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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5章 是否胡說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一燈闌珊 本章︰第1995章 是否胡說

    這麼多年過去,羅玄應總算混出了些名堂,只是似乎依舊沒達到當年尉遲氏為他描畫的 “錦繡前程”。

    他升遷得不算快,可曾經 赫的山西豪門尉遲氏,敗落得更快。

    年輕時的羅玄應,空有蠻力卻沒什麼見識,只當尉遲氏的百般刁難,是舍不得女兒遠嫁,是門第之見作祟。

    直到後來和軍中將門接觸多了,才隱約想明白老爺子的盤算,為何一定要讓他和未來的子嗣都冠上尉遲氏的名號。

    鮮卑漢化日久,哪會不清楚漢人的規矩忌諱,他就是太清楚了,才布下這盤棋。

    尉遲家看上的,從來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本事,以及他未來可能斬獲的軍功。

    男婚女嫁,雖有長幼之別,卻無尊卑之分。他與尉遲家的地位是平等的,甚至隨時可以斬斷聯系。

    但他若是改姓或者入贅尉遲,那就永遠成了尉遲氏附庸。

    尉遲氏的確可以送他一條青雲路,但那條路的長短寬窄卻任人拿捏。

    他的武力,他的軍功,都將成為尉遲氏可以隨意瓜分的東西,再不屬于他自己。

    他,不過是尉遲氏想豢養的一把刀,一個專屬打手。

    這世間,有技藝無背景的女子可能被人豢養,男子又何嘗不是!

    羅玄應望著地上的斷刀殘片,喉結滾動了兩下。

    他後來總在想,那時尉遲柔嘉,是否窺破了真相?

    她無法反抗父親,不能壞了家族的謀劃,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情郎折斷雙翅落入那個以她為餌的“陷阱”,所以才狠下心勸他走,走得越遠越好。她那時——是否知曉腹中懷上他們的骨肉?

    羅玄應捫心自問,即便知曉尉遲野的存在,他那時也不會放下自己的尊嚴與驕傲,入贅尉遲氏。

    尉遲柔嘉終究沒有以情義為引,勾他踏入英雄冢,而是放了他一條生路。

    誰都有過年少輕狂,卻只有尉遲柔嘉,為那點情義付出了代價,連帶著無法選擇出生的尉遲野。

    天高路遠,這些年羅玄應再沒回過山西,尉遲氏如今是何光景、誰在當家,一概不知。只這幾日旁敲側擊打探,才拼湊出零星消息,尉遲野幼年過得艱難,至于尉遲柔嘉,早已音信全無。

    羅玄應走得干脆,可作為尉遲氏拿捏他的工具,母子倆便成了廢棋。棄子的下場,又能好到哪里去?

    底子沒打好,往後就要千百倍的償還。

    今日羅玄應一番“修理”,既是討回尉遲野先前的漠視與不敬,也算是償了當年尉遲柔嘉的情與恩。

    羅玄應輕輕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最後只留下一句忠告,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尉遲氏沒那麼簡單,別傻乎乎地替他們賣命,多留個心眼,為你自己,也為你母親想想。”

    一段露水情緣,他能做的,僅此而已。

    尉遲野雙目通紅,眼眶里的血絲像蛛網般蔓延,胸口劇烈起伏,硬提一口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撲上前,一拳直沖著羅玄應面門而去。

    怒吼道︰“你胡說,胡說!”

    原來他的出生,從始至終都是算計的一環,如此可笑。

    誰給他取的名字,為何叫“野”,是因為他本就是見不得光的野種,還是因為背後那一雙雙野心勃勃的眼楮,早就將他視作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尉遲野對羅玄應口中的“老爺子”,也就是他的祖父印象模糊得很。幼時被放養在田莊,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被接回主宅。他看他的眼神,總是冷的,像在看一件不合心意的器物。

    小小的尉遲野偏生倔強,你不喜歡我,我也不睬你。誰罵他 “野孩子”,他就揮著拳頭打回去,打得頭破血流也不肯低頭。

    後來許是年紀到了,老爺子駕鶴西歸,遠嫁他鄉的尉遲柔嘉回來奔喪。

    那是尉遲野懂事之後,第一次能和生母長時間相處。可那時她已經有其他孩子了,即便如此,他也是歡喜的。

    那時他不懂什麼叫死亡,什麼叫孝道,只偷偷覺得,祖父死得真好,好得能讓母親回來。

    羅玄應避讓不及,臉頰與唇角之間頓時紅腫一片,帶著慣性跌坐在地。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小子的蠻勁。

    兩人索性甩了兵器,直接扭打在一處。沒了章法,沒了招式,全是街頭無賴般的撕扯。你拽我衣襟,我扯你頭發,揮拳時帶起的勁風掃過對方臉頰,倒地時濺起的塵土迷了眼。

    薛曲主持大局,沉喝一聲,“愣著作甚,拉開呀!”

    先前還可以說是切磋指點,這會全沖著泄私憤去了。

    不說兩人的官階、年歲差異,更別提背後的羈絆,打人也不能打臉呀!明晃晃的“犯罪證明”。

    周圍看熱鬧的將官們這才反應過來,幾個自恃武藝高強的大步上前,一邊一個架住人。

    蟻多咬死象,羅玄應和尉遲野身手再出眾,也架不住七八只手拉扯,兩人之間瞬間被拉開近一丈遠。

    尉遲野被按著胳膊,動彈不得,眼淚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混著臉上的塵土滾下來,在下巴處匯成泥痕。嘶吼著,連聲音都劈了叉。“你胡說!”

    右武衛的校場上,當著千軍萬馬的面,尉遲野哭了。

    通常並不是誰哭誰有理,但結合尉遲野先前的遭遇,他是挺委屈的。

    旁人雖不知兩人嘀咕了些什麼,可看這結果,分明是羅玄應幾句話,就把尉遲野說到破防了。

    羅玄應摸了摸臉頰的紅腫,倒吸一口冷氣,“尉遲氏的人又沒死絕,你大可回去問他們。”

    當初出面逼迫他的,除了那位老爺子,還有尉遲柔嘉的幾個兄弟。至于尉遲野掛靠的那位舅舅,反倒從沒露過面,羅玄應壓根不認得。

    羅玄應語氣不善,仿佛他巴不得尉遲氏死絕一般。

    白智宸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他好歹是尉遲氏的女婿,這話簡直是往他臉上扇。若不是被身邊的滕承安悄悄按住,他怕是真要擼起袖子,上去打第二場了。

    薛曲揮揮手,“散了,散了。那邊正演桃園三結義,再拖會兒,精彩的就錯過了!”

    人群漸漸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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