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靈氣。”林風閉目凝神,能清晰地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清涼氣息從湖面蒸騰而起,順著周身毛孔涌入體內,與異脈中的真氣交相呼應。他尋了塊臨湖的巨石坐下,運轉心法,任由靈氣在經脈中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只覺得靈氣已經很稀薄了。
他緩緩睜開眼楮,只見湖面的薄霧漸漸散去,露出對岸峭壁上的奇特紋路。那些紋路似天然形成,又隱約透著人工雕琢的痕跡,組合在一起竟像一幅殘缺的星圖。林風心中一動,正欲細看,卻見湖水突然翻涌起來,湖心處竟升起一道丈高的水柱,水柱頂端托著一枚拳頭大小的玉珠,通體瑩白,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這是……”林風瞳孔微縮,能感覺到玉珠中蘊含的磅礡靈氣,比周圍天地間的總和還要濃郁數倍。他剛要起身,水柱卻驟然潰散,玉珠墜入湖中,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凝結成冰,又瞬間消融。
“錯覺?”林風皺眉,走到湖邊伸手探入水中,湖水冰涼刺骨,指尖卻觸到一塊光滑的硬物。他俯身打撈,竟是一塊巴掌大的青石板,上面刻著與峭壁紋路相似的星圖,只是多了一個清晰的圓點標記,正是玉珠升起的位置。
“看來這天池確實藏著玄機。”林風將青石板收入懷中,體內的異脈真氣竟因剛才的靈氣沖擊而躁動起來,最後一處穴位隱隱有發光的跡象。他心中一喜,看來此行果然沒白來。
傍晚時分,林風踏著夕陽下山。剛回到吉邊城營地,雪影便迎了上來︰“老大,東麗國的使者午後就到了,自稱是他們的禮部尚書,說帶來了皇帝的親筆國書。”
“國書?”林風接過雪影遞來的降書,展開一看,上面無非是稱臣納貢的內容,語氣卑微得很。
“使者還說,希望能贖回被俘的將士。”雪影補充道,“願意用三千匹良馬和五萬石糧草交換。”
林風將降書扔在案上,“告訴他們,吉邊城和東南的長雲南部山脈也要歸我們大華國。”
“是。”
“大楚國那里是什麼情況?”
“東麗國讓出邊境兩千里的疆域,邊境兩個城池都歸大楚國所有。”
“還不錯,對了雪影,這陣子辛苦你了,要什麼獎勵?”
雪影巧了一愣,“我……我不要獎勵。”
“你是我身邊功勞最大的人,不要獎勵怎麼行?”
“這麼著吧,我教給你一個功夫如何?”
“功夫?”
“沒錯,現在有點空閑時間了,我要教你功夫。”林風說道︰“你現在還不到宗師的境界吧?”
“是的,老大。”
林風掏出《乾坤訣》和《吸功大法》來,“若想短時間提高功力,只要學會這兩本武功就可以了。”
雪影先打開了《吸功大法》,“這……是邪惡功法?”
“所以要先練習《乾坤訣》,只要練會了乾坤訣上冊,任何邪功和邪惡的真氣也會被乾坤訣心法轉成正常的真氣。”
“這麼神奇?”
林風笑道︰“你先拿去看看,等兩日後,我帶你去長白山天池練功。”
“好的老大。”
雪影走後,弒影走了進來,“老大,江州的花影來信。”
林風拿起信封打開,只見上面寫道︰
老大,那個嚴風已經易容成端王得到了江州之王,不過被我們設局殺死了,梁王重新掌控了江州。
藍葉以身入局,為了掩人耳目,也佯裝受了重傷,現在已經離開江州。
林風合上信,心中松了一口氣,江州之事已經妥當了,不,應該說是大楚已經暫時沒事了。
如今大楚之危已解,大夏國可能就坐不住了。
下一步大夏國會如何行動呢?林風突然想起陳國,或許又要在陳國上面下工夫了。
鎮南王如果再不出兵,很可能就會引發君臣矛盾了。
鎮南王……
說實話,自從林風知道鎮南王林雲是他的父親後,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些生氣。
讓母親漂泊在外還死在異國他鄉,真是不可原諒。
沒錯,他也有苦衷,。他也苦苦尋找了二十年,但這也不是他娶樓家大小姐當正妻的理由,關鍵是母親當時還沒有確定死去。
或許在別人眼里他情有可原,自己差點死去,若不是陳國的樓家大小姐救了他,並且樓家幫助了他東山再起,于情于理也應該讓樓家小姐當正妻。
但身為他的兒子,林風卻過不去那道坎。
“老大,還有一個正義盟的消息。”
“說。”
“正義盟的人已經深入到夏國腹地,不過鬼陰門的老巢沒有找到,說他們的老巢很可能在秦嶺山脈的龍脈山,那里非常古怪,而且還有很多神秘的機關陣法,他們根本無法進入。”
“那就讓他們先撤出來吧,反正已經知道鬼陰門是內陸諸國魔神盟的盟主了,我會親自找他們算賬的。”
“老大的意思是要干大夏國?”
“這不是早晚的事情嗎?不過因為大夏國現在一直在背後,一副跟他們無關的樣子,所以要打大夏國還需要一個由頭。”
“由頭?”
“只要有個由頭就行了,等等吧,正好我也要有事情要辦。”
“好的老大。”殺影說道。
兩日後的清晨,陽光穿透薄霧,給長雲山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林風與雪影並轡而行,青石板路蜿蜒向上,兩旁的古松愈發挺拔,松針上的晨露被風一吹,簌簌落下,打在衣袂上沁出微涼的濕意。
“這里的山路,比上次來更顯清幽。”林風說道、
雪影也勒住馬韁,望著前方雲霧繚繞的山尖,眼中帶著好奇。她這兩日潛心研讀《乾坤訣》,雖未入門,卻已能隱約感受到天地間流動的細微氣息。
林風笑了笑︰“長雲山的妙處,不在山腳,而在山頂。到了天池,你便知道為何我要選在此地教你練功了。”
行至半山腰,山路陡然陡峭起來,馬匹已難以前行。兩人棄馬步行,攀著岩壁上的石階向上。越往上,空氣越發清洌,混雜著草木與濕潤泥土的氣息,吸入肺腑,竟讓人覺得通體舒暢。雪影自幼習武,此刻也不禁有些氣喘,卻見林風步履輕快,如履平地,不由暗嘆其功力深厚。
約莫一個時辰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偌大的湖面出現在群山環抱之中,便是聞名遐邇的天池。湖水藍得近乎透明,像是被上天打翻的靛青顏料,又似一塊巨大的碧玉瓖嵌在山巔。近岸處的水極淺,能清晰看見水底圓潤的鵝卵石,偶有幾尾銀魚游過,尾鰭一擺,便沒入深處的幽藍里。湖面如鏡,倒映著頭頂的流雲與周遭的峭壁,雲動影隨,竟讓人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
“好美……”雪影喃喃道,一時看呆了。
林風指著湖面︰“你仔細看。”
雪影依言望去,才發現湖面並非全然平靜,而是有極細微的波紋從湖心向四周擴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底吐納。更奇的是湖對岸的峭壁,崖壁上布滿了深綠色的苔蘚,卻在苔蘚的縫隙中露出幾道銀白色的紋路,縱橫交錯,竟隱隱構成一幅星圖的輪廓,只是缺了最中央的一點。
“上次我來,湖心曾升起一枚玉珠,蘊含的靈氣非同小可。”林風走到湖邊,俯身掬起一捧水,湖水冰涼刺骨,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清甜,“這里的靈氣,比外界精純百倍,最適合突破境界。”
他尋了塊臨水的平整巨石,示意雪影坐下︰“運轉《乾坤訣》的心法試試,感受一下周圍的氣息。”
雪影依言盤膝而坐,閉上眼凝神調息。起初並無異動,片刻後,她忽然眉頭微動——一股清洌的氣息從湖面緩緩升起,順著她的呼吸涌入體內,與丹田處的真氣相觸。那氣息起初微弱,卻帶著一種溫潤的力量,慢慢撫平她經脈中因常年練功留下的細微滯澀。
“就是這樣。”林風在旁指點,“不必刻意引導,讓靈氣順著《乾坤訣》的路線自然流轉,它會自行滌蕩你體內的濁氣。”
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卻並未急于練功,只是靜靜望著天池。湖面的霧氣漸漸散去,陽光直射在水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峭壁上的星圖紋路在光影中若隱若現,仿佛活了過來。他忽然想起上次找到的那塊青石板,或許這星圖的秘密,便藏在這天池深處。
雪影沉浸在修煉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卻愈發紅潤。體內的真氣在靈氣的滋養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原本卡在宗師境門前的壁壘,竟隱隱有了松動的跡象。
林風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他指尖微動,將自身真氣分出一縷,悄悄注入雪影體內,助她穩住躁動的氣息。這縷真氣觸踫到雪影的真氣時,她體內的《乾坤訣》心法竟自行運轉,將他的真氣吸納、轉化,融入自身——看來這功法的玄妙,遠超他的預料。
日頭漸漸西斜,湖面的顏色從靛藍轉為深藍,又被夕陽染成一片金紅。雪影緩緩收功,睜開眼時,眸中精光一閃,起身時身形竟輕盈了許多,一跺腳,竟能躍起丈高。
“我……我突破了?”雪影又驚又喜,感受著體內奔騰的真氣,比往日強盛了數倍。
“只是初入宗師境,還需打磨。”林風站起身,望著暮色中的天池,“這里的靈氣充裕,我們再留幾日。幾日後,或許你能再進一步。”
雪影用力點頭,望著眼前的天池,心中對林風的感激又深了幾分。她知道,這份機緣,是眼前這個男人親手給予的。
暮色四合,天池漸漸隱入夜色。唯有湖心處,偶爾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暈,像是在回應著山巔的星月。林風望著那光暈,若有所思——這長雲山天池,絕不僅僅是一處靈氣充沛的練功寶地,它藏著的秘密,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邃。而這秘密,或許與他體內異脈的最後突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雪影在天池邊靜坐,呼吸與湖面的靈氣同頻,周身泛起淡淡的熒光。林風望著她入定的模樣,嘴角微揚——這《乾坤訣》果然玄妙,短短幾日便讓她氣息愈發沉凝。
雖然對于林風來說天池外的靈氣已經很稀薄,但雪影剛入門,自然足夠她吸收。林風可不能在這閑著。
那就不如進入天池底下看看。
林風身形一晃,凌雲渡展開時足尖輕點水面,如一片落葉飄至湖心。此處正是上次玉珠升起之地,他深吸一口氣,縱身沉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異脈中的水系穴位應聲而動,淡藍色的真氣如薄紗般覆在體表,將水流隔絕在外。越往下沉,水壓越大,耳膜嗡嗡作響。他旋即催動土系與金系真氣,土黃色與暗金色的氣流交織成繭,將水壓穩穩擋在外面,身形如箭般直抵池底。
池底並非預想中的淤泥,而是整塊青石板鋪就,石面光滑如鏡,刻著與峭壁星圖呼應的紋路,只是中央多了個拳頭大的凹槽——顯然是玉珠嵌合之處。更奇的是,石板縫隙中不斷滲出絲絲縷縷的白色靈氣,如游絲般纏繞,匯聚成濃郁的氣團,正是天池靈氣的根源。
“果然是聚靈陣。”林風盤膝坐下,乾坤圖在體內飛速旋轉,貪婪地吞噬著靈氣。這些靈氣精純得不含一絲雜質,涌入異脈時竟讓最後一處透明穴位隱隱發燙,似有突破之兆。他閉目凝神,任由靈氣沖刷經脈,耳邊只有水流的輕響,恍惚間竟與前世听聞的天池水怪傳說重疊——難道那些傳說並非空穴來風?
念頭剛起,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從對面山壁傳來。林風猛地睜眼,只見水底山壁的暗影中,一個洞穴緩緩浮現,洞口的石縫間探出一顆頭顱——鹿角、蝦須、魚鱗密布,赫然是一顆龍頭!深水洞穴中竟然藏著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