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管不了這些東西是留給誰的了,她要先填飽肚子。
花笑伏在周寒旁邊,看著周寒吃飯問︰“掌櫃的,你今天是怎麼了?”
周寒倒也沒瞞著花笑,對她簡單說了。
“啊,這麼厲害,封印又重了?”花笑很吃驚,“那個趙崇燁不用死了嗎?”
“不,他還會在那一天那個時辰死,只不過本來的軌跡,讓李清寒改動了。”
“能幫到寧大人,也不是什麼壞事,何況那個趙崇燁並不是罪大惡極。如果趙豐德這個父親,趙崇輝這個兄長對他好一點兒,我想他再怎樣,也不會想到要殺自己兄長吧。”
“從感情上,趙崇燁確實值得同情。但從理上,卻無法寬恕。他和趙崇燁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血脈至親。手足相殘,天地難容。”
花笑點點頭,“如果兄弟,姐妹親人之間,都不講血脈親情,而是互相殘殺,那這人間,就更沒什麼信義和情義了。”
周寒吃完飯,來到屋外消食。花笑也跟了出來。
院子的垂花門外,一個人影從門前經過。
“林小五!”花笑將人叫住了。
林小五來到周寒和花笑面前,“大小姐,花笑姐!花笑姐放心,東西我已經給小眉送到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花笑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那邊有什麼事嗎?”
“花笑姐放心,那邊一切都好。我回來晚,是在路上多看了一會兒熱鬧。”
花笑一听外面有熱鬧,趕忙問︰“是什麼熱鬧?”
“我听人說,是朝廷的一名尚書的家被抄了,家里從上到下,連家僕都被抓起來了。我看到時,男的被鐵鏈鎖了,女的被繩子拴了,全都押走了。”
“哪一個尚書?”周寒問。
林小五搖頭。“我不知道。”
林小五走後,花笑問周寒,“掌櫃的,你說尚書,這麼大的官,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高處不勝寒。越是到高處,離天越近。若是一個不謹慎,天上的雷霆第一個劈到的人,就是離天最近的人。”
花笑點點頭,“我也听人說過,伴君如伴虎。老虎會吃人,我也怕。”
周寒望向外面,陷入了沉思。
看到周寒沉默,花笑問︰“掌櫃的,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回屋休息吧!”
花笑看著周寒的背影,感覺她有心事。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周寒捧著那本帝王傳,看得津津有味。花笑無聊地在旁邊團團轉圈。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周寒眼離開書,看向花笑。
花笑跳到周寒面前,將帝王傳搶下來。
“掌櫃的,你看這個有什麼意思,就是一本野史,不可信。”
“你怎麼知道是野史?”周寒將書奪回來,“這幾位帝王在位時,你還窩在深山中修煉。”
“書鋪的掌櫃說的。這書幾乎沒人買。大家都關心本朝的皇帝,誰關心前朝的皇帝啊。”
“別打擾我!”
“好,你看書。我折騰折騰崔榕他們幾個。”
花笑說完,開始擼衣袖。
周寒抬頭再次看向花笑,“你還讓他們練武?”
“當然,這幾天他們有點懈怠。尤其是崔榕,自從他和許清清的婚事定下來,沒事就和許清清混在一起,練武也不積極。”
周寒笑道︰“這不都是你撮合的嗎?”
花笑嘆了一口氣,“看到他們,我就想起寧大人。”
周寒神色微微一凝,放下手中的書,對花笑道︰“你以後也別總讓他們練武,可以教他們認字。”
“掌櫃的,我可不會什麼論語、孟子之類的。”
“沒讓你教那些典籍。他們以後要交給寧遠恆的,你總不能讓他們連寧遠恆下的命令都看不懂吧?”
“掌櫃的,我明白了,我這就去!”
花笑抬腳就要往外跑。
“等等!”
花笑又跳回來,“掌櫃的,還有什麼吩咐?”
“我讓你監視秋月,有消息了嗎?”
花笑搖搖頭,“還沒有,秋月除了去過幾次針繡鋪子買過針線,便沒去過別處。”
周寒想了想,道︰“我們有些日子沒去看靜瑤,今天去她那里走走。”
花笑看了一眼屋外,天空陰沉沉的。
“掌櫃的,可能會下雨哦。”
“走吧!”
花笑叫崔榕準備了馬車。這次,周寒讓朝顏也跟著去了。
路上,周寒讓朝顏去街邊一家糕點鋪子,買糕點。
朝顏離開後,花笑問︰“掌櫃的,咱們去宣義侯府,帶著朝顏做什麼?”
“以後我們去哪里,都要帶上她們姐妹,或其中一個。”周寒回答。
“為什麼?”
“阿伯留下的秘密快要解開了。”
“這和朝顏她們有什麼關系?”
周寒白了花笑一眼,“你不是知道,朝顏和夕顏是厲王派來監視我的。”
“是呀!”花笑懵懂地點點頭,然後眼楮一亮,明白過來。“哦,掌櫃的,朝顏姐妹就是厲王的眼楮。你得讓厲王相信,你找到的東西,就是厲王想要的東西。”
“沒錯!”
花笑有些失望,“朝顏和夕顏挺好的姑娘,卻是厲王手下的殺手。”
“這世間很多人,都不能自己選擇自己要走的道路。”
周寒說著,透過車窗,朝車外望去。
朝顏回來時,周寒仍沒收回目光。
花笑對崔榕道︰“走吧!”
“等等!”周寒立刻出言阻止。
“掌櫃的,怎麼了?”
周寒沒有回答花笑,而是起身出了車廂。
花笑和朝顏對視一眼,一起跟了出去。
她們跳下馬車時,看到周寒向街對面去了。
街對面的店鋪是一座紅色的兩層小樓,樓門上的牌匾寫著“貴雲樓”三個大字。
花笑和朝顏認得這里,她們曾來過這里,周寒還給她們買了首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不太好,貴雲樓外的車馬比上次她們來,要少多了。
此時貴雲樓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不論從材質還是裝飾都很普通,趕車的還是一個年老的車夫。馬車旁,背對著周寒等人,站著一個年輕的姑娘,穿著並不驚艷,沒有引起花笑和朝顏的注意。
花笑見周寒正是朝貴雲樓而去,大聲問︰“掌櫃的,我們不是先去侯府嗎?回來再買首飾吧!”
周寒沒有理會花笑。
花笑的聲音,卻驚動了那輛馬車旁站著的姑娘。她轉過頭,望向這里。
花笑看清了那姑娘的正面,不禁驚叫出來,“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