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336章 鳳翔于天(8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336章 鳳翔于天(81)

    殘陽如血,潑在青石鎮西頭的亂葬崗上。

    陳九蜷縮在半截斷裂的石碑後,凍得發紫的手指死死攥著塊發黑的窩頭。風卷著紙錢灰掃過臉頰,混著泥土腥味灌入喉嚨,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單薄的粗布衫下,嶙峋的肋骨隨著喘息上下起伏。

    “咳咳……”

    咳聲驚起了墳頭的幾只烏鴉,黑  的影子掠過夕陽,投下轉瞬即逝的陰影。陳九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望向鎮子的方向——那里炊煙裊裊,隱約能聞到肉包子的香氣,與亂葬崗的腐臭格格不入。

    他本是鎮上張屠戶家的幫工,前日給地主家送肉時,不慎摔碎了一掛豬雜。地主家的惡奴沒容他分說,一頓拳打腳踢後,丟到這亂葬崗等死。

    “活不成了……”陳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窩頭渣卡在牙縫里,又澀又硬。他能感覺到生命力正從斷了的左腿處流逝,傷口已經發腫,摸上去燙得嚇人。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自西而來。

    陳九猛地抬頭,只見昏暗中走來個青衫老者,手里拄著根竹杖,腰間掛著個舊布囊。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皺紋深得像刀刻,偏偏一雙眼楮亮得驚人,仿佛能穿透暮色。

    “後生,還有氣?”老者走到石碑前,竹杖輕輕點了點地面。

    陳九喉嚨里發出  的聲響,想求救,卻連張開嘴的力氣都快沒了。

    老者蹲下身,布囊里掏出個小玉瓶,倒出三粒黃豆大小的褐色藥丸。藥丸剛一取出,就有淡淡的異香散開,陳九聞著那香氣,原本昏沉的腦袋竟清醒了幾分。

    “忍著點。”老者捏開他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起初沒什麼感覺,可片刻後,那暖流竟像活過來一般,順著經脈四下亂竄。所過之處,原本凍僵的四肢漸漸有了知覺,左腿的劇痛更是翻江倒海,疼得陳九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這是‘蘊氣丹’,能吊住你的命。”老者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眼神沒有絲毫波瀾,“但你這條腿斷得蹊蹺,骨頭茬子逆著生,尋常大夫接不上。”

    陳九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死死盯著老者。他這才注意到,老者的竹杖頂端,竟刻著個極其繁復的花紋,像是某種符咒,在暮色中隱隱有微光流轉。

    “想活?”老者忽然問道。

    陳九拼命點頭,眼里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他才十五歲,還不想死在這荒墳野地里。

    老者指了指亂葬崗深處︰“往那邊走三里,有棵老槐樹,樹下有個新墳。墳頭第三塊磚是活的,里面有個木盒。你把木盒取來給我,我便救你。”

    陳九遲疑了。亂葬崗深處是鎮上忌諱的地方,據說埋的都是橫死的厲鬼,夜里常有哭聲。可看著自己腫得像饅頭的腿,再想想張屠戶家香噴噴的肉湯,他咬了咬牙。

    “好……我去。”

    老者扶他站起來,又從布囊里拿出根短棍當拐杖︰“記住,無論听到什麼聲音,都別回頭。”

    陳九點點頭,拄著短棍,一瘸一拐地往亂葬崗深處挪去。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風里的腐臭味也越濃。地上的墳頭越來越密集,不少棺材板都露在外面,有的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果然看到棵老槐樹。樹長得歪歪扭扭,枝干像鬼爪般伸向天空,樹皮上布滿了青苔,看著就有些年頭了。

    樹下果然有個新墳,墳頭的土還是濕的,插著塊簡陋的木牌,上面沒寫名字,只畫了個奇怪的符號。

    陳九深吸一口氣,走到墳頭前,開始摸索第三塊磚。那磚果然是松動的,他用盡力氣一摳,磚就掉了下來,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陰冷的風從洞里吹出,帶著刺骨的寒意。陳九打了個哆嗦,伸手進去摸索,果然摸到個冰涼的木盒。

    木盒不大,也就巴掌大小,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就在他將木盒拿出來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個女人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哭聲淒厲婉轉,听得人心里發毛。陳九想起老者的囑咐,咬著牙沒回頭,攥緊木盒就往回走。

    可那哭聲卻像長了腿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後,時而在左,時而在右,甚至有幾次,他感覺有人的頭發拂過了他的脖頸。

    “後生,幫我找找我的孩子好不好?他就埋在這附近……”女人的聲音帶著哀求,近得仿佛就在耳邊。

    陳九頭皮發麻,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踉踉蹌蹌地往前沖。他不敢回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到老者身邊。

    終于,他看到了那半截石碑,青衫老者依舊站在原地,竹杖在地上輕輕敲著。

    “東西拿到了?”老者問道。

    陳九把木盒遞過去,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老者接過木盒,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塊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與竹杖頂端相同的花紋,只是更加復雜。

    “很好。”老者滿意地點點頭,將木盒揣進布囊,然後走到陳九身邊,竹杖輕輕點在他的左腿上。

    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竹杖涌入腿中,原本劇烈的疼痛瞬間減輕了不少。陳九驚訝地看著老者,只見他手指翻飛,在自己腿上推拿按捏,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 嚓”幾聲輕響,陳九感覺到錯位的骨頭正在歸位,雖然還有些疼,卻不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了。

    老者又從布囊里拿出些草藥,嚼碎了敷在他的傷口上,用布條仔細包扎好。

    “三日之內,傷口便能愈合。”老者站起身,“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陳九掙扎著想要跪下道謝,卻被老者扶住了。

    “不必謝我。”老者看著他,眼神有些復雜,“我救你,是因為你身上有股氣,或許……是個修道的料子。”

    “修道?”陳九愣住了。他只在說書先生的故事里听過,說有些人能吐納練氣,飛天遁地,長生不老。

    “不錯。”老者點點頭,“這世間並非只有凡人,還有我們這些修行者,稱之為‘修士’。”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觀你根骨尚可,又有這股韌氣,若肯隨我修行,或許能有一番成就。”

    陳九看著老者,又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腿,心里百感交集。留在鎮上,他不過是個幫工,遲早還會被人欺負,甚至丟掉性命。可跟著這神秘的老者修道,前路又會是怎樣?

    “怎麼?不願意?”老者問道。

    “不!我願意!”陳九咬了咬牙,他不想再過那種任人宰割的日子了,“仙長,我願意跟您修行!”

    老者笑了笑︰“我姓柳,你叫我柳老就行。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記名弟子了。”他從布囊里拿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遞給陳九,“這是《基礎吐納法》,你先照著上面的法子練,明日一早,我在鎮外的山神廟等你。”

    說完,老者轉身便走,青衫飄飄,很快就消失在暮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陳九握著那本小冊子,只覺得像是在做夢。他低頭看了看冊子上的三個字,又摸了摸自己的腿,傷口處傳來陣陣清涼,疼痛已經微乎其微。

    “我不是在做夢……”陳九喃喃自語,眼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拄著短棍,慢慢站起身,朝著鎮子的方向走去。但他沒有回張屠戶家,而是繞到鎮東頭的破廟里。

    破廟里空無一人,只有幾張破草席。陳九找了個相對干淨的角落坐下,借著從破窗透進來的月光,翻開了那本《基礎吐納法》。

    冊子的紙頁已經泛黃發脆,上面用毛筆字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還有幾幅小人圖,畫著不同的姿勢,旁邊標注著氣息流轉的路線。

    陳九雖然只認識幾個字,但看著那些圖畫,竟也能勉強明白幾分。他按照圖上的姿勢坐下,閉上眼楮,嘗試著調整呼吸。

    起初沒什麼感覺,可漸漸地,他發現隨著呼吸的節奏,體內似乎真的有一股微弱的氣流在緩緩流動。那氣流所過之處,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舒服的暖意,連日來的疲憊和傷痛仿佛都在慢慢消散。

    “原來這就是吐納……”陳九心中大喜,更加專注地練習起來。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陳九睜開眼楮,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雖然還不能劇烈活動,但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

    “柳老的藥真神奇……”陳九感嘆道,他將小冊子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走出破廟,朝著鎮外的山神廟走去。

    山神廟在鎮子西邊的半山腰上,早已破敗不堪,神像都塌了半邊。陳九走到廟門口,就看到柳老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手里拿著個羅盤似的東西,不知在擺弄什麼。

    “柳老。”陳九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柳老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嗯,看來你悟性不錯,一晚便有了氣感。”他收起羅盤,站起身,“跟我來吧。”

    陳九跟著柳老往山深處走去。山路越來越崎嶇,雜草叢生,顯然很少有人涉足。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他們來到一處懸崖峭壁前。峭壁上有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里是‘清風洞’,是我偶然發現的一處修行之地。”柳老撥開藤蔓,“從今日起,你便在此處修行吧。”

    陳九跟著柳老走進山洞。山洞不算太大,里面干燥整潔,地上鋪著厚厚的干草,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洞壁上瓖嵌著幾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山洞照得如同白晝。

    “這是……夜明珠?”陳九驚訝地看著那些珠子,他只在大戶人家的燈籠上見過,沒想到這里竟然有這麼多。

    “不過是些凡珠,用來照明罷了。”柳老不以為意地說道,“你每日的功課,便是修煉《基礎吐納法》,我會定期來檢查你的進度。”他從布囊里拿出一個小袋子,“這里面是一些闢谷丹,每日一粒,可保你不饑不渴。”

    陳九接過袋子,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幾十粒灰黑色的藥丸,聞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味道。

    “柳老,您不在這里嗎?”陳九問道。

    “我還有事要辦,不能一直陪著你。”柳老說道,“修行一途,終究要靠自己。記住,心無雜念,方能有所成。”

    說完,柳老轉身便離開了山洞。

    陳九看著柳老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他走到山洞中央,按照《基礎吐納法》的姿勢坐下,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正式修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陳九在清風洞里日夜苦修。柳老每隔十天半月會來一次,檢查他的修行進度,指點他吐納時的錯誤,偶爾還會留下一些丹藥和功法心得。

    在丹藥的輔助和柳老的指點下,陳九的進步飛快。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他便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氣流越來越凝實,行走坐臥間,都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他的左腿也早已痊愈,甚至比以前更加有力。

    這日,陳九正在洞內修煉,忽然感覺到體內的氣流猛地一滯,隨即像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起來,在經脈中瘋狂地沖擊著。

    “不好!”陳九心中一驚,他知道這是要突破的跡象,但看這架勢,似乎有些失控。

    氣流在體內橫沖直撞,所過之處,經脈傳來陣陣劇痛。陳九咬緊牙關,想要按照功法上的方法引導氣流,可那氣流太過狂暴,根本不听使喚。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洞口傳來了柳老的聲音。

    “凝神靜氣,守住丹田!”

    柳老快步走到陳九身邊,雙掌按在他的後心,一股溫和而精純的氣流涌入陳九體內,如同一條溫順的河流,引導著那些狂暴的氣流按照一定的路線運轉。

    有了柳老的幫助,陳九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他集中精神,配合著柳老的氣流,慢慢將體內的狂暴之氣平復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九體內的氣流終于穩定下來,在丹田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氣旋,緩緩旋轉著。

    “恭喜你,踏入了煉氣一層。”柳老收回手掌,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陳九睜開眼楮,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五感也變得異常敏銳,甚至能听到洞外幾十米處飛鳥振翅的聲音。

    “多謝柳老!”陳九站起身,恭敬地向柳老行禮。若不是柳老及時趕到,他恐怕已經走火入魔了。

    “你能在三個月內突破煉氣一層,天賦已經算是不錯了。”柳老說道,“但這只是修行的開始,往後的路會越來越難。”他從布囊里拿出一把通體烏黑的短刀,“這是‘玄鐵刀’,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比凡鐵堅韌百倍,你且拿去防身。”

    陳九接過玄鐵刀,只覺得入手冰涼,刀身雖然不長,但沉甸甸的,透著一股凌厲的氣息。

    “謝柳老賜刀。”

    “明日起,你可以出洞歷練了。”柳老說道,“這附近的山林里有一些低階妖獸,正好適合你練手。記住,不可濫殺無辜,也不可大意輕敵。”

    陳九點點頭︰“弟子明白。”

    柳老又囑咐了幾句修行的要點,便離開了清風洞。

    第二天一早,陳九便拿著玄鐵刀,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陳九眯了眯眼楮,深深吸了一口氣。山林里的空氣清新濕潤,帶著草木的清香,與洞內的氣息截然不同。

    他按照柳老的指點,朝著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體內的氣旋緩緩運轉,時刻保持著警惕。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陳九忽然听到前方傳來一陣的聲音。他心中一動,握緊玄鐵刀,悄悄摸了過去。

    只見前方的一片灌木叢中,有一只體型如同家貓般大小的野獸,正趴在那里啃食著一只野兔。那野獸渾身覆蓋著灰色的毛發,爪子鋒利如刀,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正是柳老說過的低階妖獸“灰毛獸”。

    陳九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氣流運轉起來,腳步輕移,慢慢靠近。

    灰毛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一雙綠油油的眼楮死死盯住了陳九,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

    陳九沒有猶豫,大喝一聲,握緊玄鐵刀,朝著灰毛獸砍了過去。

    灰毛獸動作極為敏捷,身形一閃,躲過了陳九的攻擊,同時猛地撲了上來,鋒利的爪子直取陳九的面門。

    陳九心中一凜,連忙側身躲避,同時揮刀橫掃。

    “嗤”的一聲,玄鐵刀劃過灰毛獸的背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灰毛獸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更加瘋狂地撲向陳九。

    一人一獸在山林中纏斗起來。陳九雖然剛剛踏入煉氣一層,力量和速度都遠超常人,但實戰經驗不足,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而灰毛獸雖然受傷,卻異常凶悍,招式狠辣,招招都沖著要害而來。

    漸漸地,陳九開始適應灰毛獸的攻擊節奏,他將《基礎吐納法》運轉到極致,體內的氣流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力量。他不再急于進攻,而是一邊躲避,一邊尋找著灰毛獸的破綻。

    終于,在灰毛獸再次撲上來的時候,陳九抓住機會,猛地矮身,玄鐵刀從下往上,狠狠刺入了灰毛獸的腹部。

    “嗷嗚!”

    灰毛獸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陳九喘著粗氣,看著倒在地上的灰毛獸,心中一陣激動。這是他第一次斬殺妖獸,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終究是成功了。

    他走上前,用玄鐵刀剝開灰毛獸的皮,取下它的內丹。灰毛獸的內丹只有拇指大小,呈灰白色,里面蘊含著一絲微弱的妖力。

    “這內丹或許對修行有用。”陳九將內丹收好,又割下幾塊相對完好的獸肉,打算回去烤著吃。雖然有闢谷丹,但他還是想念肉的味道。

    就在他收拾好東西,準備返回清風洞的時候,忽然听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斗聲,還夾雜著人的慘叫。

    陳九心中一動,握緊玄鐵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了過去。

    只見前方的一片空地上,有三個穿著黑衣的漢子,正圍攻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

    陳九伏在灌木叢後,心髒怦怦直跳。

    白衣少女手持一柄長劍,劍身泛著淡淡的靈光,顯然不是凡物。她的身法輕盈靈動,劍光如匹練般舞動,逼得三個黑衣人連連後退。但陳九看得清楚,少女的左肩已經被鮮血染紅,呼吸也有些急促,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三個黑衣人都是煉氣期的修士,為首的是個獨眼龍,手里拿著一把鬼頭刀,刀身上黑氣繚繞,隱隱透著一股邪氣。另外兩個黑衣人則手持短匕,不斷游走,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小丫頭,識相的就把‘青靈草’交出來,爺爺還能饒你一命!”獨眼龍獰笑道,鬼頭刀橫掃,逼得少女連連後退。

    少女銀牙緊咬,臉上滿是倔強︰“休想!這青靈草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豈能給你們這些邪修!”

    “敬酒不吃吃罰酒!”獨眼龍眼中凶光一閃,“兄弟們,別跟她廢話了,廢了她!”

    兩個黑衣人應了一聲,短匕上泛起綠光,顯然淬了劇毒,一左一右朝著少女攻去。

    少女身形一旋,長劍挽出一朵劍花,逼退左側的黑衣人,但右側的短匕已經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刺中她的小腹。

    “小心!”

    陳九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猛地從灌木叢後沖了出去,手中的玄鐵刀帶著風聲,朝著右側的黑衣人砍去。

    那黑衣人沒想到還有幫手,嚇了一跳,連忙回匕格擋。

    “鐺”的一聲脆響,玄鐵刀與短匕踫撞,黑衣人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發麻,短匕險些脫手。他驚訝地看著陳九,顯然沒想到這個穿著粗布衫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力氣。

    “哪里來的野小子,敢管爺爺們的閑事!”獨眼龍怒喝道,鬼頭刀轉向,朝著陳九劈來。

    陳九心中一凜,他能感覺到這獨眼龍的氣息比那兩個黑衣人強上不少,至少是煉氣三層的修為。他不敢硬接,連忙側身躲避,同時玄鐵刀橫掃,逼退獨眼龍。

    “多謝這位大哥援手!”白衣少女趁機喘息了幾口,長劍再次舞動,護住了自身。

    陳九一邊應付著獨眼龍的攻擊,一邊喊道︰“姑娘,我來幫你!”

    他雖然只是煉氣一層,修為遠不如獨眼龍,但他在清風洞里日夜苦修,根基打得極為扎實,而且柳老傳授的吐納法極為精妙,體內的靈氣雖然不雄厚,卻異常精純。再加上他自幼在市井中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靈活的身手,一時間竟與獨眼龍斗了個旗鼓相當。

    獨眼龍越打越心驚,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如此難纏,尤其是那把烏黑的短刀,看似平平無奇,卻異常堅韌,幾次踫撞下來,他的鬼頭刀竟隱隱有些卷刃。

    “兩個廢物,還愣著干什麼!”獨眼龍怒吼道,“先解決這個野小子!”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再次朝著陳九攻來。他們知道,只要解決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那白衣少女就不足為懼了。

    陳九頓時陷入了三面受敵的境地。他既要應付獨眼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又要提防兩個黑衣人的偷襲,壓力陡增。沒過多久,他就險象環生,身上已經添了幾道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

    “大哥,你快走!別管我了!”白衣少女看到陳九為了幫自己而陷入險境,心中焦急萬分,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獨眼龍死死纏住,根本分身乏術。

    陳九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他退了,這白衣少女必死無疑。他深吸一口氣,將《基礎吐納法》運轉到極致,體內的靈氣如同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柳老曾經說過,煉氣期修士雖然不能施展太過復雜的法術,但可以將靈氣灌注在兵器上,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陳九心中一動,嘗試著將體內的靈氣注入玄鐵刀中。他能感覺到,玄鐵刀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刀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青光。

    “就是現在!”

    陳九抓住一個破綻,猛地矮身,玄鐵刀帶著淡淡的青光,朝著左側黑衣人的小腹刺去。那黑衣人沒想到陳九會突然變招,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一聲,玄鐵刀沒入了黑衣人的小腹。

    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獨眼龍和另一個黑衣人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陳九竟然能斬殺一個煉氣期修士。

    陳九自己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將靈氣注入兵器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

    “找死!”獨眼龍反應過來,怒吼一聲,鬼頭刀上黑氣大盛,朝著陳九當頭劈來。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靈氣,威力比之前強了數倍。

    陳九不敢怠慢,連忙舉刀格擋。

    “鐺”的一聲巨響,陳九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劇痛,玄鐵刀險些脫手飛出。他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了出來。

    “大哥!”白衣少女驚呼道。

    另一個黑衣人趁機朝著陳九撲來,短匕上綠光閃爍,直取陳九的咽喉。

    陳九剛剛硬接了獨眼龍一刀,氣血翻涌,根本來不及躲避。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短匕越來越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沖了過來,擋在了陳九面前。

    “噗嗤”一聲,短匕沒入了白衣少女的後背。

    “姑娘!”陳九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怒吼。

    白衣少女臉色蒼白,她轉過身,對著陳九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猛地轉身,長劍刺穿了那黑衣人的心髒。

    黑衣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長劍,倒了下去。

    獨眼龍看到只剩下自己一人,心中有些發虛。他看了看陳九,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女,咬了咬牙,鬼頭刀一揮,朝著陳九虛晃一招,然後轉身就跑。

    陳九想要追上去,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獨眼龍消失在密林深處。

    他連忙沖到白衣少女身邊,將她抱了起來。少女的身體很輕,卻在不斷變冷。

    “姑娘,你怎麼樣?”陳九的聲音帶著顫抖。

    白衣少女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看著陳九,艱難地說道︰“大哥……謝謝你……”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盒,遞給陳九,“這……這是青靈草……你……你拿著……”

    陳九接過玉盒,只見里面裝著一株通體翠綠的草藥,葉子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知道,這青靈草是療傷的聖藥,極為珍貴。

    “姑娘,你撐住,我帶你去找大夫!”陳九抱著少女,想要站起來。

    白衣少女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用的……那短匕上……有毒……”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叫……甦靈兒……是……青雲宗的弟子……大哥……若有機會……請你……將這青靈草……帶回青雲宗……交給……我師父……”

    說完,甦靈兒的頭一歪,再也沒有了氣息。

    陳九抱著甦靈兒冰冷的身體,心中充滿了憤怒和自責。他憤怒那些黑衣人的殘忍,自責自己的無能,如果自己的修為再高一些,或許就能救下甦靈兒了。

    他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才將甦靈兒的尸體安葬在一棵大樹下,又用石頭壘了一個簡單的墳堆。

    “甦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青靈草送到青雲宗的。”陳九對著墳堆鄭重地說道。

    他收拾好東西,將青靈草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拿著玄鐵刀,朝著清風洞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陳九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修行界的殘酷,弱肉強食,人命如草芥。他也更加堅定了要努力修行的決心,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才能不被別人隨意欺凌。

    回到清風洞,陳九立刻開始閉關修煉。他將斬殺黑衣人得到的兩枚內丹煉化,又服下了幾粒柳老留下的丹藥,修為開始穩步提升。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白天的戰斗,總結著經驗教訓。他發現自己雖然根基扎實,但缺乏實戰技巧,而且對于靈氣的運用也不夠熟練。

    于是,他開始一邊修煉吐納法,提升修為,一邊練習柳老傳授的一套基礎刀法。他將靈氣注入玄鐵刀中,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直到精疲力盡才肯休息。

    時間一天天過去,陳九的修為越來越深厚,刀法也越來越熟練。他能感覺到,自己離煉氣二層已經不遠了。

    這日,陳九正在洞內修煉,忽然听到洞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心中一喜,知道是柳老來了。

    他連忙走出洞外,果然看到柳老正站在洞口。

    “柳老。”陳九恭敬地行禮。

    柳老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不錯,修為又有精進,看來這幾個月沒有偷懶。”他頓了頓,又問道,“我看你身上有殺氣,想必是出去歷練過了?”

    陳九點了點頭,將上次遇到甦靈兒和黑衣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柳老。

    柳老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修行界就是如此殘酷,你不必太過自責。你能出手相助,已經很不錯了。”他看著陳九,“那獨眼龍是‘黑風谷’的人,黑風谷是附近一帶的邪修門派,行事乖張,殺人如麻,你以後遇到他們要多加小心。”

    陳九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對了,柳老,甦姑娘讓我將青靈草送到青雲宗,交給她的師父。”陳九說道,“您知道青雲宗在哪里嗎?”

    柳老說道︰“青雲宗是正道大宗,位于千里之外的青雲山,實力雄厚。你想去送青靈草?”

    陳九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了甦姑娘,就一定要做到。”

    柳老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贊許︰“好,有擔當。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千里迢迢去青雲山,恐怕有些困難。路上不僅有妖獸橫行,還有各種修士爭斗,很危險。”

    陳九說道︰“弟子不怕危險,只要能將青靈草送到就行。”

    柳老沉吟了片刻,說道︰“也罷,你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一直待在這清風洞里,不利于你的修行。”他從布囊里拿出一張地圖和一個小小的傳訊符,“這是一張修真界的地圖,上面標有青雲山的位置。這是傳訊符,如果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危險,就捏碎它,我會感應到的。”

    陳九接過地圖和傳訊符,心中感動不已︰“多謝柳老。”

    柳老又說道︰“你現在的修為還是太低,路上要多听多看,少管閑事,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想了想,又從布囊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這是《基礎步法》,你拿去練練,對你的身法會有很大幫助。”

    陳九接過小冊子,恭敬地收了起來。

    “好了,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出發吧。”柳老說道。

    陳九點了點頭︰“弟子遵命。”

    柳老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陳九收拾好東西,將玄鐵刀別在腰間,青靈草貼身藏好,然後對著清風洞拜了三拜,便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他按照地圖上的指示,一路向東而行。

    離開清風洞所在的山脈後,陳九來到了一個名為“望仙鎮”的小鎮。這望仙鎮雖然也是凡人居住的地方,但鎮上有不少修士往來,比青石鎮要繁華得多。

    陳九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打算在這里打探一些關于青雲山的消息,順便補充一些物資。

    客棧里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陳九坐在一個角落里,點了幾個小菜,一邊吃著,一邊听著周圍修士的談話。

    “听說了嗎?最近黑風谷的人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在官道上搶劫青雲宗的弟子。”

    “何止啊,我還听說他們殺了好幾個正道門派的弟子,搶了不少寶物。”

    “哼,黑風谷的人就是一群瘋子,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據說青雲宗已經震怒了,準備聯合其他正道門派,討伐黑風谷。”

    “真的假的?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陳九听到這些談話,心中一動。看來黑風谷確實是天怒人怨,連青雲宗都要出手了。他又想起了甦靈兒,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青雲宗能早日為她報仇。

    就在這時,客棧門口走進來幾個修士,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臉上帶著倨傲的神色。他身後跟著幾個隨從,一個個也是囂張跋扈。

    看到這幾個黑衣人,客棧里的修士們都安靜了下來,紛紛低下頭,顯然對他們十分忌憚。

    陳九心中一凜,他從這幾個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了與那獨眼龍相似的邪氣,知道他們一定是黑風谷的人。

    黑衣青年掃視了一眼客棧,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陳九身上。他看到陳九雖然穿著粗布衫,但身上卻有淡淡的靈氣波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是什麼人?”黑衣青年問道,語氣十分傲慢。

    陳九心中雖然憤怒,但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便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地說道︰“在下只是一個路過的修士。”

    黑衣青年冷笑一聲︰“路過的修士?我看你身上的氣息,怎麼像是青雲宗的走狗?”

    陳九眉頭一皺︰“閣下說話請注意分寸。”

    “分寸?在這望仙鎮,我黑風谷的人就是分寸!”黑衣青年囂張地說道,“小子,我看你不順眼,給我滾出這家客棧!”

    陳九緊緊握住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知道自己不能沖動,但對方如此挑釁,他又實在無法忍受。

    就在這時,坐在陳九旁邊的一個白發老者忽然開口了︰“這位小哥,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動氣。”

    黑衣青年瞪了白發老者一眼︰“老東西,這里沒你的事,給我閉嘴!”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黑衣青年又將目光轉向陳九︰“小子,還愣著干什麼?難道要我動手嗎?”

    陳九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宜與黑風谷的人發生沖突,便站起身,打算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黑衣青年忽然說道︰“等等!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讓我檢查一下!”

    陳九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黑衣青年︰“閣下這是想搶劫?”

    “搶劫又如何?”黑衣青年獰笑道,“在這望仙鎮,我黑風谷想搶誰就搶誰,你能奈我何?”

    他身後的幾個隨從也紛紛圍了上來,堵住了陳九的去路。

    客棧里的修士們都屏住了呼吸,看著事態的發展。他們都為陳九捏了一把汗,知道得罪了黑風谷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陳九握緊了腰間的玄鐵刀,體內的靈氣開始運轉。他知道,今天這一戰恐怕是躲不過去了。

    “看來,只能一戰了。”陳九心中暗道,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黑衣青年看到陳九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怎麼?想動手?就憑你一個煉氣一層的小修士,也敢跟我黑風谷的人動手?簡直是自不量力!”

    他身上的氣息猛地爆發出來,竟是煉氣四層的修為。

    陳九心中一沉,沒想到這個黑衣青年的修為竟然這麼高。他知道自己勝算渺茫,但他並沒有退縮。

    “那就試試吧!”陳九大喝一聲,猛地抽出玄鐵刀,朝著黑衣青年砍了過去。

    黑衣青年冷笑一聲,不閃不避,一拳朝著陳九轟了過來。拳頭上黑氣繚繞,顯然蘊含著劇毒。

    陳九不敢硬接,連忙側身躲避,同時玄鐵刀橫掃,逼向黑衣青年的肋下。

    黑衣青年沒想到陳九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連忙後退一步,躲過了這一刀。

    “有點意思。”黑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變得猙獰起來,“不過,這還不夠!”

    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他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凝聚成一條黑色的毒蛇,朝著陳九撲了過來。

    陳九心中一驚,他能感覺到這黑色毒蛇中蘊含著強烈的毒性和邪氣。他不敢怠慢,連忙將靈氣注入玄鐵刀中,刀身泛起淡淡的青光,朝著黑色毒蛇劈了過去。

    “鐺”的一聲脆響,玄鐵刀與黑色毒蛇踫撞在一起,黑色毒蛇被劈成了兩半,化作一縷黑煙消散了。

    但陳九也被震得後退了好幾步,手臂微微發麻。

    “看來你還有點本事。”黑衣青年獰笑道,“不過,游戲結束了!”

    他再次雙手結印,這次,他身上的黑氣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著陳九拍了下來。

    陳九看著那巨大的黑色手掌,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抵擋這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忽然想起了柳老給他的傳訊符。他心中一動,連忙掏出傳訊符,想要捏碎它。

    可就在這時,黑衣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冷笑一聲︰“想要求救?晚了!”

    黑色手掌的速度更快了,瞬間就來到了陳九的頭頂。

    黑色手掌帶著腥風壓落,陳九甚至能聞到掌心縈繞的腐臭氣息。他將傳訊符攥在手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動作——柳老曾說,傳訊符不到生死關頭不可輕用,此刻雖險,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死!”黑衣青年眼中閃過殘忍的笑意。

    千鈞一發之際,陳九猛地矮身,《基礎步法》運轉到極致,身形如風中柳絮斜飄而出。這步法是柳老結合凡人輕功與修士靈氣運轉所創,看似簡單,卻暗含卸力、變向的精妙法門。他險之又險地避開黑色手掌,玄鐵刀借著旋身之勢反撩,刀背重重磕在黑衣青年的膝蓋彎。

    “ 嚓”一聲脆響,黑衣青年吃痛之下單膝跪地,凝聚的黑氣手掌頓時潰散。他又驚又怒,沒想到這煉氣一層的修士竟能避開自己的殺招,還敢反擊。

    “找死!”黑衣青年怒吼著揮拳砸向地面,黑氣順著石板蔓延,化作無數毒刺刺向陳九。

    陳九足尖點地,身形連連閃爍,玄鐵刀在身前劃出層層刀幕。刀幕與毒刺踫撞,發出密集的“ 啪”聲,毒刺撞上刀身的青光便會消融,卻源源不斷地從黑氣中涌出,逼得他只能步步後退。

    客棧里的修士們看得心驚膽戰,有人忍不住低呼︰“這少年身法好快!”“可惜修為差太遠,撐不了多久的。”

    陳九額角見汗,體內靈氣消耗極快,刀幕的青光已漸漸黯淡。他知道這樣下去遲早力竭,目光飛快掃過四周,忽然瞥見牆角堆放的酒壇。

    “有了!”陳九心中一動,猛地沖向牆角,玄鐵刀橫掃,數只酒壇應聲而碎,酒水混著陶片飛濺而出。

    黑衣青年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冷哼一聲,黑氣化作護盾擋在身前。可酒水潑在護盾上,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這酒壇里裝的是修士常用的“烈陽酒”,蘊含微弱的陽剛之氣,正好克制邪祟黑氣。

    “該死!”黑衣青年罵了一聲,護盾上出現數個孔洞。

    陳九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僅剩的靈氣全部注入玄鐵刀,刀身爆發出刺眼的青光,人隨刀走,化作一道青芒直刺黑衣青年心口。這一擊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與技巧,竟是將基礎刀法與步法融會貫通後,悟出的一記殺招。

    黑衣青年瞳孔驟縮,倉促間回拳格擋。拳與刀踫撞的剎那,他才發現這一刀的威力遠超想象——玄鐵刀上的青光如同附骨之疽,順著他的手臂蔓延,所過之處,黑氣寸寸消融,經脈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啊!”黑衣青年發出一聲慘叫,踉蹌後退,左臂已失去知覺,顯然是被陽剛之氣傷了經脈。

    陳九也不好受,氣血翻涌,眼前陣陣發黑,握著玄鐵刀的手都在顫抖。他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若對方拼死反撲,自己絕無勝算。

    就在這時,客棧外忽然傳來一聲斷喝︰“黑風谷的雜碎,竟敢在青雲宗的地界撒野!”

    話音未落,一道青影破門而入,速度快如閃電。來人是個身著青衫的中年修士,手持長劍,劍眉星目,身上散發著煉氣七層的威壓,比黑衣青年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黑衣青年看到來人,臉色驟變︰“青雲宗的人!”他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怨毒地看了陳九一眼,轉身就想逃。

    “留下吧!”青衫修士冷哼一聲,長劍出鞘,化作一道青色匹練,瞬間洞穿了黑衣青年的大腿。

    黑衣青年慘叫著摔倒在地,青衫修士上前一步,長劍抵在他的咽喉︰“說,你們黑風谷最近在謀劃什麼?為何頻頻襲擊我青雲宗弟子?”

    黑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猛地咬碎了藏在牙齒里的毒藥,嘴角溢出黑血,轉眼便氣絕身亡。

    青衫修士皺眉,一腳將尸體踢到一旁,隨即轉向陳九,目光緩和了許多︰“這位小兄弟,多謝你出手牽制此獠。在下青雲宗外門弟子周明。”

    陳九連忙拱手︰“晚輩陳九,見過周師兄。”他沒想到竟能在這里遇到青雲宗的人,心中又驚又喜。

    周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才煉氣一層?竟能傷了煉氣四層的邪修?不錯不錯。”他頓了頓,又問道,“看你的功法路數,似乎不是名門正派,倒像是……散修?”

    陳九如實說道︰“晚輩師從一位散修,此次前來,是有要事想求見青雲宗的前輩。”

    “哦?什麼事?”周明好奇地問道。

    陳九從懷中取出玉盒,打開說道︰“周師兄請看,這是青靈草。是一位名叫甦靈兒的師姐托付晚輩,務必交給她的師父。”

    周明看到青靈草,臉色微變︰“甦靈兒?你說的可是內門弟子甦靈兒?她……她不是失蹤了嗎?”

    陳九心中一沉,將甦靈兒被黑風谷修士殺害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明听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黑風谷……又是黑風谷!”他深吸一口氣,對陳九說道,“小兄弟,你千里迢迢送來青靈草,這份情義,青雲宗記下了。甦師姐的師父是內門長老,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陳九喜出望外︰“多謝周師兄!”

    周明收拾了一下,便帶著陳九離開了客棧。

    一路上,周明向陳九介紹了青雲宗的情況。青雲宗分為內門和外門,外門弟子多是煉氣期修士,內門弟子則至少是築基期,而長老們更是修為高深的金丹期修士。甦靈兒的師父姓白,是青雲宗有名的丹道大師,脾氣雖然有些古怪,但對弟子十分護短。

    兩人一路向東,行了約莫半個月,終于來到了青雲山腳下。

    遠遠望去,青雲山高聳入雲,雲霧繚繞,隱約能看到山上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靈氣之濃郁,遠非清風洞可比。山腳下有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刻著“青雲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散發著淡淡的靈光,顯然是高人手筆。

    山門前站著兩名身著青衫的修士,氣息都在煉氣五層以上,顯然是負責看守山門的。

    周明上前出示了身份令牌,兩名修士恭敬地行了一禮。當他們看到陳九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沒有多問。

    進入山門後,周明帶著陳九乘坐一輛由靈鹿牽引的車輦,沿著山路向上行駛。山路兩旁古木參天,靈泉潺潺,不時能看到一些低階弟子在修煉或打掃,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陳九看得目不暇接,心中對青雲宗充滿了向往。

    車輦行了約莫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名為“丹雲峰”的山峰前。丹雲峰上雲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顯然是煉丹之所。

    “白長老就在上面。”周明指著峰頂說道,“你跟我來吧。”

    兩人沿著石階向上攀登,來到峰頂的一座煉丹房前。煉丹房是用青色玉石砌成的,房檐下掛著一串鈴鐺,隨風搖曳,發出清脆的響聲。

    周明上前,恭敬地說道︰“弟子周明,有事求見白長老。”

    片刻後,煉丹房里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進來吧。”

    周明推開門,帶著陳九走了進去。

    煉丹房內熱氣騰騰,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煉丹爐,爐下燃燒著熊熊烈火,火焰呈現出奇異的青色。爐邊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老嫗,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但一雙眼楮卻炯炯有神,正專注地盯著煉丹爐。

    “師父,這位是陳九小兄弟,他有東西要交給您。”周明恭敬地說道。

    白長老轉過頭,目光落在陳九身上,帶著審視的意味︰“你就是陳九?”

    陳九連忙行禮︰“晚輩陳九,見過白長老。”他將玉盒遞了上去,“這是甦靈兒師姐托付晚輩交給您的青靈草。”

    白長老接過玉盒,打開一看,看到里面的青靈草,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她沉默了片刻,問道︰“靈兒……她怎麼樣了?”

    陳九心中一酸,將甦靈兒遇害的經過說了一遍。

    白長老听完,身體微微顫抖,握著玉盒的手緊了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但她終究沒有失態,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你,孩子。你能千里迢迢送來青靈草,這份恩情,老婆子記下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膽識和毅力,實屬難得。看你的修為,似乎還在煉氣一層?”

    陳九點了點頭︰“是的,晚輩三個月前才突破煉氣一層。”

    白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三個月?以你的根基,不該如此緩慢才對。”她仔細打量了陳九一番,忽然說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根骨。”

    陳九依言上前,白長老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溫和的靈氣涌入陳九體內,仔細探查著他的經脈和根骨。

    片刻後,白長老收回手,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奇怪,你的根骨極佳,是罕見的‘五行均衡體’,按理說修煉速度不該這麼慢。除非……你修煉的功法有問題?”

    陳九說道︰“晚輩修煉的是師父傳授的《基礎吐納法》。”

    “《基礎吐納法》?”白長老皺了皺眉,“那只是最粗淺的吐納法門,雖然穩妥,卻無法發揮你根骨的優勢。長期修煉,反而會限制你的發展。”

    陳九心中一驚,他一直以為《基礎吐納法》是極好的功法,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弊端。

    白長老看著他,忽然說道︰“孩子,你可願意拜入我青雲宗?我可以傳你青雲宗的基礎心法《青雲訣》,此功法最適合打牢根基,對你的‘五行均衡體’大有裨益。”

    陳九愣住了,他沒想到白長老竟然會主動邀請他加入青雲宗。他想起了柳老,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白長老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道︰“你不必急于答復,可先在青雲宗住下,考慮清楚。周明,你先帶他下去安排住處吧。”

    周明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師父。”

    陳九對著白長老行了一禮︰“多謝白長老美意,晚輩會好好考慮的。”

    跟著周明離開煉丹房,陳九的心情十分復雜。加入青雲宗,意味著能得到更好的修煉資源和功法,對他的修行大有裨益。但他心中又有些不舍,畢竟柳老對他有救命之恩和傳道之誼。

    “小兄弟,你還在猶豫什麼?”周明笑著說道,“能被白長老看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啊。”

    陳九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我的師父。”

    周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青雲宗並不禁止弟子與外界聯系。你加入青雲宗後,依然可以回去看望你的師父。”

    陳九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人來到外門弟子的住處,周明為陳九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小屋,雖然簡陋,但干淨整潔,靈氣也比清風洞濃郁不少。

    “小兄弟,你先在這里住下,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周明說道,“明日我再來帶你去辦理入門手續。”

    陳九感激地說道︰“多謝周師兄。”

    周明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陳九坐在小屋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中思緒萬千。他想起了柳老,想起了甦靈兒,想起了在清風洞的日夜苦修,也想起了剛才白長老的邀請。

    “加入青雲宗,或許是最好的選擇。”陳九喃喃自語,“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完成對甦姑娘的承諾,才能報答柳老的恩情。”

    他下定了決心,打算明日便答應白長老,加入青雲宗。

    接下來的日子,陳九便在青雲宗住了下來。他每天除了修煉,便是跟著周明熟悉青雲宗的環境。他發現青雲宗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功法精妙,還有著豐富的修煉資源,藏書樓里更是有著無數的修煉心得和功法秘籍。

    白長老並沒有食言,給了他一本《青雲訣》的手抄本。陳九修煉了幾日,便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青雲訣》運轉起來更加流暢,吸收靈氣的速度也比《基礎吐納法》快了數倍,體內的靈氣變得更加精純。

    這日,陳九正在院子里修煉《青雲訣》,忽然听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他心中好奇,走出院子一看,只見一群外門弟子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听說了嗎?黑風谷的人又來挑釁了!”

    “真的假的?他們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打到青雲宗門口來?”

    “誰說不是呢?听說這次來了不少人,為首的是黑風谷的谷主,據說已經是築基期的大修士了!”

    “築基期?那可怎麼辦?我們外門弟子根本不是對手啊。”

    陳九心中一凜,沒想到黑風谷竟然敢如此囂張,竟敢直接挑釁青雲宗。他想起了甦靈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決定去看看情況。

    他跟著人群來到山門前,只見山門外黑壓壓地站著一群黑衣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陰鷙,身上散發著築基期的威壓,顯然就是黑風谷的谷主。

    青雲宗的弟子也在山門前列好了陣勢,為首的是幾位內門弟子,氣息都在築基期左右,顯然是負責應對這次危機的。白長老也赫然在列,站在幾位內門弟子中間,神色凝重。

    “白老婆子,別來無恙啊。”刀疤老者獰笑道,“听說我黑風谷的幾個不成器的弟子,死在了你們青雲宗的人手里?”

    白長老冷冷地說道︰“咎由自取!你們黑風谷的人殘害我青雲宗弟子,難道還想讓我們忍氣吞聲不成?”

    “哈哈哈!”刀疤老者大笑道,“弱肉強食,本就是修行界的規矩。你們青雲宗弟子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今日我來,是想跟你們討個說法。要麼,交出殺害我黑風谷弟子的凶手;要麼,就乖乖交出十爐‘凝神丹’,此事就此作罷。”

    “痴心妄想!”一位內門弟子怒喝道,“黑風谷主,你也太囂張了!真當我青雲宗好欺負不成?”

    “是不是好欺負,試試就知道了!”刀疤老者眼中凶光一閃,身上的氣息猛地爆發出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青雲宗如何保住這山門!”

    說著,他大手一揮,身後的黑衣人便如潮水般沖了上來。

    “殺!”青雲宗的弟子也不甘示弱,紛紛祭出法寶,迎了上去。

    一時間,山門前法寶光芒閃爍,靈氣爆炸聲不絕于耳,一場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陳九站在人群中,看著眼前的激戰,心中熱血沸騰。他雖然只是一個剛加入青雲宗的外門弟子,但也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黑風谷如此囂張,若不將其打退,青雲宗的威嚴何在?

    “周師兄,我們也上吧!”陳九對身旁的周明說道。

    周明點了點頭︰“好!讓這些邪修看看我們青雲宗弟子的厲害!”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祭出法寶,沖了上去。

    陳九手中的玄鐵刀在靈氣的灌注下,發出陣陣嗡鳴,刀身青光閃爍。他沖入黑衣人中,如虎入羊群,玄鐵刀舞得虎虎生風,轉眼間便斬殺了數名黑風谷的低階弟子。

    周明的長劍也不甘示弱,劍光如匹練般舞動,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要害,配合著陳九的刀法,殺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但黑風谷的人實在太多,而且其中不乏煉氣後期的修士。漸漸地,青雲宗的弟子開始落入下風,不斷有人受傷倒地。

    陳九也漸漸感到吃力,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他看到一名黑風谷的煉氣六層修士,正追著一名青雲宗的年輕弟子砍殺,那弟子顯然不是對手,眼看就要喪命。

    “住手!”陳九大喝一聲,玄鐵刀朝著那煉氣六層修士劈了過去。

    那修士沒想到會有人偷襲,嚇了一跳,連忙回刀格擋。

    “鐺”的一聲脆響,陳九只覺得手臂劇痛,玄鐵刀險些脫手。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連忙後退,同時對著那名年輕弟子喊道︰“快走!”

    年輕弟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連忙轉身跑開。

    那煉氣六層修士見狀,怒不可遏,揮舞著長刀朝著陳九砍來。陳九只能勉強抵擋,步步後退,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沖了過來,正是白長老。

    “孽障!敢傷我青雲宗的人!”白長老怒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拐杖,拐杖對著那煉氣六層修士一點,一道白色的靈光射出。

    那修士慘叫一聲,被靈光擊中,倒飛出去,口吐鮮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白長老看了陳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樣的,孩子。”

    說完,她轉身又投入了戰斗。

    陳九心中一暖,握了握手中的玄鐵刀,再次沖入了戰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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