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說起來張應昌這個總教頭的就職典禮就顯得有些寒酸。
想當年徐安當這個總教頭那王鐵可以按照古禮焚香祭祀登壇拜將,而張應昌這個總教頭上任就只是開了一個通報會而已。
當年那徐安的就職典禮上,王鐵還讓營里的中下級軍官給徐安行大禮參拜以示尊敬,這張應昌昨天晚上連個鞠躬之禮都沒有混到。
說到底這張應昌是一個敗軍之將,雖然王鐵認可他的才能,但是下面的弟兄們可就有些懷疑了,所以這對待張應昌的禮節就不能像當初徐安那樣隆重。
不過對此張應昌也不怎麼在意,他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不能做出點成績來,是得不到這幫賊寇們的尊重。
...
潁州副總兵衙門,一堂。
在昨天晚上王鐵他們開完張應昌這個總教頭的任命大會之後,這第二天張應昌就正式上崗履職。
只見此時這一堂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木制的黑板,這黑板前面還放著一張桌角墊的比較高的書案,書案上擺著幾本書還有幾摞寫了一些內容的稿紙,同時這上面還放著一盒的粉筆。
黑板和粉筆自然是王鐵發明出來的,這兩樣東西也是王鐵所掌握的為數不多的後世技術。
粉筆的原材料就是石灰,而早在明代之前石灰就已經大量的運用在建築工程中,所以這方面的原材料鐵營非常容易獲取。
不過受限于鐵營工匠的技術水平,鐵營生產的粉筆特別的不耐用,一根粉筆連一黑板的字都寫不滿,且幾個時辰的功夫那在黑板上的粉筆灰就會完全掉落。
至于那黑板則是更為簡單,整一塊打磨光滑的木板往上多刷上幾層黑色的油漆就行了。
王鐵發明出這兩樣東西的起因是趙勝告訴王鐵,這營中的教導孩兒隊讀書寫字的紙張和筆墨消耗量太大,這幾百個孩子的筆墨紙硯用量比營中公文的筆墨紙硯用量都大。
所以王鐵經過一番思考之後就想起了後世的黑板和粉筆,于是帶著營中的工匠折騰了幾天把這兩樣東西搞了出來。
給每一個孩子發一塊兩三尺長的黑板和幾盒粉筆,讓他們用這個練習讀書寫字,如此一來大大降低孩兒隊筆墨紙硯的用量,為鐵營狠狠的節省了一筆經費。
不過就是這孩兒隊的孩子練出來的那筆字就跟雞爬的一樣。
...
這本來是給孩兒隊的孩子讀書寫字的黑板粉筆出現在這平時鐵營高層開會的一堂之中,那自然是有人給鐵營的這幫高層們上課了。
只見那張應昌身穿鐵營的藍色箭衣腰間系著一條金腰帶頭上帶著一頂紅纓範陽笠,這一手拿著一本書,然後另一只手拿著一柄戒尺。
待著張應昌站到講台上之後,那在講台下面的坐在第一排中間的王鐵便站了起來,緊接著前來一塊听課的鐵營軍官也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只見這大伙們在王鐵的帶領下對那張應昌抱拳行禮道︰“我等見過先生!”
那張應昌將手中的書本和戒尺往講台上一擱,給大伙們鞠了一個躬後語氣淡淡的說道︰“諸位免禮,請坐!”
就這樣下面的弟兄見王鐵坐下之後也都跟著坐下了,隨著這王鐵突然站了起來轉頭陰著臉語氣嚴肅的對大伙們說道︰“你們他娘的都給老子認真點听!”
“誰他娘的要是瞎胡鬧老子饒不他!”
這王鐵怕到時候這張應昌給大伙們講解高級軍事理論的時候,看不起張應昌這個敗軍之將故意搗亂,所以王鐵提前打一個預防針。
王鐵讓張應昌這個手下敗將給大伙們上課也不是在搞抽象行為藝術,而是鐵營這幫泥腿子們的確是需要學習一下。
這幫泥腿子們雖然在實操上都是高分甚至是滿分,但是在理論知識方面基本上是零分,而這個張應昌正好是跟鐵營這幫人反過來的,所以讓這張應昌給弟兄們上上課是再好不過的。
這實操和理論就當于是兩條腿,如果只是靠一條腿走路是話那肯定走不長的。
實操再厲害沒有過硬的軍事理論來輔助的話,那這到頭也是一個沖鋒陷陣的將才,當不了統領千軍萬馬的帥才。
縱觀華夏之歷史,這歷朝歷代的將才那可以說是數不勝數猶如泥沙一般,但這帥才歷朝歷代可就沒有多少了。
而像這等帥才基本上都留下了兵法傳之後世有的失傳),比如嘉隆萬三朝的大帥戚繼光戚爺爺就留下了兩部兵書傳之後世。
當然,光有理論那也不行的,如果理論上是巨人行動上是個矮子的話,那就變成了紙上談兵的趙括了。
所以這理論和實操還是要文體兩開花的。
不過這王鐵想到讓張應昌來給大伙們授課倒也不是他看到這一點,而是他想起了上輩子看的《某劍》,那電視劇里面不散奔跑的常師長居然成了李大團長的老師!
所以王鐵認為既然後世的人民軍隊能夠吸收這些有文化的敗軍之將當教員,那他為什麼不能也讓這有知識的明軍敗將給他手下的人授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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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鐵靈光一閃就整了這麼一出。
...
听到王鐵的警告之語後,這些鐵營軍官們都一個個老老實實的攤開桌子上的稿紙拿出毛筆來準備做筆記。
不過這些軍官們大多數都是假模假式的在做樣子,畢竟這些人中九成以上的除了會寫自己名字基本上一個字都不會寫。
但這也不打緊,因為這一堂內有專門記錄的文書,到時候會將授課記錄謄抄一部分給他們帶回營里去讓文職人員念給他們復習。
別看這些軍官們一個個裝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但這心里都在對王鐵腹誹,心想這王大帥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居然讓他們來听這敗將上課!
這敗將講的東西要是有用他至于被咱們這些弟兄們俘虜嗎?!
不過礙于王鐵的威懾這些軍官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听課。
...
這坐在堂下的軍官們不滿意張應昌這個敗將給他們當老師,而在那講台上的張應昌同樣也是不太願意給這些賊頭們講課。
張應昌在王鐵面前透露了不少高級軍事理論知識,那是因為王鐵已經是他的主公,且他也需要憑借這個謀一個進身之階,所以才願意將家傳的知識透露一點出來。
可這幫泥腿子跟他非親非故且沒有上下級關系,他張應昌憑什麼將家傳的知識教給這幫家伙?!
但沒辦法,王鐵這個大賊頭強逼著他來當這個先生,所以張應昌懾于王鐵的淫威不得不硬著頭皮來給這幫賊人上課。
...
只見那張應昌看著下面這幫賊寇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拿起桌子上的粉筆在那黑板上寫了六個字,分別是“衛所”、“營兵”,在這兩個詞語的中間則是一個人名“于謙”。
寫完這三個詞語之後,張應昌兩手杵著講台看著下面的賊人緩緩說道︰“諸位,我們義軍和明軍系出同源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這一點我想諸位也是清楚的。”
听到張應昌的話後下面的弟兄們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各路義軍中有大量的明軍逃兵,義軍從編制、訓練、戰術等各個方面都是模仿明軍的。
“這要想把軍隊給搞好,咱們首先得明白這明軍的起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說到這里,那張應昌拿著戒尺指向那黑板上的“衛所”說道︰“諸位兄弟中有不少是衛所軍戶出身,對這衛所肯定是了解的,不過諸位了解的是現在的衛所,而對于正統朝之前尤其是洪武、永樂兩朝的衛所不是很了解。”
“在這里,我向諸位簡單的講解一下。”
說到這里,張營昌喝了一口放在講台上的茶水,然後放下戒尺在講台上來回走動然後給大伙們講了起來。
“太祖皇帝定天下之後,在全國範圍內設置了三百多個衛所管理一百多萬的軍戶。”
“這三百多個衛所除了羈縻衛所、上直禁衛、王府護衛還有一些養馬和打造各類器械軍匠衛所之外,其余衛所皆為屯田守御衛所。”
“這些屯田衛所中,內地衛所是八分屯田兩分守備,邊境衛所則是七分屯田三分守備。”
“這也就是說,內地一個衛所足糧足餉的常備兵力在一千人,邊境衛所的常備兵力在一千五百人。”
“衛所軍戶每家授予50畝以上的軍田,產出的糧食中上繳二十四石到衛所糧倉中,永樂朝改為十八石,再往後到現在則是八石到十二石左右,每個地方有所不同。”
“這軍戶上繳的軍糧除了給衛所軍官發俸祿之外,其余的全部都用作衛所常備兵力的軍糧和軍餉。”
“正常情況下,軍戶們上繳的軍糧是足夠操練所需的糧餉以及軍官俸祿,甚至可能還有多的。”
“所以我朝太祖曾言‘吾養兵百萬不費百姓一粒糧食’!”
說到這里的時候,那張應昌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只見那張應昌痛心疾首的說道︰“太祖所定的法制那是極好的,可就是架不住下面這幫歪嘴和尚把經給他念歪了!”
那下面的王鐵等人听到張應昌這話就感覺好笑,心想這衛所不就是像你家這樣的世襲軍官給搞壞的嗎?!你還有臉在這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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