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劑？
甦希皺眉，他看著方和平︰“什麼興奮劑？”
“是毒品。”方和平誠實的說道︰“讓人上頭的東西。”
“我們玩了一個晚上，我輸了7000萬。”方和平說︰“當時，我正在將自己的資產往國外轉。本來，我是打算將紡織廠賣一個好價格的。”
“然而，那天晚上，我直接輸出去了。”
方和平懊惱的說道︰“在黃玉成的要求下，我以紡織廠的名義向山河集團抵押貸款，說是弄什麼過橋資金。其實，紡織廠壓根就不需要貸款。”
“然後呢？”
“然後，山河集團就走了司法程序，將紡織廠拿到了手。再後來，黃玉成威脅了我一次。”方和平說︰“當時，爆出了周雲海案。後來又傳說你要到天南來。黃玉成就威脅我，讓我趕緊離開天南，否則對我不利。”
“我擔心自己像周雲海那樣，我就自己躲藏了起來。我也不敢去澳洲，去了那里，說不定就牽連到妻兒子女。我本來想躲過這陣風頭，等到一切風平浪靜，政府完全接管方針集團後。我再偷偷的溜出去。哪曉得這麼快就爆發了紡織廠拆遷事件。”
方和平說道。
甦希問︰“你和黃玉成是什麼關系？”
“我算是他的白手套吧。”方和平說︰“黃玉成以前也在南鋼，那個時候我們就認識。後來我辭職下海，他娶了蕭恩候的外甥女，自此平步青雲。雖然中間去外省干了十幾年，五年前又回來江東，從常務副廳長做到廳長，兼任了副省長。他經常說，他在京城有關系，他一定能大展宏圖。”
甦希微微點頭。
黃玉成是個貪官污吏，也搞團團伙伙。只是，甦希沒想到他居然是蕭恩候的外甥女婿。
果然，到了這個級別，身後絕不會只有一個推力，至少是兩三股能量形成合力，才能讓他進入副省。
甦希說︰“你掌握黃玉成很多犯罪證據？”
方和平搖搖頭︰“沒有。我算是外圍的。我做生意比較保守，習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模式。但他們玩的太野了，他們用權力開路，一塊錢能撬動上億。我嚇壞了，見到他們這樣做生意。我就覺得沒有前途，干脆我就自毀名聲，通過創造境外賭博的方式將錢往國外送。我想著，我給黃玉成做了挺多事，他應該會護我周全，至少會在我離境的時候幫我一把。”
“哪知道，我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或者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他顯然和蕭懷遠是一伙的，他听說我賭博，就主動設局，給我下套。當初說是打著玩，但越打越大…最後輸了七千萬。”
方和平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隨後又補了一句︰“當年，淮江紡織廠是蕭懷遠的爸爸蕭恩候求著我並購的，說是解決國企老大難。現在，蕭懷遠居然想盡辦法從我這兒將它佔為己有。真是諷刺！”
甦希說︰“照你這麼說，你的仇人是黃玉成和蕭家父子。”
“對。”方和平點點頭。
甦希說︰“你為黃玉成做過什麼事情？你能不能提供相應的證據？”
方和平說︰“黃玉成的風險意識很強。我和他基本上沒有直接接觸，我知道他賭博，酗酒，亂搞男女關系，搞小圈子…但是，這些東西沒有真憑實據，就算舉報，那也不足以將他這個級別的官員怎麼樣。”
“我之前都是和一個叫趙繼成的人聯系，這個人是黃玉成的鐵桿。據說曾經救過黃玉成的命。他們是過命的交情。好像，他現在也已經是正處級干部，這五年可以說是突飛猛進，火箭晉升。”
趙繼成？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方和平說︰“我給趙繼成送過禮。前年，我違規進了一批豪車。就是通過趙繼成搞定的。事成之後，他們分走了一千萬利潤，後來我一算賬，就賺了1萬塊錢。”
“他們知道我在海外有關系。沒少做這些事情，還在鐵礦上打過主意。南鋼那邊的采購都跟他們串聯，他們空手套白狼賺了很多錢。而且，有一次喝酒，趙繼成跟我說，黃玉成在境外至少有兩個五千萬的賬戶。”
“現在這些貪官非常隱秘，他們收錢都不直接過手，做了各種防火牆。辦事的人，收錢的人，都不是同一個。紀委想要查，很難的。更何況，黃玉成在江東還有這麼多關系網，你以為黃玉成在紀委就沒有人嗎？蕭恩候在江東這麼多年，他也是有一幫人的。”
“我是越看越心冷，越看越覺得這里不是久居之地。”
方和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甦希看著方和平︰“那是因為你參與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你的部分收入不是靠著合法手段賺來的，你想落袋為安。還想著靠著黃玉成的關系，收割最後一波，沒想到被黃玉成聯合山河集團給收割了。”
甦希一語道破。
方和平聞言一愣，然後苦笑一聲︰“是，我認。”
甦希對他說︰“你把和趙繼成交往的證據交給我。”
方和平說︰“甦市長，我怕他們報復。”
甦希眼楮一瞪︰“你就不怕法律的嚴懲，不怕我的憤怒？”
方和平說︰“甦市長，您是好人。好人不會用那些惡劣手段的。”
甦希說︰“方和平，機會我給你了。我再給你2分鐘的時間思考。”
兩人陷入到沉默。
這時，馬強勝走了過來，他滿臉笑容。
他問方和平︰“老方，你和甦警官聊的怎麼樣？甦警官和我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當年也是走了錯路，是甦警官將我一把揪回來的。沒有甦警官，我哪有今天。你們方針集團的事情，我這兩天也是听說了。你是個重感情的人，我也是個重感情的人。你具體怎麼想怎麼做，我也不管。今天，我在這里跟你講一句話，不論最後結果是什麼。你的老婆孩子在澳洲，我和小花照顧著。不會讓他們餓著冷著，有我們一口吃，就有他們一口吃。”
“等你出來了，我們接你去澳洲。”
馬強勝認真的說道。
听完馬強勝這番話，方和平的眼眶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