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的很快，有人離開前大喊︰甦書記，為我們做主啊！
甦書記，幫幫我們！！
這些老百姓的呼聲很動情。
他們也很清楚，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甦希。
東升集團的放貸部以前是車水馬龍的，老百姓們排著隊去送錢，高峰期甚至出現，你必須買一張票才能把錢存到東升集團。
為什麼？東升集團的錢來的穩。
他們敢給2分息，而且及時到賬。
這兩年雖然偶爾有拖欠，但看著到處興建的東升集團項目，老百姓心里其實很穩，因為有些先投錢的人，本金都早就收回來了。以至于後面，大家都想著多搞點錢存進去。
畢竟，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而且，林向東在嘉州太出名了。在老百姓心目中，不僅凶名赫赫，而且威名赫赫。大家都知道他是混黑道的，但只要不欺負到自己身上來。談到他的時候，都是豎起大拇指的。而且以和林向東有交集為榮。
要是哪天踫到林向東，林向東發他一根煙，能出去吹大半個月。
這是基層百姓對‘道上強人’的一種崇拜。
也說明基層管理環節存在重大缺失。
此外，東升集團一天天壯大，加上林向東被一些人進行造神化的宣傳。其實在本地形成了一種循環經濟體。
大家把錢借到東升集團，東升集團拿著錢去打通關系，搞項目。大家又去購買東升集團開發的房子……這個模式會將東升集團以及林向東在嘉州的地位越推越高，越來越扎實。
事實上，在案卷里，林向東已經事實參與到嘉州的管理，說他是嘉州地下組織部長並非一句虛言。而且在嘉州，政府辦不到的事情，往往他一句話就能解決。
一些棘手的拆遷工作，他去走一趟，就能輕松推平。
如果不是林向東作死，搞違法犯罪行為，想要動他，非常非常難。
現在，甦希打掉了林向東。
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甦希的形象在基層老百姓的心目中，也神格化了。
有時候，基層老百姓就是這樣。
彭凱旋將這些討債的老百姓勸退，他回到大辦公室。
甦怡方在擺弄剛才的回放錄像帶。
“這是個燙手山芋，甦秘書。甦書記回來後，你要和他說一說。今天這是第一波，明天說不準還要來更多人。”
彭凱旋說︰“東升集團在嘉州的借貸規模是非常非常驚人的。也不知道林向東這個王八蛋將錢花到哪里去了。既走私又販毒，還到老百姓這里搜刮。”
說話間，黃海鵬走進來。
他作為副組長，很關心這邊的情況。他不像另外一個副組長馬學東，馬學東什麼事情都不管，一到開會就各種潑涼水。
黃海鵬說︰“錢去哪兒了，這不明擺著的嗎？那麼多貪官污吏落馬，我看啊，得把貪官的贓款拿出來。”
彭凱旋說︰“黃部長，這個有道理啊。甦秘書，你和書記提提建議。”
甦怡方點頭。然後，他將DV遞給黃海鵬︰“部長，您看看我剛才拍的這些畫面，有沒有宣傳價值？”
黃海鵬接過DV，原原本本的看了一遍。
他對甦怡方說︰“不錯，怡方。很有宣傳價值，就應該將這些畫面播放出去，省得老百姓不知內情。尤其是老彭你這句話問得好，這些老百姓呀，有時候就是欺負好人。”
“得讓他們知道，只有甦書記是真心為他們好。”
黃海鵬轉過身，又表揚甦怡方︰“你做的很好，怡方。要給你立下一功。”
甦怡方謙虛的說︰“都是書記教給我的工作方法，他說工作一定要留痕。尤其是發生突發事件，一定要記錄下來，一來可以復盤，二來遇到說不清的事情，可以作為證據。”
黃海鵬很認可，然後他對甦怡方說︰“我看，你應該拍一個紀錄片，就拍咱們工作小組遇到的這些問題，以及怎麼解決的。我覺得，甦書記最後一定能圓滿解決這件事情。”
甦怡方點頭，他也有這種想法。但要匯報甦書記之後才行。
黃海鵬要走了這份錄像帶，他要給市電視台發去，讓他們播放。這是為了避免更多老百姓被人唆使，若是每天都來這麼一幫老百姓折騰，工作小組干脆就別干其他事了。
臨走時，彭凱旋問黃海鵬︰“部長，听說今天上午孔書記去宣傳部發了一通脾氣？”
“我壓根就沒拿他當個個。”
黃海鵬豎起小拇指，他是真不把孔雲明放在眼里。
班子里有甦書記，就堅決團結在甦書記周圍。
至于孔雲明的脾氣，就當耳畔風。
畢竟，孔雲明有他的脾氣，黃海鵬也有自己的背景。他父親、岳父都在省里。孔雲明想動他，沒有那麼容易。
…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副組長馬學東出現在孔雲明的辦公室。
他現在和孔雲明走的非常近，早請示晚匯報，只要是個人，都知道他已經完全是孔書記的人。
孔雲明問道︰“那幫民間借貸的老百姓都去工作小組了？”
馬學東笑著搖頭︰“書記，消息傳的沒有那麼快。您要知道，放貸給東升集團的人，沒有三千，也有兩千。資金額至少是三四億。這個窟窿，甦希想要填，沒有那麼容易。”
孔雲明揉了揉額頭，說︰“它媽的，東升集團又是走私又是販毒，還搞了個大酒店涉黃涉賭，搞了這麼多錢，居然還欠老百姓這麼多？錢都去哪兒了？”
馬學東說︰“書記，要沒有這麼多錢，嘉州能有這麼多貪官落馬嗎？再說了，那位被扎死在餐桌上的夏小軍前副市長可不無辜，林向東的錢大部分都給這位權貴子弟當啟動資金了。”
孔雲明聞言，又罵了一句︰“它奶奶個熊！”
他既有些生氣，又有些遺憾。
還有點憤世嫉俗。
半響，他才說︰“這次，甦希這個毛頭小子肯定是要栽跟頭了。這麼復雜的事務，不是他能解決的。”
“書記。甦希在嘉州的民望很高。他說不定能讓這幫老百姓……”
孔雲明搖搖頭，伸手打斷馬學東︰“民望再高，也不是真金白銀。更何況，除了這些刁民，不是還有其他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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