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人是內鬼,那昨晚警方針對性如此明顯行動又是怎麼回事?”
薛老九煩躁的把煙頭狠狠摁在煙灰缸里。
“難不成,雙喜公司真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讓市里不顧一切,刻意針對咱們三家的產業下手?”
吳大頭驚疑不定的道。
“不可能。”
趙海龍斷然否定道︰“雙喜公司最早就是大小雙那兩個夯貨成立的,背後有個神秘的干娘撐腰,不過,我已經讓人調查過大小雙背後干娘的身份。
那老女人名叫藍彩英,綽號藍鳳凰,就是個跑江湖的,根本沒有任何官方背景。”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大小雙好像消失了有段時間了,他背後的那個干娘也沒再露過面,反倒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這個關虎,接手了雙喜公司的業務。”
薛老九看向趙海龍問道︰“龍哥,你知道這關虎的來歷嗎?”
“我讓人查過,他爹名叫關重山,曾經是閘河縣的縣長,只可惜他命薄,在即將提拔為一把手的時候,去省里述職發生了車禍死于非命,而關家也從此一蹶不振……”
趙海龍明顯對關虎做過詳細調查,說起他的經歷來如數家珍。
“那他是怎麼接替大小雙,成為雙喜公司總經理的?”
薛老九滿臉不解的問道。
“我也納悶呢,根據調查顯示,關虎和大小雙之前始終沒有任何交集,甚至彼此素不相識。”
趙海龍也是滿頭霧水︰“唯一一次有可能的交集,還是宮家覆滅那一次,可那件事被宮家人捂的很嚴實,具體發生了什麼根本就調查不出來。
我能知道那晚的事情和關虎有關,還是麗娜去監獄里看望她弟弟龔自強的時候,龔自強告訴她的。
他說那天他受宮少雄的委托,綁架了一個名叫關雪的女孩,而關雪,正是關虎的妹妹。
然後,大小雙和他們的干娘,就全都趕了過去救下了關雪。”
說到這里,趙海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可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龔自強也不知道,因為他被大小雙的人抓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傷的不輕,沒多久就疼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局子里了。”
靈魂飄蕩在趙家客廳里林昭,听到這番對話,忍不住暗自好笑。
宮家知道內情的人,基本上已經死光了。
即便有活著的,也不可能把自家罔顧倫理的丑聞傳揚出去,自然是要三緘其口的。
龔自強當時是不是暈過去了,他還真沒注意。
不過,他既然跟姐姐龔麗娜這麼說,應該是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龔自強把關虎打的這麼慘,他為了給關虎出氣,自然是要加倍奉還的。
這麼重的傷,龔自強疼暈過去很正常。
這次靈魂出竅,雖然沒有收獲什麼重要的消息。
但他卻基本上能夠肯定,昨晚警方的行動,應該不是趙海龍布的局。
靈魂歸竅後,他略一思忖,就捋清了頭緒。
應該是齊書記和柳市長覺得對他有愧,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目的就是想要為他出口氣。
以免他對南黎的投資環境深感失望而撤資。
他不知道的是,在針對吳大頭和薛老九名下產業的同時,還順帶著查封了趙海龍名下不少的娛樂場所。
完全是因為劉局在市局局長陳漢生面前給趙海龍上了眼藥。
雖然分局局長級別只是正科,但在南黎這樣的四五線小城市,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哪個不是八面玲瓏的角色。
劉局既然已經決定抱上林昭這根粗大腿。
對他的事情自然格外的關注。
而警務人員的消息來源渠道是要遠超常人的。
當收到吳偉和薛琦這兩個蠢貨派人圍毆林昭的消息時,他就意識到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
立刻給陳局打了個電話,匯報關虎毆打趙松濤一案的處理結果。
不過,他說話很有技巧。
把重點放在趙松濤囂張跋扈上,關虎憤怒下毆打他完全情有可原。
陳漢生本就愁著如何挽回南黎警方在林昭心目中的形象呢。
之前這個案子,他雖然也知道。
但由于是關虎確實動手毆打了趙松濤,證據確鑿。
他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偏袒關虎。
可現在好了,雙方已經達成了和解。
也就意味著,趙家不能再拿這件事做文章。
那可操作的空間就多了去了。
于是,大手一揮,就針對娛樂行業,連夜開展了掃黃打非行動。
為了不做的那麼明顯,還特意查封了幾家和趙家無關的娛樂場所。
這樣,即便趙海龍背後的人找麻煩,他也有充分的理由推脫。
我們又不是刻意針對趙海龍,而是在全市範圍內展開掃黃打非行動。
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合規。
即便趙海龍背後的人再惱火,也只能憋著。
卻哪里知道,他這番操作,不但引的趙海龍三人疑神疑鬼。
就連關虎這個當事人,都誤以為是有人要捧殺他呢。
林昭簡單沖洗一下,就叫了酒店服務。
跟甦慕橙和關虎一起,慢悠悠的吃起了早餐。
至于袁野,今天沒有過來。
雙喜公司有不少工程正在進行當中。
關虎這個總經理要陪林昭。
他這個副總,自然是要留在公司坐鎮的。
叮鈴鈴!
九點半,林昭的手機突然響起。
這個白小藝還真沉得住氣啊!
林昭看了眼來電顯示,在心里暗自吐槽。
他靈魂出竅的時候,就順帶著去鴨頭記轉了一圈。
那個時候才八點半,白小藝就已經在店里了。
應該是昨晚連夜回來的。
本以為她很快就會給自己打電話。
沒想到,竟然足足等了一個鐘頭才打電話過來。
“回來了?”
看破不說破才是好朋友,林昭故作不知的問道。
“嗯,剛回來一會兒,你在哪兒呢?”
白小藝也是要面子的,總不能說自己昨晚掛了電話後,就連夜哭著開車趕回來的吧。
“在雲頂國際呢,你現在過來吧,快到地方的時候給我振個鈴,我下去找你匯合。”
林昭讓白小藝過來找他匯合。
不是他擺譜,而是從鴨頭記去金寶山墓地,剛好要經過雲頂國際。
十分鐘後,林昭的手機開始振鈴。
“走吧,白小藝快到了。”
林昭沒接,直接掛斷電話起身。
五分鐘後,林昭在露天停車場見到了這位兒時的好友。
白小藝身材高挑,眉目精致如畫,留著精干的齊肩短發,戴著無框眼鏡。
看起來跟個都市麗人似的,和小時候那個瘋癲丫頭的形象可謂是大相徑庭。
白小藝眼楮有些紅腫,看來昨晚沒少哭。
感覺就跟挑選牲口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不停打量著林昭。
可一開口說話,濃濃的女漢子味兒瞬間撲面而來︰“你是阿昭?沒想到你小子長大後竟然這麼帥,早知道當年就提前把你拿下了,來,快來姐姐懷里,讓姐姐抱抱。”
林昭苦笑,但還是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擁抱。
不過,這個擁抱還是很有分寸的,以安慰性質居多,讓甦慕橙都生不出絲毫醋意。
“阿昭,阿航他……真的沒了嗎?”
白小藝一直在偽裝堅強,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林昭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嗚嗚嗚……都是我不好……嗚嗚嗚……我要是早點去找他,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白小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語氣里滿滿的全是自責。
隨著她斷斷續續的哭訴,林昭才知道。
白小藝大學剛畢業,父母就因為身體不好而雙雙住進了醫院。
她是獨生女,既要照顧病重的父母,還要兼顧店里的生意。
偏偏這個時候,席卷全球的疫情來襲,無情的奪走了母親的生命。
父親悲痛欲絕,病情變的愈發嚴重。
再加上疫情期間,飯店根本無法營業。
失去了經濟來源,家里的積蓄也因為給父母治病早就消耗一空。
白小藝既要養活自己,還要照顧重病的父親。
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幸好,二叔一家在關鍵時刻伸出了援手。
不但替她承擔了大部分的醫藥費。
還在疫情結束後,用自家的房子做抵押,貸了一大筆款支持她子承父業,把鴨頭記重新開起來。
承載著父親和二叔一家厚望的她,哪里還顧得上去找楚航。
就這樣,憑借著她敏銳的市場嗅覺和卓越的商業天賦。
僅僅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就還清了所有的銀行貸款。
不但把總店經營的風生水起,還在全省各個城市都開設了分店。
可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軌,她終于能輕松一點,打算抽空去找楚航時,卻被省里的一個二世祖給盯上了。
林昭本以為那個二世祖王培林是因為想要吞並鴨頭記才對她進行打壓。
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其實是王培林垂涎白小藝的美色,竟然企圖用強佔她的身子。
白小藝性子剛烈,自然不肯就範。
反抗中用水果刀捅了他三刀,險些沒把他變成太監。
礙于王培林施暴在先,白小藝傷人在後。
王培林的父親又位高權重,最忌諱這樣的丑聞。
最終,王家沒敢聲張,強行咽下了這口惡氣。
不過,仇已經結下,王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就利用人脈和權勢,對鴨頭記各地的分店進行了全方位的打壓。
他們就是要毀掉白小藝所擁有的一切。
讓她走投無路下只能向王家搖尾乞憐,成為王培林的私有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