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強勝有正經哥們嗎?
如果甦希算的話,那是有的。
但如果不算甦希同志。
他哪來的正經哥們?
當這位正經哥們來到馬強勝的豪宅時,顯得格外狼狽,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
“和平,你這是什麼流派的穿衣風格?頹廢風?怎麼這個‘馬薩奇’給你穿出了工裝的感覺。”
馬強勝倒是沒有嫌棄這位哥們的狼狽,他拉著這位胡子拉碴,無限唏噓的中年男子,對甦希說道︰“甦警官,這是我在江東認識的哥們,以前在澳洲的時候,也打過交道,他沒少幫我們公司往國內賣鐵礦石。方和平,方針集團的老總。”
甦希和方和平四目相對的時候。
兩人都震驚了。
方和平下意識的要往外走,卻被馬強勝拉住。
甦希伸出手。
方和平頗為尷尬,他硬著頭皮和甦希握了握手。
甦希並沒有發力,只是微笑著和他握了握手︰“方總,沒想到和你在這里見面了。看上去,你身上充滿了故事啊。”
方和平滿臉苦笑。
一旁的馬強勝說︰“甦警官,你是不知道我這位哥們。何止是充滿故事,簡直是充滿故事啊。他這人算得上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就喜歡和女人談戀愛,但是不上床。對他來說,女人只要一追到手,就喪失了所有魅力。我經常說,我是吃葷的,他是個純素食愛好者。叫什麼來著?拉圖式戀愛?”
“柏拉圖。”方和平說道。
甦希笑著點頭,說︰“那你倆還真是絕配。”
“可不嘛。”馬強勝說︰“我和他是通家之好。他老婆孩子都在澳洲,和我們是鄰居呢。老方,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方和平皺了皺眉,他說︰“嗨,我就是手頭有點緊,想問你拿點。”
馬強勝嘟囔著說道︰“早給你準備好了。轉賬還不行,非得用現金。”
甦希對馬強勝說︰“強勝,你去給方總拿錢吧。我和他聊兩句。”
馬強勝看了方和平一眼,又看了甦希一眼,他立即心領神會。“行,你們聊。”
他起身離開。
強勝是個有趣的人。
強勝這次約甦希來家里喝酒,是經過認真考量的。
他是很關注甦希動向的,紡織廠的那次直播讓全國人民都知道甦希的情況,馬強勝能不知道?
當他得知這件事情和方針集團的方和平有關,而方和平又給自己打了電話。
他就約了這個時間。
讓甦希和方和平見上一面。
這屬于潤物細無聲式的撮合。
甦希看著方和平。
方和平先問了︰“甦市長,你居然和馬強勝是朋友?”
甦希笑了笑,他沒回答。
方和平很聰明,他很快就有了聯想。他說︰“怪不得周雲海案,你能這麼快偵破。強勝在天南,那可是專睡官太太。他在這方面,有獨門天賦。”
甦希說︰“既然我們現在見面了,那就聊聊紡織廠的事情吧。”
方和平看著甦希,他說︰“甦市長。淮江紡織廠當年瀕臨破產,是當年蕭懷遠的父親蕭恩候找了一批民營企業家,給我們攤派任務。只有我傻乎乎的接了,而且還接受了所謂的員工持股方案…事實上就是那幫當官的不想給退休老員工兜底,不想再花錢。當時為了其它項目,我也同意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國家加入WTO後。淮江紡織廠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再加上這塊地皮的價值隨著城市建設而突飛猛漲。我這位本來吃了虧的人,反而佔了大便宜。”
“很多人都羨慕我。還有很多人想佔為己有。畢竟,這是一塊香餑餑啊。”
方和平對甦希說道。
甦希問︰“你很喜歡賭博?”
方和平說;“不是,我不喜歡賭博。但是,我確實上過賭博的當。我也將很多資產通過所謂境外賭博的方式,移動到了境外,到了我老婆孩子的信托基金。”
“我不相信這里。在這里做生意,你沒有保護傘。你做得越大,就越容易成為別人盤子里的肉。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方和平說道。
甦希看著方和平,他沒有順著方和平的話往下講。他也不想听方和平的感慨。他抓住重點︰“你為什麼將紡織廠抵押給山河集團?”
方和平苦笑一聲,他說︰“我哪里是抵押。我是被逼無奈。從一開始,紡織廠這塊地就被山河集團看中了,蕭懷遠幾次三番的找過我,我都是拒絕的。但是後來,他找到了黃玉成。”
黃玉成?
甦希一愣︰“哪個黃玉成?”
方和平說︰“副省長,省公安廳的那位。”
甦希吃驚了,他完全沒想到黃玉成居然和這件事情有關系。
怪不得在甦希前世,黃玉成會阻止那部電視劇的播出。
原來是因為他跟這個案子有關系呀。
只是,現實和電視劇的劇情是有很大出入的,小說存在藝術加工,甚至可以說至少七八成虛構。
“他怎麼說服你的?”甦希問。
方和平看著甦希︰“甦市長,你斗不過他們的。我勸你不要管這個案子。”
“你是在用激將法嗎?”甦希反問道。
“甦市長。你是強勝的朋友,我不能害你。”方和平說︰“我很想復仇,我很想將那些人繩之以法。但是,我不能害人。我從來不是一個踩著朋友肩膀發家致富的人。這一點,你可以問強勝。”
甦希看著方和平。
方和平的眼神很真誠。
甦希說︰“你和我說說,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復仇。”
甦希的眼神也很認真。他說︰“強勝是我的朋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可以問強勝。”
這听上去有些荒謬,兩人都在使用強勝作為自己的信用保證。
他們兩人都知道馬強勝是個花心大蘿卜,專拱官太太。
但是,他們又都非常信任馬強勝。
方和平嘆了口氣。他說︰“黃玉成很喜歡賭博,他找了我,還有蕭懷遠和另外一個老板,我們四個人玩牌。”
“我本來認為只是玩玩而已,但那天在鐘山別墅,越玩越上頭,我不知道什麼情況,後來才知道被他們弄了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