的主張，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她的心思，我是怕你受傷。”
一個殺手頭子，在跟自己的手下討論愛情，討論人性，這真的有些諷刺。
檀斐握緊雙拳，不甘是真的，動了搶的念頭也是真的，但是懼怕檀爺更是真的。
可沐橙對他沒有感情，對秦朗就有嗎？
而且七年前，檀爺原本可以不讓昊昊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