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回到香島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份了。
爺爺奶奶也已經回了老家，這次沒有悠哉悠哉，走的算是匆忙，家里傳信過來，大爺爺已經臥炕不起了。
李劍�狠狠的稀罕了小閨女，抱著寸步不離了一整天，三年生個六個，就這麼一個閨女，這幫家伙也不太不爭氣了。
回老家還是得回的，萬一大爺爺就這麼翹辮子了，這一房的長子長孫是大哥，不過他肯定回不去，那就得有個磕頭的。
本來八斤也該在場，不過他年紀小，可以不算數。
再說帶他回去那帶不帶另外三個就是個問題，畢竟現在234這幾個已經不是話都說不利索的家伙了。
要是也帶，那咋跟人解釋老四這個變了異的娃娃？
李劍�倒是不怕麻煩，是怕有碎嘴的逼逼叨，到時候還得費手給他們誰一個大巴掌。
等明後年之後，哪怕都帶回去，問題也不大，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跟父母商量了一下，他們要是也回去怕是短時間也回不來，工作什麼的耽誤了不要緊，主要是這邊沒個長輩也不太放心，況且具體什麼時間誰也說不準。
“就我自己回去吧，你們都該干嘛干嘛，我大爺的身體我還算有數，回去我還能給他續續命，我手里還有年份更久的人參。
有什麼消息會打電話到鵬城，最快當天他們就能把消息傳過來。”
事情定下，李劍�就要啟程。
只是抱著昭澈滿滿的不舍。
“我真不能帶我閨女一起回去？”
“你快滾，誰家不到三個月的娃娃大老遠的折騰！”
趙女士親手終結了李劍�想偷自己閨女的想法，只是讓李劍�帶上了一些營養品。
“這些回去給幾個老的分一分，我們平輩的就沒有了，人太多，帶也帶不過來，你要是有那個心思就自己孝敬去，反正我們也不管。”
李劍�明白，這是父母二人對于一晃十余年沒在老家對長者的心理補償。
轉眼間家中最年長的不覺間已經來到生死之際，年輕的一輩也要感嘆歲月的流逝，感嘆自己不再年輕。
李劍�獨自回程，還沒過關就只剩下一個隨身的小包，也不必檢查來檢查去的。
到京城，先看了看大佷女，昭凝已經八歲了，放學回來看到李劍�坐在家里，偷感十足的從後面捂住了李劍�的眼楮。
“猜猜我是誰？”
“我猜一定是隔壁王大爺家那個小孫女吧，那姑娘我跟你說，比我大佷女還漂亮還听話。”
捂住眼楮的手往下移動到脖子，狠狠的箍住。
小丫頭咬牙切齒的，
“說！你啥時候認識的隔壁的小姑娘！
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大娘笑呵呵的看著昭凝，
“傻孫女，隔壁那家姓孫，他家就一個臭小子，哪來的小姑娘，你又被你二叔給騙了！”
小丫頭臉上還有點嬰兒肥，明眸鋯齒的，新換的牙整整齊齊，嘴邊還有兩朵梨渦真是好看的緊。
“你要是不跟我好了，我就把禮物送給別人吧！”
“二叔！我這不跟你鬧著玩嘛！
讓我看看有啥禮物，我跟你說，要是不好玩不好吃我還不一定瞧得上呢！”
“嘿，你這碎嘴子可是隨了誰了，真能叭叭！”
臭小子初一反而有點沉默寡言，跟當初劍秋那個德行差不多，有點裝作冷酷的模樣。
“沒幾天就放暑假了，到時候跟你爺爺奶奶一起回老家去吧，二叔得先走一步，你們再回來的晚些，沒準我都跑路了。”
“你又不跟我們一起走呀？”
“你們倆要是抗揍，或者保證你媽媽不揍人，我也可以提前帶你們回家，讓他們坐火車去。”
“那還是算了吧，我媽媽說這個暑假要帶小弟去看爸爸，我和我哥一起回老家去。”
“那她為啥不帶你們倆也去神都？”
“因為怕我們倆丟了，帶不下。”
“漂亮！你媽媽想的很周到。”
“二叔你是不是沒挨過揍，說話真氣人哎！”
“你咋知道的？
我跟你說，我小時候惹禍了，挨揍的就是你爸爸，等我長大了就不惹事了。
誰還不是一個乖寶寶了？”
小丫頭張開雙臂，夠不著，又往後退了幾步，比劃了一下。
“誰家乖寶寶跟你這麼老長，家里最大的那口鍋都炖不下！”
“要咋說我大佷女貼心呢，居然能想到給她親叔給炖了，你可真是孝順死了！”
要說三歲看老，昭凝這丫頭是真的鬼精靈，叔佷倆一邊逗悶子一邊跟她完成十萬個為什麼，要不是她叔叔學識淵博、過目不忘、英俊瀟灑，壓根就對付不了這個鬼丫頭。
終于挨到吃完晚飯，李劍�決定堅決不在這邊住，要不然這丫頭還能跟你嘮上十塊錢的。
看看冷酷的初一，再看看溫和話又少的昭卿，李劍�覺得大哥這一房能叭叭的基因好像都集中到這丫頭身上了。
李劍�一貫奉行的原則就是打不過就跑，說不過就不說，懶得說就自閉。
第二天一早，隨便吃了一口早飯就驅車往家里趕，火車什麼的太不自由了，永遠是第二選項。
到了家，看爺爺奶奶的表情似乎大爺爺人還在，跟自己料想的也差不多，生機的流逝是緩慢的，是線性的，只要沒有災病，沒有意外，人也沒那麼容易掛。
“我大爺沒事吧？”
看到李劍�回來爺爺奶奶也不意外，以李劍�的性格，如果听到老人不行了是不會不管不問的。
算算時間，那邊也坐完了月子，路上再耽擱幾天，這會兒到家是正常的。
“腦子還不糊涂，就是走不動了，拉尿知道喊人，也沒那麼窩囊，你去看看吧，要是能，就讓他多活一陣子。”
對爺爺來說，大爺爺是他的大哥，是拉扯他長大的高山，是家里還記得祖籍是哪的唯二人中之一。
爺爺也知道，這個大爺爺這個歲數了，早晚有這麼一天。
男人往往在這種時候能從小時候記得的第一件事起回望整個生命周期，卻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對于整個老李家來說，大爺爺就是現存的圖騰，他在，一大家子人都不會是散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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