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眠收到江澄的傳信就忍不住頭疼,陰鐵之事太過緊要,當初藍啟仁親自傳信說明的時候他就擔心過一回了,如今可好,江澄跟魏嬰竟然主動湊上去了!
不過,江楓眠不免又有些欣慰和得意。
江氏位列五大世家,祖上還是游俠出身,自然從來不是吃素的。
只是幾十年前江氏發生過重大危機,就連江楓眠接任宗主之位,都是臨時決斷的,甚至一度到了若是沒有虞夫人娘家幫襯,江氏就要跌出五大世家行列的危機邊緣。
可自從江澄懂事以後,江氏便再次煥發了生機,實力也是一日強過一日,門下聚攏了眾多門徒和客卿,實力比起江楓眠剛剛繼任的時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而如今陰鐵這樣重大之事,江氏也能參與其中,並且佔據不小的份量,江楓眠又出門給自己的妻子定做了一套首飾,來表達自己對妻子的感激之情。
當然,正事他也沒有忘記,帶著妻子一起召集了長老們商量如何妥善收尾。
大長老是江澄的鐵桿支持者,直接表態道︰“既然少宗主有了主意,我們只管听從少宗主的安排就是。”
其他人也沒什麼話說,甚至直接開始根據江澄提供的陰鐵可能的屬性,開始安排人員和物資了。
江氏行動起來十分迅速,畢竟這幾年來江氏一直都安排年輕一輩出門夜獵試煉,而老人們當然也會跟著一起出門,既是監督也是保護。
所以四方的探子看到江氏再次組織人手出門夜獵的時候,只是稍微確認了一下比往常都要大的規模,是因為江澄和魏嬰這兩個年輕一輩的領頭人賴在外面不想回來以後,就放過不提了。
藍氏的行動也不慢,畢竟陰鐵實際上可是掌握在他們家二公子藍湛藍忘機的手里啊,縱然大家都信得過江澄和魏嬰的修為以及人品,可凡事都有個萬一呢,萬一他們期間遇上了什麼不可抗力分開了呢?
那他們的二公子不就危險了嗎?
連續在深山老林子里鑽了大半個月,江澄跟魏嬰倒是摸到了不少趣味,畢竟這些深山老林子里奇異事物很多,奇花異草也多,甚至得益于江澄跟魏嬰的充分準備,哪怕出門只帶了錢,連衣裳都沒多帶兩件的藍湛也能維持基本的整潔。
只是,哪怕江澄分給他的貼身里衣都是江澄從來沒有穿過的,他感受著緊貼著皮膚的溫柔觸感,竟然會從心底里冒出一股將江澄撲倒,最好直接皮膚緊貼著皮膚的沖動。
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畢竟藍湛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應該成為一個君子,當然不能有這樣齷齪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里衣帶來的刺激太大,藍湛竟然開始沖破長生針對他的記憶設下的封印,腦子里時不時就冒出自己只能遠遠看著江澄跟魏嬰親近的畫面,以及他只能將絕望和痛苦深埋在心底里的感受。
三人本就是在逃命呢,再有趣味時間長了也只會疲憊,偏偏藍湛還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內耗,所以不出所料地,就第一個倒下了。
藍湛高熱,江澄跟魏嬰當然只能找一個安生地方暫時停留,好為藍湛醫治,可回想最近幾天藍湛看向自己時帶著強烈佔有欲的眼神,江澄心里也有些懷疑會不會藍湛被陰鐵蠱惑了。
別說江澄了,魏嬰心里也有些嘀咕,而藍湛的心神受到巨大沖擊又被江澄和魏嬰把脈把出來了,兩人就越發懷疑藍湛突然高熱且心神不寧,是陰鐵作祟了。
于是江澄便提議道︰“我們再為陰鐵加固封印吧,這樣下去藍湛肯定要受一場大罪。”
魏嬰也同意,“清心音也給藍湛安排上,希望他能早點兒清醒吧。”
江澄跟魏嬰聯手再次加固了陰鐵的封印,江澄替藍湛彈奏清心音,魏嬰便出門為藍湛采藥,兩人忙活了整整三天,才讓藍湛醒來。
而藍湛一睜開眼,就緊緊地攥住了江澄的手腕,甚至在江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江澄拉到自己懷里,並將自己的臉埋入江澄的後頸。
藍湛恢復了記憶,查探道江澄尚未跟魏嬰結為道侶,心里真是高興極了,都忘了他身上還帶著陰鐵呢,而且江氏和藍氏已經派人過來要跟他們匯合,好處理陰鐵的後續問題。
而江澄只覺得莫名其妙,先前藍湛看向自己帶著強烈佔有欲的眼神,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也讓他終于明白了藍湛對自己的心思。
只是雖然眼下已經將藍湛當成朋友了,也明白藍湛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謙謙君子,內心里的叛逆怕不是比他和魏嬰還甚,可他也沒打算跟藍湛更進一步。
所以江澄堅定地推開了藍湛,並且只當眼前什麼都沒發生過,“藍湛,你醒了就好了,我跟阿羨可替你擔心了。”
說著,江澄就退到了一邊開始照顧篝火。
可是如今的藍湛卻不會輕易讓江澄有機會將剛剛的事情揭過去,哪怕他害怕因此弄巧成拙,也要讓江澄對他改換一下印象,“阿澄,我想跟你結為道侶。”
江澄看得十分清楚,藍湛對他這個人是有企圖的,可沒想到藍湛一開口說的竟然會是結為道侶之事。
而這個時候,他也總算有一點時間來整理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對勁之處了。
他總覺得自己身上帶了許多東西,而且他修煉的功法也必定跟其他世家不一樣,甚至跟江氏本身流傳下來的功法不同。
他總覺得自己經歷過許多事情,但那些事情好像不能用他此生短短十多年的經歷來解釋,所以最終他斷定自己一定失去了許多記憶,而那些記憶對如今的他來說,十分重要。
江澄隨口說道︰“即便是道侶,我也只會選一個志同道合,跟我心意相通的。”
藍湛不禁攥緊了拳頭,難道他又要眼睜睜看著江澄跟別人走到一起嗎?!
他想要訴說自己的思慕之情,想要訴說他經歷過的一切,想要訴說他兩次失去的絕望和哀慟,可他有十分清楚眼前的江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他已經快要錯失先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