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的目光掃過那個標記，研究員記憶碎片里關于“嚼骨幫”的信息浮上心頭。
一個崇拜所謂“熔爐之主”行事野蠻殘酷的團體，據說其高層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葬淵在他手中微微震動了一下，不再是饑餓，更像是一種警惕。
“里面有多少人？”
顧誠問，聲音壓得很低。
“平時...平時就三四個看守，守著入口和...和倉庫。”
碎牙咽了口唾沫。
“但今天不知道...也許有更多人，因為...因為‘獻祭日’快到了。”
“獻祭日？”
“就...就是把抓來的人和貨物送往哨塔的日子...”
碎牙不敢再多說。
顧誠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進去。保持安靜。”
碎牙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咬咬牙，率先挪開入口處的一塊偽裝擋板，露出一個向下延伸的漆黑冰冷的階梯。
一股混合著汗臭血腥和某種古怪燻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顧誠示意他們走在前面。
階梯很窄，僅容一人通過，牆壁冰冷，摸上去像是某種合金，但布滿了深刻的刮痕和干涸的暗色血跡。
向下走了大約十幾米，前方出現微弱的光亮和一個較為開闊的空間。
這是一個圓形的前廳，牆壁上掛著幾盞利用廢棄能源驅動的昏黃燈盞，搖曳的光芒照亮了廳內景象。
地上鋪著骯髒的獸皮，散落著啃光的骨頭和空罐頭。
三個穿著同樣破爛皮甲，身上涂抹著類似入口標記油彩的嚼骨幫眾，正圍坐在一個小型能源爐旁，烤著某種看不出原形的肉塊，大聲笑罵著。
他們的武器就隨手放在腳邊。
听到階梯傳來的腳步聲，其中一人不耐煩地抬起頭︰
“哪個窩囊廢溜回來了？不上面放哨想偷懶...”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愕然地看著魚貫而入的碎牙等人，以及他們明顯身受重傷的狼狽模樣。
“碎牙？你們他媽怎麼回事？”
另一個嚼骨幫眾站起身，抓起了腳邊的釘頭錘，警惕地看著他們。
“其他人呢？這幾個是誰？”
他注意到了走在最後的顧誠。
碎牙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顧誠越過他們，走上前。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前廳。
除了這三個，側面還有一個通道，通向更深處，隱約能听到里面傳來細微的嗚咽聲和鐵鏈拖動的聲音。
“你們的人，都在這里？”
顧誠開口，聲音在前廳空洞地回響。
三個嚼骨幫眾愣了一下，隨即暴怒。
“你他媽是誰？怎麼進來的？”
拿著釘頭錘的幫眾厲聲喝道，另外兩人也迅速抓起武器，呈包圍之勢走過來。
葬淵的震動變得清晰了一些。
顧誠能感受到刀身傳來一種冰冷的渴望，目標並非眼前這幾人，而是更深處通道里的某種東西。
“回答錯誤。”
顧誠淡淡地說。
下一秒，他的身影動了。
並非直沖，而是如同鬼魅般側滑一步，恰好避開揮來的釘頭錘。
葬淵無聲無息地遞出，並非劈砍，而是如同使用錐子般向前一點！
嗤！
釘頭錘幫眾的咽喉處瞬間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
他臉上的怒容凝固，眼中充滿難以置信， 了幾聲，軟倒在地。
另外兩人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同伴突然倒地。
恐懼瞬間取代了憤怒！
其中一人怪叫一聲，揮舞著砍刀撲來，另一人則毫不猶豫地轉身就想往深處通道跑！
顧誠手腕一翻，葬淵由點變掃，精準地掠過砍刀的手腕。
持刀的手連同武器一起掉落，鮮血噴濺。
那人的慘叫剛發出一半，就被顧誠一記肘擊砸在太陽穴上，悶聲倒地。
同時，他左腳踏出，將地上那把釘頭錘猛地踢向逃跑者。
呼！
釘頭錘旋轉著飛出，沉重地砸在逃跑者的後心。
那人慘叫著向前撲倒。
整個前廳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能源爐燃燒的微弱嗡嗡聲和濃郁的血腥味。
碎牙等掠奪者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看著顧誠的眼神如同看著真正的神魔。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三個嚼骨幫眾全滅，甚至沒造成任何像樣的反抗。
顧誠走到那個被釘頭錘砸倒還在掙扎的幫眾身邊，葬淵抵在他的後頸。
“里面，還有什麼？”
聲音冰冷如鐵。
“咳...咳咳...你...你死定了...”
那幫眾咳著血，卻還在嘶聲咒罵。
“驚動了...看守長...你們...都要成為祭品...”
顧誠不再廢話，刀尖微微下沉。
“別！我說！”
死亡的恐懼終于壓倒了一切。
“里面...里面是牢房...關著這次要獻祭的‘料’...還有...還有一個倉庫...由哈克看守長看著...他...他吃過‘原粒’...你打不過他的...”
“進化原粒在哪？”
“...倉...倉庫最里面...哈克看守長貼身放著...”
顧誠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葬淵輕輕一送，結果了他的性命。
他站起身，看向那條幽深的通道。
嗚咽聲和鐵鏈聲更加清晰了，還夾雜著一種沉重的有規律的腳步聲正在快速接近！
咚...
咚...
咚...
仿佛有什麼沉重的東西正在從通道深處走來。
碎牙等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是...是哈克！他來了！”
顧誠握緊葬淵，能清晰地感覺到，刀身傳來的渴望和警惕感同時達到了頂峰。
目標，就在前方。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和那股甜膩的腐壞氣息混合在一起。
令人作嘔，卻也讓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咚！
一個極其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通道口，幾乎堵死了整個通道。
那是一個肥胖到近乎圓球狀的巨漢，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上面布滿了粗大的如同蠕蟲般扭動的血管。
他的臉上堆滿了肥肉，幾乎看不到眼楮，只有兩條縫隙閃爍著渾濁的黃光。
他手中拖著一把巨大的沾滿暗紅色污穢的砍刀，刀身甚至比他身高還長。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他那肥碩的胸膛中央，一顆鴿子蛋大小散發著不穩定幽綠光芒的珠子。
正如同心髒般嵌入他的皮肉之中，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搏動！
進化原粒！