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絕殺︰“所以你知道馮曉雯早就死了？”
沈翊則問︰“所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馮曉雯不分你我的？”
最終，葛宇天交代了自己對于馮曉雯之死的看法，他顯然是認為馮曉雯是被廠里那些對他們感情指指點點的人，殘忍殺害了的，可不管怎麼問，他都沒有繼續開口了，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杜城跟沈翊只能先退出來。
醫院那邊有轄區派出所同事們的幫助，許沁被召喚回來跟著杜城一起復勘現場。
何溶月指給杜城跟許沁看，“這里——”
“這些熒光反應我們都查過了，確定是馮曉雯留下的陳舊血跡，包括牆上斷斷續續的擦痕也是一樣。”
但她停在一團能依稀看出上半身痕跡的熒光跟前，說道︰“根據我們的推測，這個地方，才是馮曉雯的死亡地點，是有人將她搬到那邊去重新擺放的。”
然後許沁就盯著杜城看，杜城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笑眯眯的何溶月，只能認命地將趴下去稍微示範一下。
許沁看著杜城趴下的位置，這里距離下來的樓梯只有一步之遙，而那邊牆上那些擦痕不遠處，則是通往上方通氣口的逃生梯。
杜城爬起來拍了拍衣服褲子上的灰，就跟著何溶月和許沁走到逃生梯旁邊，這回換成他盯著許沁了。
可許沁卻拿過何溶月手里的電筒，說道︰“我這個不具備參考性——”
何溶月恍然大悟，點點頭承認她所言非虛，畢竟她也是見識過許沁剛上班不久就直接爬樓的壯舉。
杜城將逃生梯下面的桶子重新擺放，何溶月踩著沙袋站到逃生梯下面，她跟馮曉雯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她能做到的事情，馮曉雯也能做到，若她做不到的事情，那麼馮曉雯極有可能也做不到。
現在她只能勉強夠上逃生梯的兩級抓手，但因為手臂力量不夠，所以她蹦了幾次都不能將自己給拖上去，最後一次嘗試的時候，甚至因為旁邊桶子突然倒下而無處著力，因此直接摔了下來。
許沁眼疾手快將何溶月穩穩接住，何溶月才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到許沁一臉緊張的時候，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可以啊，有眼力見兒哈。”
許沁先將何溶月扶起來站好，這才沒好氣地說道︰“我就該讓我們城隊過來英雄救美，讓你見識見識菲姐的威力。”
何溶月渾身一抖，哎喲，誰能惹得起菲姐啊！
要是今天她真是被杜城接住的，這傳到菲姐耳朵里，明天就該考慮訂婚，後天就要考慮婚宴，再過一天就該商量孩子上什麼幼兒園了！
杜城滿頭黑線，揚聲說道︰“嘿嘿嘿，這里有個三觀端正還長得不錯的刑警隊長呢——”
三人相視一笑，但卸下笑容過後，心情都變得十分沉重。
何溶月開口說道︰“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馮曉雯應該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關在了這里，她想要從逃生梯出去的時候，不慎摔傷造成了左邊小腿骨和左手臂骨折，至于右手四指脫臼，應該就是試圖扶著牆壁努力的痕跡了……”
杜城艱難地開口繼續說道︰“因此，馮曉雯極有可能是——餓死的。”
許沁嘆著氣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調查馮曉雯死亡背後的原因，尤其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化工廠的這間地下室，以及她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不能逃生，還有後面又是誰將她的尸體移動，並且帶來了其他死者一起擺放在這里。”
等回到警局，蔣峰帶來了關于周國良的消息︰“這個周國良啊，他的妻子說他是個房產經理人，所以有時候會遇上修建或者裝修的工地，身上沾上什麼痕跡也不奇怪。”
“他妻子也說了，他難免跟裝修工人打交道，有過一些矛盾，但都是小事，不可能發展到殺人泄憤這種地步。”
“至于這個周國良的同事，他業績好，經常在外面跑，一個星期可能也就見上兩三次，拿下大單子了也舍得請大家喝杯奶茶吃個燒烤什麼的，同事們對他也是羨慕居多，連口角都很少。”
許沁看完了葛宇天的審訊記錄，直接說道︰“我懷疑葛宇天就是殺害除馮曉雯以外的其他五人，包括企圖殺害郭媛的凶手。”
“昨天何溶月說，王曉夢和趙元慶是溺亡，剩下三人周國良、柳芳和李紅都是暴力窒息致死，甚至僥幸逃脫一劫的郭媛有被人捂住口鼻的經歷，是她掙扎太過僥幸暫時脫離，才招來一頓毒打。”
“而且所有死者的尸體，包括馮曉雯在內都是特殊處理過的，所以葛宇天肯定需要一個地方來做這些事情，而我們勘察過化工廠的地下室，顯然沒有這樣的痕跡。”
“所以我猜測，葛宇天經常去的地方，一定就是他處理後面那些死者尸體的地方，甚至極有可能是溺死王曉夢和趙元慶的地方。”
許沁又提出了新思路，但現在已經有點兒晚了，杜城簡單總結兩句，就讓大家先下班。
葛宇天還在局里呢，許沁也懶得回去了，掏出手機就開始點外賣，沈翊見狀也趕緊加入，杜城走了又回來也舉手加入。
李 跟蔣峰兩個期期艾艾地迎上了三雙眼楮，蔣峰挺胸而出護住了李 ，咽著口水鼓足了勇氣︰“我們住得近，今天要回家，就不參加你們的外賣活動了……”
李 也從蔣峰身後探出頭來說道︰“那個，明天早上的全套煎餅果子，我肯定不會忘了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沁作勢要送他們倆出門，蔣峰趕緊謝絕，轉頭辦公室里就剩三個要在警局過夜的人了，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奇怪。
杜城撓了撓頭，先一步認輸︰“外賣還要一會兒，那我就先會辦公室了，到時候叫我就行……”
沈翊目送著杜城離開，轉身坐在了李 的位子上，看得許沁一頭霧水。
“沈教授你這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沈翊在腦子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還催促嘴巴趕緊說話，面上卻是紋絲不動的模樣，等了一會兒才總算找到了一個借口︰“你之前不是說方凱毅有些問題嘛，要不手頭這起案子忙完了過後，我們一起去凱萊生物研究所看看？”
許沁忍不住笑出聲來，“沈教授，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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